“笑儿,你我”李染朝韩笑走了过来,他不知道韩笑听到了多少,明白了多少,他与洛温梅的惊恐相反,此刻只有如释负重的轻松。他和洛温梅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韩笑真相,如今被韩笑听到了也好。
只见韩笑抬起胳膊,指着李染道:“你别过来。”
李染停住了脚步,韩笑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恢复过来,他指着李染对洛温梅问道:“你就为了他才背叛父亲么?”
韩笑顿了一下,他似乎已经知道了韩鼎天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才会有这一下子的犹豫。可是这样的事实让韩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笑儿,不是这样的。韩鼎天,韩于天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李染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娘亲,是洛连城的女儿。”洛温梅不再隐瞒,现在能得到韩笑谅解的机会大概也只有全盘托出了吧。
闻言韩笑惊得后退了一步,他扶着门框喝止想要过来扶住他的李染:“我说了,你别过来!”
“笑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你娘,要怪就怪我吧。”说着李染拿出自己的菜刀递给韩笑:“你若恨我,现在就可以砍死我!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恨你娘,也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韩于天。因为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放过你和你娘亲”
韩笑看了眼他手里的菜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对李染的建议他是真的有考虑过的。只是,难道杀了这个自称是他真正的生身父亲,一切就能回复到从前了吗?他就能够忘记养父韩鼎天是怎么死的了吗?
洛温梅见此连忙挡在李染面前:“笑儿,染哥要是死了,娘亲也不会独活。你就当从来也不知道这事,好吗?算娘求你了。”
过了一会儿,韩笑指着门外,对着李染冷冷道:“你走,要死也别死在这里。”
“笑儿,你这是原谅为父了?”李染惊喜非常,不过韩笑很快就打破了他幻想:“不准叫我笑儿!你没养过我,不是我的父亲!走!”
李染无奈,只能看了洛温梅一眼,随即走了出去。他确实该走了,庞志高一直怀疑他。说不定此时庞志高已经反应过来,赶去他的房间搜查。
等李染走后,韩笑绷着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缓缓瘫坐在地上,捂着脸低声哭了出来:“娘我真的不是于天哥哥的兄弟么?”
“孩子,瞒了你这么久,是娘亲错了。可是,韩鼎天确实不是你的父亲。”
“那晓晓”晓晓岂不是他的!
洛温梅叹气,韩笑对洛晓晓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了:“孩子,晓晓是你的亲姑姑。这点同样毋庸置疑。”
闻言,那不可抑制的哭声突然停了。将脸埋在手肘里的韩笑咬了咬牙,他红着眼睛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笑儿,你要去哪里?娘亲不能没有你啊”洛温梅追了上去。
韩笑只好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洛温梅,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德王殿下。娘亲,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只要你能原谅我和你父亲,娘亲什么都答应你。”
“不要再伤害于天哥哥了,我们对不起他!”韩笑抬头望着天空,不让眼泪落下,或许他的确没有资格怪罪李染,因为他知道,洛温梅和李染所做的一切,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保护他!
“娘亲,只要你们愿意放过韩于天,我愿意跟你们离开这里。”
“笑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洛温梅怀疑道:“你真的愿意和我们离开这里,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碌碌无为的日子?”
“嗯。其实,之前躲在我就见到你了。只是,我一直都不肯相信,一直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情”韩笑痛苦地摇了摇头,他跟晓晓真的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故意忽略事实。
他总觉得自己放心不下晓晓,可是当知道晓晓是他的亲姑姑,韩笑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无论他做什么,此生他和洛晓晓再无任何可能!
如此,他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作下决定,让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
“娘亲,你与他的事情,我没资格作评判,只是一点,不要逼我认他,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韩丞相!”
对不起,爹爹!我知道,娘亲欺骗,伤害了您,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恨她!更没有勇气杀死李染!
对不起!因为懦弱,我无法为您报仇雪痕!就让我一辈子背负着这份愧疚,痛苦地活下去吧!
现在,韩笑终于能完全体会晓晓的心情!原来心怀愧疚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母子连心,感受到韩笑心中巨大的痛苦,洛温梅幡然醒悟,她惭愧地点了点头:“娘亲答应你!”
韩笑转过头,对洛温梅最后道:“娘亲,我放心不下晓晓,过段时间再走好吗?”
洛温梅有些犹豫,可看韩笑神色憔悴,几近哀求地望着她,她最终还是心软了:“好。”
殊不知夜长梦多,过段时间,天翻地覆,到时候又将变成何种光景
第二日,庞志高和韩于天汇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祠堂里的焚香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庞志高拿出一炉的香灰,坦言道:“殿下,有人在香里掺了药粉,这种药粉取自天然花草,无色无味,极难被人察觉。这应该就是让殿下还有大家熟睡难醒的原因!”
原来昨日韩氏一家祭拜过后,庞志高和李染等人也进来给韩鼎天上香,因为洛温梅之前的拖延,使得她给韩笑擦了醉相思的香已经烧尽,溶进空气中的药粉或多或少都影响了前来上香的人。
而其中韩于天全程在场,是以韩于天睡得最死,自己也搞不清是何时中了迷香!
“可能查出是何人下药?”韩于天问道。
“不能。殿下昨日也看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来为韩丞相上香了。香灰混合到一起,根本无法分辨。”
“所有人都来上香了么?如此说来,谁都有可能在香上抹了迷药。”韩于天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桌上敲了三下。
庞志高想了想,回答道:“殿下,好像只有洛连城的女儿没有进来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