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玄天宗少主的传闻遍布江湖,你此次回魔殇灭境只怕阻碍重重。”紫瑞狐犹看着韩月昙踮起脚尖为他扫落积雪,不禁露出心疼的眼神:“若不是我,也许你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若可以,他真想陪她一起回魔殇灭境,回玄天宗。不过玄天宗的人对他恨之入骨,如此也只能想想罢了。
“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职责。既然我的身上流着魔殇灭境的血,那这份重担在我降生之时便已落到我的肩上。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早想好了。”只见韩月昙从腰间掏出一物,“到时候我和师傅就扮成碧海山庄的人,看到这块玉牌,那些贪生怕死的武林宵小难不成还不肯让道?”
原来韩月昙拿出来,正是那日刘盛海大闹琉影阁,用以赔偿的玉佩。此玉佩上雕刻着碧海山庄的标记,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识。有了这块玉牌,韩月昙与泠雪花定能穿过魔殇灭境外面的重重阻碍。
“小机灵鬼。”
紫瑞狐犹从来没有怀疑过韩月昙的智慧,再加上她如今的身手,紫瑞狐犹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在她精致翘起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韩月昙微微一愣,紫瑞狐犹亦是没想到自己也会做出这般轻浮的动作,两人瞬间同时红了脸。
辉耀池林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再度涌入脑海,光洁如玉的面庞越来越红,当真是娇美不可方物。紫瑞狐犹忍不住问道:“月儿,要是洛熙泽回头又来找你,你”
凰焰想起那个痴心深情的男子,韩月昙想了想,认真道:“我与他,情义两清,已无任何可能。你可是介意我与他的曾经?”
“当然不。”紫瑞狐犹生怕韩月昙误会,有些慌乱道:“如今韩家与洛氏水火不容,华炎内战持续下去,我担心会牵扯到你。”
韩月昙知道他所担心者为何,只道:“放心吧。凰焰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于天哥哥挥兵凤都,事到如今我也无能插足他们之间的战争。”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他的目光散发着无尽的光与热,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她的面庞:“若遇上难事,尽管传信给我。”
“好。”韩月昙笑了笑,灵眸里荡漾着阵阵涟漪:“你也要保重。虹雪祭日,我会赶回来的。”
“我等你。”
有情人的相聚总是如此短暂,星光云月的作证下,两人彼此紧紧相拥,若能自此长厢厮守,与世无争,哪怕山河更替,海枯石烂,在这一瞬间,谁都无法将他们的心分开
一处阴森凄冷宫殿内,一个孑然的身影静静站在其中,四周萧条破败的环境无不说明此地人鬼皆嫌,正是紫麒王族的冷宫!
只见立于殿堂中间的那人衣着光鲜,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此时他的嘴里正默默念叨着:“彩蝶,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紧接着,男子取下佛珠念念有词,似在超度他口中所说之人彩蝶。幽幽风吟穿梭进冷落的大殿,同时也带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哈哈哈哈,人都死了,还会在乎你给她念多少遍佛经么?银蛇郡王,你可真是十足的懦夫。”话音刚落,就见一银白之物飞快射向冷宫中默然的男子。
突如其来的暗器使得银蛇郡王不得不施展出武功,一个灵活的腾挪便避开了那诡异的银白之物。他定睛一看,只见那银白暗器竟宛如活物一般,在地上蔓延铺展开来,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竟在地上灼烧出一个小坑!
他吃惊地望向来人,只见发出这等诡异暗器的人正站在外面的树杈上望着他,清冷的月光下,金属制成的面具泛着雪白的银光,而且紧紧贴合着此人的面部,浑然天成!
“你是谁?”银蛇郡王警惕地看着来人,冷冷道:“为何行刺本郡王!”
“哟呵,想不到你还真敢认啊。”面具人用的是腹语,声音沉厚宛如一名老者,又如一个戏谑顽劣的孩童:“你就不怕曙王知道你来冷宫,祭奠他死去的爱妃么?”
面具人的话狠狠刺痛了银蛇郡王,眼中暴露出强烈的恨意,哑声道:“什么爱妃?彩蝶明明就是我银蛇郡的王妃!当初是他要强行让彩蝶进宫,而今又让她孤独死在这冷宫里!我非是他那等铁石心肠的人,难道来此祭奠一下也有错吗?”
“错是没错,不过紫麒翱雄疑心甚重,要是让他知道你不仅身怀绝技,还私闯后宫禁地,只怕又一个郡落要被夷为平地了”面具人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却没发现银蛇郡王眼中杀意大涨,俨然是打算杀人灭口。
正当银蛇郡王想要出手之时,面具人口气一变:“对了,上次的毒药还挺好用的,你再给我拿一些。”
“什么?”银蛇郡王悄然收回手:“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的神秘人?”
“你才知道啊?”面具人飘然落到地上,黑色斗篷将他的身躯蒙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判断他真实的体态:“听说你一直想见我”
银蛇郡王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只膝盖也跪到了地上。他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阁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帮助我等铲除昏君。”
“好说了。”面具人虚手一抬,示意银蛇郡王站起来回话,银蛇郡王此时又道:“承蒙阁下指点,银蛇花了三年时间才炼出尸蛇毒。在辉耀池时我便拿此毒试了紫瑞玉衡,虽然能克制紫瑞玉衡的功体,却无法取昏君性命。”
原来,当日悄悄在箭头上抹了尸蛇毒的,正是银蛇郡王。面具人屡屡对外透露曙王的行踪,不单银蛇郡王,花狮郡王等不少郡王都对面具人言听计从。每一次,面具人负责传信给他们,而他们则在不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合作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