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女儿常年抱病，只有旁人害她，她岂会害人！”
礼部尚书说的是振振有词，宋寒霜闻言险些笑出声。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楚月淮是什么货色？谁还不知几分？楚月淮害人害的还少么，楚尚书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到底为人父，楚月淮母亲又去的早，摊上人命这样的大事，他自会为女儿说话。
前有楚月淮才女之名不实在前，又在秋猎的时候推搡宋寒霜，这些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是以礼部尚书说自己女儿无辜，少卿大人也是面色怪异，竟是半晌说不出话。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整个纯纯无语住。相对之下，常韵听维护女儿，说的还算正常。
宋寒霜冷眼旁观着，今日就算楚尚书说穿了天，尚书府也是要查的。
就如宋寒霜，哪怕有常韵听说情，大理寺的人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两方对峙之时，楚月淮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父亲，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咳咳，怎这样吵闹？”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楚月淮只身前来，她身形依旧瘦削，面色却比之前好了些许。
见她身边没跟着下人，宋寒霜眉头微拧，楚月淮难道还提前得知了什么风声？
“外头天寒，有什么事为父来处理就是，你出来做什么？”楚尚书心疼不已。
“女儿只是出来散步，恰巧听到这边吵闹的很，所以前来看看，不料事情正与女儿有关。”
楚月淮声音虽沙哑，可声线听来与之前不大一样，严格些说，不像同个人的声音。
“几日不见，楚姐姐的声音怎变了许多？远远听着，还以为是认错了人。”
宋寒霜神色冷淡，眼底没有一点温度，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月淮。
她不过才开口，楚月淮就应声咳嗽了几声，宋寒霜哭笑不得，怎么那么能装？
这小脸看着不是挺有气色？咳嗽？咳嗽什么！宋寒霜暗暗翻了个白眼。
“多谢宋小姐关心，如今天气渐寒，我前些天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以致变了声线。”
楚月淮声音虚弱，听起来确实像是感染了风寒，宋寒霜瞧了眼她的面色，懒得加以置喙。
“楚小姐来的正好，我们怀疑您身边的丫鬟，也就是名为琴奴的贴身婢女以巫蛊之术害人性命，眼下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查问，不知可否把人叫来？”
大理寺少卿礼貌询问，内心却有些复杂，怎么一日之间，案子的两位嫌疑人都是病小姐。
她们两站在风里，说着话的时候，让人难免担心她们会被风卷走。
楚月淮闻言似有些愕然，惊讶地拿帕子捂住嘴：“天哪，还有这样的事！”
她面色微变，好像是被这样血腥的事吓着，更不相信人命案会与自己的人扯上关系。
宋寒霜懒得看她在这里装，直接切入正题：“到底真相如何，还得查问过楚小姐身边的人才能分明，不知楚小姐身边那位新买的丫鬟，现在何处？”
楚月淮身体娇弱，理应有下人出入跟随，可今日她确实独自出现，不免让人多想。
提起自己身边的丫鬟，楚月淮顿时面露难色，大理寺少卿见状皱了皱眉。
“不知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虽说是查案，大理寺少卿到底年纪轻，说话还算客气。
“大人要查案，我理应配合。只是就在昨日，你们所说的婢女已与府上的马夫私奔。”
私奔乃是不耻之事，楚月淮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不瞒大人说，早在大人来之前，我就已命人去寻过那丫头，只是尚无她的踪迹。”
楚月淮的说辞天衣无缝，没有一点漏洞，宋寒霜心下了然，似笑非笑地眯起眼。
她倒不意外，琴奴既然会动手，自然留了后手，岂会轻易束手就擒？
大理寺少卿对这一理由显然存疑，面色当下就不大好看。
好好的一个人，此前还在，怎的一出了事情，就与人私奔了？
“既如此，不知那马夫地祖籍在何处，他在京中可有房产，他们二人的奴籍还望尚书大人能提供，方便下官查问。”大理寺少卿朝楚尚书拱了拱手。
这件事本就扑朔迷\/离，相关嫌疑人偏偏在此时失踪，到底谁的嫌疑更大些，一目了然。
话已至此，楚尚书再不能说什么，不然便有包庇侍女之嫌，指不定还与自己有牵扯。
楚尚书面色不善，可还是命人拿来奴籍，大理寺少卿拿了文书，又命人搜了尚书府。
可搜遍尚书府上下，果然没有找到琴奴的下落，就连金银细软都一并在私奔时带走。
有关琴奴此人，竟然除了手中的奴籍文书，再没有其他的相关事物。
楚月淮摩\/挲着暖手炉，轻叹了口气：“我知宋小姐与我有过节，可也不该无缘无故冤枉人。琴奴昨日就与人私奔，如何就扯上人命官司，可见是没有的事。”
她语气温柔，好似只是嗔怪宋寒霜不该如此。装绿茶，谁还不会了？
“楚姐姐错怪我，大理寺要查与蛊虫有关之人，可近日来，毕竟只有姐姐这添了下人。”
宋寒霜面色惶恐，害怕地往戚烬怀里缩，戚烬垂眸看了眼怀中女子，无奈地笑了笑。
“想来姐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之前赏花宴上，所有参加宴会的小姐公子都中了蛊，唯独楚姐姐安然无恙，难免让人多想，我提供线索只为查案，并无私心一说。”
她眼含热泪，她一双杏眼本就圆溜溜的，带着水光时就如出水明珠一般耀眼。
她无辜的模样，实在惹人爱怜。大理寺少卿怔怔看了宋寒霜一眼，面色便有些不自然。
宋寒霜不知，还兴致勃勃地接着演戏，与楚月淮对线就是有趣，比谁能装她就没输过。
宋寒霜以为她会恼羞成怒，可楚月淮只是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神情始终是淡然的。
“那件事纯属偶然，指不定是有人把蛊下在何处，而我碰巧没碰到蛊毒，所以没被侵染。”
“哦？是吗？”宋寒霜走上台阶，上前靠近楚月淮，用自己人畜无害的眼神盯着她瞧。
楚月淮身上，有股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