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蛋,快把东西给姐姐!就知道你靠不住!”狗蛋儿朝着白宸就捶了两下,一脸的埋怨。
白宸也是这才想起来,黎塘有东西要他交给阿凝,可是,他到底该不该给阿凝呐?
说到底,他还是有私心的,虽说一直以来,都看不太惯阿凝跟黎塘之间怪异的气氛,可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思过阁,阿凝对黎塘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在乎,他就嫉妒得简直要发疯。
要是把这东西交出去,阿凝跟黎塘和好了,他……要怎么办?他还能有机会吗?
“什么东西?”阿凝看白宸什么反应都没有,愣在那,一动不动,倒是狗蛋儿急切得很,“白宸?”
“啊!没……没什么。”白宸一把拉过狗蛋儿,支支吾吾的,“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车,是等你的吧?快去吧?”
白宸这样,莫念凝反倒愈发觉得古怪了。罢了,他不愿意说,就算了,要是什么祸及性命的大事,笙哥早就该告诉她了。
“那我走了。”
“唔唔唔……!”狗蛋儿被白宸捂着嘴,出不来声,伸着手,朝着莫念凝的背影乱抓,一气之下,一口咬在白宸的手上。
“哎哟!你……!”
“姐姐,你别走!黎哥哥有东西留给你!”没等白宸抱怨出声,狗蛋儿就一把挣脱开来,“你这个坏蛋!”
“黎哥哥?”莫念凝一下就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盯着白宸,“黎塘?”
“我……阿凝……我……”白宸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叹了声气,摇了摇头,他果然还是说不来谎,几步上前,将东西放在她的手心,“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有……他说,唐远宁不会回来了。”
莫念凝怔怔地站在那,已经记不清了,多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
手心里,那木质的符静静地躺着,还带着些许的体温,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谁都有放不下的过去,仇也好,恨也罢,有些人一旦踏上了那条路,就没办法再轻易回头。或许有一天,他会死在那条路上。
笙哥的话,突然在脑海里闪现,他果然……他果然是回去复仇了,可是唐家……能将那个偌大的唐家一举灭尽的人物,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诶!阿凝姐姐!……”
不顾后面人的呼喊,莫念凝朝着门外边就跑了出去,而白宸只是静默地看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怪怪的……
“阿凝……”
段年一直在车里等着,看见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可刚下来,就看见人已经跑远了,赶紧地追了上去。
莫念凝手里攥着那枚符,心里没由来地一股子气,如果黎塘真想凭自己一个人,给当年的唐家复仇,那就只有一条路子——违反铺子的规矩,召唤恶鬼,弑。可这么一来,他的下场也可想而知,这个世上别说是唐远宁,连黎塘也会不复存在。
段宅。
“嘿,怎么还下起雨来了,这白天还好好的,老天爷可真不给面子啊,知道咱今晚上要出去听戏,故意折腾我们呢。”
随着天渐渐暗下来,雨点也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铮铮作响。
段淮宁放下报纸,看了看时间:“阿年他们还没回来?”
“是啊,也不知道这丫头干嘛去了。”黑叔伸了个懒腰,坐在沙发上,腿交叉着挂在茶几上,惬意随性得很,“怎么,阿凝把你的专职司机借走了,急了?”
“阿年不是司机。”段淮宁叹了口气,拿过拐杖,刚想站起来走动走动,就听见电话铃响了,“哪位?”
“是我,阿年。”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其间还夹杂着雨声,“我们已经在梨花苑了。”
段淮宁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段年不会擅作主张,先斩后奏,说会把人带回来,再一起过去,就不会直接把人往那送:“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她回去没多久,就跑了出来,急三火四的,我一路追着来了梨花苑,就给跟丢了。”
梨花苑里人多眼杂,偏偏又碰上下大雨,更加乱糟糟的,莫念凝刚跑进去,就没了人影。
“我马上过来!”
“你别过来了!”段年立刻喝止了段淮宁,“你要不放心,就让黑叔来跑一趟。”
“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段淮宁一把扔了拐杖,靠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表情不太妙。
黑叔将脚从茶几上收了下来,半天才问出声来:“怎么了?谁的电话?”
“走,黑叔。”没有回答,半天后,突然站起来,披上外衣,“我们去听戏。”
“不等他们俩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前一刻还凶巴巴的,就跟死了人似的虎着张脸,下一刻就说去听戏,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从兰婶手中接过帽子,回头笑道:“他们已经在了,催我们快过去呢。”
“敢情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黑叔我还以为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呢!”黑叔这才松了口气,捯饬了几下,从家里拿过伞来,嘴离还笑着念叨着,“这两个小王八蛋,不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段淮宁坐在车后座,双手摩挲着拐杖的手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而感到不安,那个救下阿凝的人,就在梨花苑,阿凝跟他什么关系呢?是同僚,还是情人?
回过头一想,他这是在意什么呢?如果只是担心阿凝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他的计划,可之前的所有行动结果都表明,不存在这样的风险。
那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咳咳咳咳……”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黑叔听见段淮宁一阵咳嗽,想起来段年交代过,段淮宁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这会外面又是下大雨的,戏园子里肯定比平时要乱得多,“要不咱不去了,改天再听?”
“咳咳……不,今天一定要去……咳咳……”
情绪激动之下,咳嗽愈发严重起来。
黑叔拗不过他,车一路疾驰往梨花苑的方向,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或依偎在一把伞下,或在大雨中奔走,湿了一身……
“阿年!阿年!”刚从车里下来,黑叔就搀着段淮宁往里面走,一路上大呼小叫的,好不容易才找着了人,“阿年!你快瞧瞧,淮宁这是怎么了,咳个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