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的到来,提醒了鲁深,莫念凝很有可能是因为烧了李邱生的仓库,正被李邱生的人追杀,不得已才玩起了失踪。
真要是这样,就糟了,他们和李邱生来回迂回了这么久,都没找机会对李邱生下过什么黑手,先前跑李邱生的仓库里,也只是小闹了一场,给李邱生找了些不自在。
可这回比不对过去,李邱生损失惨重,一定会不惜一切地要把人抓回去,扒皮抽筋的,才能解气。
“怎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你知道阿凝在哪了?”
白宸见黑叔这一惊一乍的,也凑了过去,才凑上去,黑叔就将手里的报纸猛地一合起来,抓在手里,愣了半天,眼珠子滴溜一转,撒谎道:“不,不知道。”
对的,他不能把白宸拉下水来,过去,徐晟涵只因无意听见李邱生和傅恺庭的谈话,李邱生就起了杀意,借傅恺庭之手,除掉了徐晟涵——这是鲁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他没能救得了徐晟涵,那么几十年后,他至少不能让徐晟涵的孩子,也惨遭李邱生的毒手。
所以,鲁深不能把他的猜测告诉白宸,他不能说。
“小宸啊,你也别太着急,黑叔我一定会找到阿凝那丫头的。”
对于鲁深的示好,白宸却是不太适应的,可能是童年的经历,也可能是跟鲁深并不是很熟悉,他不怎么相信鲁深,而且,他就是再笨,也能看出来鲁深在故意隐瞒些什么。
“不用了,我会去找的。”白宸说着就要走,时间不等人,一刻不找到莫念凝,他一刻都不会觉得安心,才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段淮宁要是醒了,让他去一趟‘那里’。”
“那里?”黑叔愣怔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那里?那里是哪里?”
白宸上下扫视了一眼黑叔,他跟黑叔不过是有一面之缘,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跟他的父母似乎是朋友,至于其他的,他并不了解。
“他知道的,你就这么跟他说就好了。”等段淮宁醒了,他一定要笙哥赶快终止阿凝跟段淮宁之间的契约,哪怕由他上去顶替也行,让一个女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也不知道笙哥是怎么想的。
白宸见黑叔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再会。”
说到底,就算跟黑叔再没有什么情谊,起码的礼貌也是要有的,何况,黑叔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
他的父母已经彻底的走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如果可以,如果这个鲁深可信的话,白宸很想听鲁深讲讲过去的事,尤其是关于他父亲的事。
自小,他就是怨恨着他的父亲的,母亲白瑾梅也很少提起,他对父亲徐晟涵,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而直到现在,人都不在了,他才觉得遗憾。
“好,好,再会!”
黑叔对着白宸渐渐远去的背影,才突然回过神似的喊了几声,接下来却又是另一种沉默,脸色沉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又展开了报纸,盯着报纸上的新闻,咬牙皱了下眉,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将报纸攥在手心里,就冲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至少有了一个寻找的方向,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么黑叔现在只求能赶在李邱生之前,先把莫念凝找出来。
而另一头,宗探长从梨花苑出来,没有直接回警局,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只身去了李家公馆。
“老爷,警局的宗探长找您。”
福叔站在书房门口,小心地说着话,自从仓库出事后,李邱生的情绪就阴晴不定,时常大发雷霆,现在警局的人突然找上门来,福叔本想不要惹事,把人打发走的,谁知宗探长却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告诉管家,要是真是为了主子李邱生好,就一定要让他见到李邱生。
书房里很久没有动静,福叔又敲了敲门:“老爷?”
此刻的李邱生,眯着眼,皱眉坐在书房里,指尖点了一根烟,房里没有开灯,窗帘也全被拉上了,整个房间里都是烟雾缭绕,而透过那灰白色的烟,却依旧能感受到李邱生浑身散发出来的阴冷。
福叔的再三请求,才令得他不得不只手掐灭了烟蒂,在掌心捏了个粉碎,站起来顿了一下,才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姓宗的?这时候姓宗的来找他干什么?他可不记得,仓库失火这件事,他有求助过警局的人。
门被拉开的时候,福叔显然被吓了一跳,李邱生浑身浓郁的烟味,更是让福叔惶恐。
“一个人来的?”
福叔愣了一下,才知道李邱生问的是宗探长,连忙恭敬地回道:“是的,老爷,一个人,人就在楼下呢,说是有重要的事跟您商量,我没敢耽误,就……”
李邱生皱眉,走到楼梯边,盯着下面,隐约能看见宗探长半个身影。
一个探长,孤身一身,来他的家里找他,不会是为了什么好事。
“让他上来。”
既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更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李邱生说完,就有进了书房里,半晌才唰地拉开了帘子,负手而立,盯着半开的窗户外头,思忖着宗探长来这里的目的。
脚步声在没扣停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进来。”
福叔将门拉开,让宗探长进去,满屋子的烟味还很浓郁,一时半会散不尽,刚进去,宗探长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倒是有些尴尬了。
李邱生转过身来,换了一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宗探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宗探长往窗户边走了走,尽量让自己好受一点,“只是有些事想和李老板交流交流。”
李邱生心中冷笑,暗忖着,一个警署的人,找他一个商人来“交流”,大抵跟钱是脱不了干系了,难道说,姓宗的查到了纵火犯的身份和下落,所以来跟他做交易的吗?
“不知道宗探长想怎么个交流法?”
宗探长将窗户又推开了一些:“我啊,既然是一个人来找李先生的,自然是诚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