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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姻缘结03(1 / 1)

之前也说,雨花巷都是大户人家。

这样的人家办丧事,肯定会很热闹。

不过此时时辰尚早,便是要来吊丧,怎么也要在晌午时分,所以此时的雨花巷只有隐约哭声,倒也不怎么嘈杂。

苏晨比他们早到一刻,估计也看到正办丧事的人家,连忙去查人家根底,此时并不在雨花巷中。

谢吉祥跟赵瑞慢慢往前踱步。

在他们身边的校尉们,也都用长剑四处搜寻,不放过巷中的任何角落。

大约走了几步,谢吉祥突然停住脚步,她对赵瑞道:“一般人家,冰窖不可能立在前厅附近,肯定都在后院,此处是雨花巷正街,是其人家的正门,若真同此户人家有所牵连,应当在后街。”

赵瑞立即夸赞:“还是吉祥聪慧。”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直接吩咐让夏婉秋安排人手去后巷查,他跟谢吉祥依旧留在前街。

“大人,”苏晨匆匆赶回,“大人,已经查到了雨花巷的户籍。”

赵瑞接过苏晨递过来的,跟谢吉祥一起看。

雨花巷的十户人家,皆是燕京富户,有几家的老字号一直开在庆麟街上,在临近的奉天等地也有分号,都是行当里的翘楚。

这一家正办丧事的,是燕京有名的墨文斋的东家,姓祝,在雨花巷甚至整个燕京,都有极好的口碑。

苏晨迅速道:“大人,谢推官,因时间紧迫,只能查到这些,祝家其他事宜得等回去司中翻看卷宗,才能得知。”

赵瑞颔首道:“很好。”

知道这一户姓什么,是做什么生意的,便就足够了,赵瑞看了看谢吉祥身上的衣裳,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灰蓝常服,淡淡道:“既然祝家有丧事,咱们还是去吊丧吧。”

谢吉祥也迅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悲戚一些:“好,走吧。”

于是,苏晨领着其他校尉都守在巷子里,赵和泽跟夏婉秋默默跟在谢吉祥二人身后,一起来到祝府门口。

刚一走近,便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啼哭声。

两个年轻的小厮站在门口,因守了一整夜,此刻正半睡不醒地靠在门框上发呆。

赵和泽轻咳一声,立即惊醒了他们两人。

左边那个高瘦个子的还算警觉,睁开眼睛就扫过来:“什么人?”

赵和泽上前,低声道:“听闻祝家有丧事,我家少爷小姐特来吊丧。”

小厮抬头看了看满脸沉痛的谢吉祥和面无表情的赵瑞,略有些迟疑:“两位未曾见过,敢问是哪一家的……?”

他应当就是祝家的门房,这话粗听恰到,实则有些不太恭敬。

赵和泽立即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愉。

那小厮连忙解释:“还请少爷小姐见谅,只是家中少东家昨日突然去世,也未告知相熟商贾,过来凭吊的都是亲朋好友,故而有此一问。”

这家死的居然是少东家?

赵瑞被人阻拦,立即就冷下脸来,谢吉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赵瑞低下头,见谢吉祥冲他眨眼睛,这才压下心头的火气。

见赵瑞听话了,谢吉祥才冲赵和泽摆摆手,让他把赵瑞皋陶司的腰牌递给小厮看:“我哥哥见过少东家一面,恰好我们兄妹二人就在附近,看到家中治丧才过来吊丧。”

这就解释得通了。

那小厮一看是官爷,生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小心翼翼问:“不知大人高姓大名?”

这一次,换回赵和泽回答:“我们大人姓赵。”

那小厮立即唱诵:“赵大人前来吊丧,有请。”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治丧,守在门口的最少都是管家,若是再郑重一些,家里派个少爷公子出来迎客也使得。

又可能此时时辰尚早,也可能昨日少东家死得仓促,祝家这个治丧事宜确实弄得潦草,门口两个小厮也不像是很有章程的样子,看起来不太稳妥。

只凭借一个官爷的身份,赵瑞跟谢吉祥两人就这么被请了进去,由另一个小厮引着,直接来到正堂之前。

祝家的灵堂就摆在这里。

此时,除了院中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灵堂里只有寥寥三人,都是女子。

一个身形略有些臃肿的少妇正跪在香案之前,呜呜咽咽的哭声便是由她而来。

少妇身后跪了一个四十几许的嬷嬷,谢吉祥只要看她一眼,便知道此人定是少妇的奶娘或者管家姑姑。

灵堂中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这么富贵的人家,守灵的居然只有三个人,且还都是女子,谢吉祥心下觉得奇怪,却未多言。

倒是那小厮直接进了灵堂,在少妇耳边低语几句,少妇便抬起头回望过来。

那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谢吉祥被她那么一看,心中立即浮现这一句话。

少妇仓促低下头去,用帕子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便伸出手来,让嬷嬷扶着她起身。

待她站起身来,谢吉祥才发现她正怀有身孕。

少妇被嬷嬷扶着,蹒跚出了灵堂,谢吉祥便看清她的容貌。

这位应当就是祝家少东家的未亡人,她看着二十几许的年岁,眉目清秀,温柔婉约,一看便是很有体统的大家闺秀,身上透着一股沉稳。

只是那双如水的眼眸又红又肿,再加上她脸上忍也忍不住的哀戚,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

青春年少便成了寡妇,让人如何能不哀戚。

少妇似乎已经跪了一整夜,此时走来脚步略有些蹒跚,谢吉祥心中一软,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两位可是来送别夫君的?”少妇声音很轻,带着不容忽视的嘶哑,显然已经哭哑了嗓子。

谢吉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赵瑞,这才开口:“您是祝少夫人吧?我们前来却是有事要问。”

少妇微微一愣,本着良好的教养,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姓柳,是祝家的少夫人。”

她身边的嬷嬷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听见谢吉祥如此问,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祝家办丧事呢,若有事改日再来吧。”

柳夫人按了按嬷嬷的手,对谢吉祥他们依旧很客气:“两位若非有要事,定不会此时上门。”

她如此说着,低下头擦了擦眼角涌出的泪:“家里出了事,谁也没想到……”

她都没生气,那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若是常人,定会觉得尴尬,但赵瑞却一直冷冷看着她们,脸上浅浅淡淡,显得很冷漠。

等到对面话都说完了,赵瑞才冷声问:“柳夫人,本官是大理寺左少卿,这是本官的腰牌。”

他话音落下,赵和泽便捧了腰牌上前。

柳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仓促抬头,似乎有些疑惑:“大理寺……?我家怎么会牵扯到大理寺?”

嬷嬷见她声音嘶哑,低声问:“小姐,要不请了老爷出来见客吧。”

柳夫人这样子,怕是管不了什么了。

但柳夫人还是摇头,她苦笑道:“父亲昨夜一直未曾睡下,他老人家只怕比我心里还苦,我又怎么能再如此不孝。”

这话说的,赵瑞跟谢吉祥更尴尬了。

谢吉祥其实能看出来,柳夫人如此客气,只是本身涵养好,但对于自己丈夫的丧事,她不欢迎任何人来打乱。

但破案要紧,此刻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吉祥见赵瑞几不可查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开口:“柳夫人,请问您家中是否有一年约二十的年轻女子,此人瓜子脸,柳叶眉,身高约五尺,其眼角有一枚泪痣,很是醒目。”

听到泪痣这个词,柳夫人明显有些惊讶,她下意识道:“她在家里啊,怎么会被大理寺查?”

谢吉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问:“请问此人到底是谁?此时身在何处?可否请出来让大人见一见?”

柳夫人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料突然从她背后窜出个人来,声音异常尖锐。

“你们没看我嫂嫂已经如此伤心,还在这问东问西的!说吧,池小荷在外面还犯了什么事?惹得大理寺都能上门。”

窜出来的这个人,就是刚刚灵堂里跪坐的少女。

池小荷?

谢吉祥记下这个名字,听赵瑞适时开口:“此人名叫池小荷?与祝家有何关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又透着冰冷,通身都是威仪气派,那少女一听赵瑞的声音,立即吓得缩了回去。

倒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柳夫人握住少女的手,对赵瑞和谢吉祥歉然道:“两位大人还请见谅,我夫君猝然离世,妹妹心里难过,难免有些不够恭敬。”

谢吉祥忙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本就是我们打扰贵府,心里颇为过意不去,但身上官职所在,还请贵府海涵。”

少女听到她这么说,不顾柳夫人阻拦,冲动地跟了一句:“池小荷这女人犯事真不奇怪,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进了我家的门还到处沾花惹草,实在不知廉耻。”

进了她家的门?

谢吉祥问:“这位池小荷到底是何身份?”

少女冷哼一声:“她这样的女人还能是什么身份?伺候我哥哥的姨娘呗,若不是……”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柳夫人的嬷嬷一把捂住了嘴:“大小姐,您是大家闺秀,这些话不能乱说!”

一提起这位祝少东家,柳夫人的眼泪立即收不住,又捂着嘴呜呜咽咽哭起来。

“我可怜的夫君……”

谢吉祥跟赵瑞对视一眼,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他们所说的祝少东家的妾室池小荷,会是那个冻死在长干里的女子吗?

————

柳夫人这么一哭,她身后的小姑子也跟着哭起来。

人家家里都这样了,按理说突然上门的人其实应该回避,但无论是赵瑞还是谢吉祥,两个人都没挪动半步。

谢吉祥对断案很认真,祝家一看就有线索,长干里的女死者很可能就是这家的小妾池小荷,她当然不可能走。

赵瑞不动,是因为谢吉祥还在这里,所以他自然不会走。

姑嫂两个这一哭,院子里跪着的下人丫鬟也跟着哭出声,边上守着的僧者诵经声更大,于是整个祝家顿时乱成一团,闹得人几乎要站不住。

谢吉祥顿了顿,她下意识看向赵瑞,却见赵瑞一脸平静,似乎对这些哭声毫不在意。

就在前院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月亮门快步而出,直接来到那嬷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但那嬷嬷没有立即应话,她只是看向满脸泪痕的柳夫人,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谢吉祥轻声问:“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若真不方便,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她长得颇为甜美可爱,加上态度和善,同普通的官差并不相同,比她身后的赵瑞和善不知凡几,因此祝家人对她态度也略微缓和一些。

听到她这么问,同她年岁相仿的祝家大小姐才开口问匆匆赶来的中年男子:“胡管家,可是父亲有事?”

如此看来,这个大小姐还是很能当家的。

胡管家的目光轻轻飘在谢吉祥跟赵瑞身上,很快便垂下眼眸:“老爷道既然有贵客,便请贵客雅室一叙,不管何事,说清最好,以免耽误大少爷的正事。”

应当是祝家的家主听到外面热闹声,这才请人去雅室,省得打扰灵堂的清静。

果然,胡管家这一开口,柳夫人便不再哽咽,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蹙着眉头对谢吉祥道:“两位官爷请随着妾身这边走。”

她特地说两位官爷,就是不想让赵和泽与夏婉秋一起进祝家,赵瑞冷脸颔首,倒是不甚在意。

于是,便换胡管家跟柳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守灵,柳夫人、祝大小姐领着谢吉祥两人穿过月亮门,往偏院行去。

路上,谢吉祥道:“夫人这是快生了吧?”

柳夫人轻轻摸了摸肚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嗯,孩子七个月了,很快便要出生,我现在也一心盼着他来。”

祝大小姐扶着柳夫人,跟着叹了口气:“还好哥哥留下了小侄儿,要不然……”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要不然柳夫人就太可怜了。

年轻守寡,膝下空空,后半辈子可要怎么过?

谢吉祥也跟着感叹一句:“夫人真是不容易。”

一边怀着身孕,一边又要守灵,夫君死了,可夫君的孩子还在茁壮成长,一般人落入如此境地,只怕要疯癫。

柳夫人垂下眼眸,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谢吉祥注意到她手上戴着一个翠绿的贵妃镯,品相极好。

“我同夫君青梅竹马,夫君又是我的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若是不能为他做这些,怕我以后都无法安寝。”

柳夫人温柔地说。

话说到这里,偏院便到了,柳夫人请众人进了主厅,谢吉祥才发现此处空空荡荡,祝家的当家人并未等在这里。

柳夫人请了赵瑞上座,自己陪在身侧,解释一句:“父亲这几日心绪不稳,无法起身,还请大人见谅。”

也就是说,祝老爷不能见客了。

赵瑞没多言,只道:“夫人家中正办丧事,我们也不多做打扰,只需夫人把这位如夫人请出来,见一见便可。”

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家里,要求见别人家的姨娘,其实有些不太妥当,但赵瑞既是大理寺的官员,他见人定是公事,倒也可以见上一见。

然而,赵瑞话音刚落,祝家的姑嫂两个脸色就都难看起来。

恰好丫鬟进来上茶,打破了客厅明堂的尴尬。

柳夫人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请问大人,为何执意要见池氏?她不过是外子的妾室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

谢吉祥抬头刚要说话,就看到对面的祝大小姐一脸的欲言又止。

“既然夫人开口询问,那我们便也不做隐瞒,贵府这位如夫人池氏,可能跟近日发生的一起重案有关,因此我们才特地赶来,还请夫人把人请出来让大人询问。”

柳夫人放下茶杯,刚想说话,就听身边的祝大小姐抢着开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要犯事,要不是她吃里扒外,我大哥又怎会……”

柳夫人厉声喝道:“婵娟!”

祝婵娟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她抬头看向了柳夫人:“嫂嫂,你不觉得哥哥死得很冤吗?本来就是那小贱人的错,为什么不让我报官,又为何不能说出来?”

“你……”柳夫人轻轻摸着肚子,急促喘着气。

“你不要再说了!”柳夫人艰难地道。

大抵也没想到把嫂嫂气得肚子痛,祝婵娟吓了一跳,她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下去。

“我不说了,嫂嫂你别气。”

柳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待柳夫人缓和过来,她才柔声开口,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苦闷。

“夫君的死,都是我的错。”

柳夫人如此说。

谢吉祥跟赵瑞都很平静,他们谁都没有催促,就如此安静地听她诉说。

柳夫人道:“我夫君之前受过伤,身子一直不太好,我同夫君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骨肉,因此我便着了急,给夫君纳了一房妾室回来。”

这个妾室,肯定就是池小荷。

说起祝大少爷,柳夫人又低头抹泪:“夫君是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便是这个妾室不是很合他心意,也为了我面子而接纳,可池氏……可池小荷不知好歹,竟完全不顾我们祝家对她的恩情,偷偷在外面有了私情。”

谢吉祥如此听着,抬头看向一脸哀戚的柳夫人。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竟还能因为骨肉香火给夫君纳妾,还把这事说得一往情深,满腔深情,谢吉祥实在理解不了。

她下意识看向赵瑞,若是赵瑞敢……

谢吉祥:“……”

她为什么要自我代入?跟赵瑞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而已,嗯,只是发小!

赵瑞看她目光在自己脸上一扫而过,努力绷着脸上的冰冷表情,心里却想:“看什么,你这么凶,谁敢纳妾。”

两个人也不知为何都在想同一件事,但却都微妙地没有继续想下去,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到了柳夫人身上。

柳夫人看起来就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大家出身,对丈夫纳妾之事看得很淡,甚至祝大少爷的这个妾室,还是她主张纳回来的,祝大少爷本人并不是很同意。

柳夫人叹了口气:“若非外子遭逢意外,我也不会觉得池氏如何不好,她本就不是我们祝家的家生子,在进祝家之前有相熟的旧友也无可厚非,她心在不在祝家我也不强求,只要她好好伺候外子,能给外子留下一儿半女,我也就很知足了。”

这话一说,当家主母的气度便扑面而来。

谢吉祥顿了顿,突然问:“夫人,不知可否问一下,为何当时不选祝家的家生子为妾,非要找一个外人?”

柳夫人低头摸了摸泪:“咱们祝家不是那等人家,家中的嬷嬷丫头管事小厮,都是很有体面的,便是家生子,也都是好姑娘,不能因着我的私心就让人做妾。当时我托人寻找时,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身体好能生养,再一个是得自己愿意。”

祝家是做笔墨生意的,在读书人中很有口碑,他们家本就没有纳妾的规矩,若非祝大少爷出了意外,柳夫人也不能出此下策。

这些,倒是没必要同这些外人说。

柳夫人只把言辞落在池小荷身上:“这个池氏一开始还挺老实,咱们祝家家中富裕,能给她顶好的生活,我以为她会一直踏踏实实留在家中,能好好伺候外子,谁知道……”

说到这里,柳夫人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旁边的祝大小姐心疼嫂嫂,这会儿急着开口:“谁知道那贱人一直忘不了外面的相好,一直从家里偷钱出去,一次两次,嫂嫂不愿意闹得难看,不叫下人为难她,可她自己却得寸进尺,最后见她房里没什么好偷的,竟偷到了大哥房中。”

估计祝大少爷的死,真的跟池小荷有关。

谢吉祥心下一沉,如果祝家发现池小荷害死了祝大少爷,还会让她好好留在家中吗?

她说好听点是妾,说不好听就是个奴婢,卖身契都在祝家手中,便是想跑,也没有正经身份文牒,根本无处可去。

谢吉祥垂下眼眸,不让自己的思绪轻易泄露出来。

对面的祝婵娟还在愤愤不平:“这杀千刀的小贱人坏就坏在偷到我大哥的卧房,以至于我大哥惊醒阻拦她,却被她一把推在地上,怒急攻心中风而死。”

居然真的是池小荷害死的祝大少爷?

谢吉祥跟赵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长干里那个面带安详笑容的死者。

谢吉祥扭头,直接看向柳夫人:“夫人,若真如祝大小姐所言,贵府这位如夫人,应当还在府中吧?无论如何,还是请出来见一见的好。”

对于官府来说,祝府的恩怨是祝府自己的私事,他们此番前来,是为公事。

柳夫人大抵没想到官爷如此坚持,她沉默片刻,还是叫了丫鬟进来,轻声吩咐几句。

“大人莫急,池氏此刻就在家中,我已叫人把她带来。”

她这话一说,客厅中立即安静下来。

谢吉祥垂下眼眸,用余光在柳夫人身上端详,只看她低着头,正把玩手上的翠玉贵妃镯。

她脸上除了哀伤,倒是没有更多的怨恨。

相比满脸愤恨的祝大小姐,她似乎很平静。

确实,不管如何,祝大少爷也已经过身了,她如何愤恨,如何怨天尤人,都于事无补。

可能感受到了谢吉祥的目光,柳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手镯,声音中有着怀念。

“这是当年定亲时,父亲送我的定亲礼,从我十岁时戴在手上,就再没摘下来过。”

她话音刚落,刚刚去“请”池小荷的丫鬟领着两个小厮一脸惊慌跑了回来。

“夫人,池姨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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