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连续逃亡了几天之后,宇文曼由于身体极度虚弱,已经无法骑马前行。
虽然文泰已经在一个偏远的小镇收好了士官的行头,宇文曼换上了一身朴素却保暖的衣服,文泰也换回了不会引人耳目的常服。
只是那匹战马的装饰碰上明眼人还是能辨认出军队的气息,所以两人必须远离人多嘴杂的大城市,专门挑选偏僻的小路行进。
可是文泰知道宇文曼必须找到一间舒适的客栈休息几日才能继续上路,不然这样坚持下去很可能会留下终身难愈的病根。
“曼儿,休息一下吧!”文泰拂去了爱人额头的汗水。
已经下了马的宇文曼摇了摇头,独自坚持着走了几步。文泰见她摇摇欲坠,赶紧牵着马上去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阿泰,我们这个速度,还要多久才能回家?”
文泰感觉到了她浑身的颤抖,明显放慢了脚步说“大概走上数月吧。”
宇文曼面色凝重的拉住了文泰“快,扶我上马!”
文泰让马儿顺从的爬下,让宇文曼横坐在马背上。
他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宇文曼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坐下休息一会才行。
可是,文泰没有料到,宇文曼居然让他也上马,然后骑着马继续赶路。
文泰焦急的说“不行,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赶路。”
“阿泰!”宇文曼揪住了他的衣袖“我想了很久,即使我们逃到太平天国,也躲不掉厄运当头。中原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他们的处境比我们只会更加艰难。而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我没能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这不关你的事!”文泰托起她的脸颊“都是那些奸贼用奸计祸害了国家,你凭区区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对抗!”
“不!我本不想做皇帝,却偏偏做了皇帝。我本想和你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可是生活偏偏不让我们平凡。既然妥协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生活,那么就应该和命运去战斗!我要做回皇帝的位置,让那些奸贼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困苦的百姓得到生存的权利。”宇文曼的眼睛如星光般闪耀。
文泰知道她态度已决“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虽然不会舞弄刀剑,但我永远是你身边最锋利的那一把!”
“阿泰,你愿意我做女皇么?”看起来,宇文曼像是在征求文泰的意见。
“只要是你的意愿,我唯有赴汤蹈火!”
宇文曼目视前方“那么现在就上马前进。”
“可是你的身体...”
“这是朕的旨意!”
......文泰脑袋嗡嗡作响。他心里叹息着,是谁偷走了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孩,把她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女皇。
白雪覆盖的树林飞快倒退,一颗早已死去的树干横躺在路边。虽然对军马来说这点障碍毫不起眼,摇摇欲坠的宇文曼却在颠簸中坠下了马背。好在文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环抱住,宇文曼才免于摔下马背的境地。
经过这一幕,文泰怎么也不同意宇文曼继续骑马了。宇文曼因为自己的“无能”,很想靠在文泰肩头大哭,可最后只是死命揪着文泰了的衣襟,作为女皇的她已经不能再随意流泪了。
她等到心情平复后,用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语气说“我既然下了决心,就不能再因为困难而退缩。阿泰...你应该支持我!”
文泰再次将她抱上马背,说“把你的担子匀一匀,我陪你一起担当。”
文泰在前面牵着马,带着身后的宇文曼来到了大路边上。他换上了士官长的行头,决定铤而走险,尝试着拦下一辆不知情的马车带他们能走多远是多远。
“阿泰...回到大夏后,我们先去哪儿?”虽然宇文曼已经执意重新坐上龙椅,可是却不知从何处开始。
“去邑城,那里是先皇的发源地,一旦回去必定有不少人拥护我们。”文泰右手自然的指向远方,看起来就像一个战前规划策略的将军。
“可是...邑城已经没了!”宇文曼提醒他。
“你在说什么?”文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知道吗?”宇文曼有些惊讶,因为连翠月楼的人都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了。
“谁干的?!”文泰痛苦的跪在地上,拳头拼命的捶打着一地的积雪。
“我们的敌人!”
宇文曼望向天空,她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有人说是中原的新皇帝,有人说是墨家的丞相,还有人说是杀人狂魔奕川。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一旦返回大夏,自己会让这些敌人一个个都败在她的脚下。
这时由远而近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文泰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个骄傲军官的模样。他没有看错,远处缓缓而来的正是一辆简单的马车。
文泰伸手拦住了越来越近的马车“我是伯莱帝国新军的士官长,现在要征用你们的马车。”
马夫吆喝着让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有些惊慌失措的说“军爷,我们可是良民啊!”他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真的军官还是假装军官的劫匪。
文泰用军队那种呆板又不可商量的口气说道“现在征用你们马车前往夏国,到了边境你们就可以走,绝不难为你们。”
马夫看见了马头的装饰和马背上憔悴的宇文曼,估计不是碰上了劫匪,于是为难的说“军爷,这可不行啊,我家小姐还在车上。”
文泰往马车内瞟了一下,但是厚厚的帘幕挡住了视野“我不入车内,只有我夫人乘车。”
车夫坚持挡住文泰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见车内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相见就是缘分,让尊夫人进来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文泰小心翼翼的扶着宇文曼进入了马车,随后翻身上马,伴着马车朝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