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闻言，笑眯眯跑过去，拍拍他肩膀，声音奶糯：
“新来的？跟我混吧。”
小少年淡淡瞄她一下，没什么表情，眸子懒懒散散的，他声音纯澈，还慢：“不。”
小姑娘一愣。
她本来打算从小就把意识体骗到手的，居然不跟她。
她当初……
她当初什么来着？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
算了。
沈清筠从兜里掏出一块糖，直接剥开，动作有些粗鲁地塞进小少年嘴里。
“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
沈清筠面不改色，还捻着糖纸在他面前晃荡。
车旁的两个大人喊了他的名字：“小祈，过来。”
季辰祈皱着眉，被迫吃下这块奶糖，随后挥开她的手跑到自己父母身边，接过一个黑色的书包。
车上的那个女人模样温婉，她看了看沈清筠，笑吟吟问：“小姑娘住在花溪巷？”
沈清筠点点头。
女人手里拖着个行李箱，蹲下身子，跟沈清筠齐高，她问：“你知道148号在哪里吗？阿姨是新搬来的。”
沈清筠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自己家似乎是147号来着的。
小姑娘拍拍胸脯，“我知道，阿姨你跟我走。”
沈清筠又看了眼身后脸色恹恹的意识体，对方沉默地跟在他爸爸后面，眼神有些冷淡，小少年唇色浅浅，两只手抓着书包肩带。
季妈妈见小姑娘盯着自家儿子动也不动，了然一笑，转身对着季辰祈说：“小祈你过来，拉着妹妹走。”
季辰祈略微抬眸，很听话地走过来。
沈清筠看他还需要仰头，小姑娘软软叫了声：“哥哥。”
她伸出小手，想拉住他的，小少年却突然躲开，蹙眉扯过自己书包垂下来的肩带，递给她道：“牵这个。”
沈清筠：“……”
艹，小时候就这么高冷的吗？
她憋屈地牵住季辰祈的书包带子，木着脸在前面带路。
这里刚下过雨，巷子里还有些水洼，映射着天空的微弱亮光，墙上因为潮湿，爬上了些青苔，清新地像一副画。
因为是夏天，沈清筠还穿着凉鞋，一般遇到水坑也是直接踩过去。
她刚走到个水坑前，刚想直接伸脚，却发现身后那人没动。
她手里仍旧攥着对方的书包带子，疑惑地扯了几下问：“走啊。”
季辰祈抿了抿唇，抬起眼睫看向她：“怎么走？”
小姑娘直接踩了一脚，歪了歪脑袋回答：“就这么走啊。”
水花一溅，小少年短裤之下的一截细瘦的腿上沾了一片污水。
沈清筠眨眨眼睛，心虚地抬眼看了下他，嗫嚅道：“对不起。”
小少年抿了下唇，低垂着眸子看自己的腿，随后慢吞吞叹口气。
明明没几岁，看起来却格外老成。
季辰祈声音清冽，稚气未脱，却又听不出独属于小孩的萌感：
“没怪你。”
小少年像她一样，直接踩进水洼里，不过动作刻意放缓了些，没溅起什么水花。
因为女孩牵着他的手，没走几步，季辰祈回头：“在哪里？”
沈清筠低头看了看，对方一双本来白皙干净的小球鞋上沾满了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