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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为什么会被骂?”
楚谨行的问题让时和梁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笑了笑,含糊了几句,然后便扯开了话题。
时怀瑾勾起唇角,讽刺的笑了笑,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天是爷爷九十岁大寿的日子,他并没有打算在寿宴还没开始前,就让时和梁下不来台。
时和梁有意攀上楚谨行,于是话特别多,绞尽脑汁地找话题。
时怀瑾懒得听,和楚谨行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带着安之上了楼,直到寿宴开始,他们才从楼上下来。
时家家大业大,在云起市的底蕴极深,涉猎的并不仅仅只是食品行业,和各行各业的人士都有往来。
此时,云起市商圈的人几乎都已来齐,隔壁的邻居们也都过来了,正站在庭院里,互相举杯交谈着,说说笑笑。
往常沉寂的老宅今晚热热闹闹,高朋满座。
对生意场上的人来说,任何一场宴会和酒会都是可利用的交流场所。
是结交,也是攀比。
单珊珊妆容精致,挽着时和梁的手,举着香槟,穿梭在人群中间,像一只花蝴蝶。
安之扶着时怀瑾的手,从楼梯上缓步而下。
她笔直的长发被烫成大波,披散在脑后,酒红色露肩晚礼服修身的剪裁恰好包裹住她姣好的曲线。
脚下一双简单的黑色漆面高跟鞋,高贵典雅。
作为一个芭蕾舞艺术家,她自带的气质出众,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优雅而高贵,如同一只白天鹅。
而搂着她的时怀瑾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简简单单,却又故意在细节上藏了一些小心思,酒红的领带和袖口和安之的礼服遥相呼应。
并未故意摆弄,却又暗含了一丝情趣。
“咚咚咚”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清脆,众人回眸看向来人,顿时眼神一亮。
俊男美女,好一对碧人!
虽然安之只是一个舞蹈演员,但不可否认的是,就外表而言,她和时怀瑾是极相配的。
安之并不是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场所,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可大概是因为身份变了,她隐隐有一丝紧张,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时怀瑾妻子的身份,和时怀瑾一起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她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出错,让时怀瑾丢面子。
似是察觉到安之的紧张,时怀瑾收紧了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偏过头靠近她,轻声问道:“怕?”
安之微不可查地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有一点点。”
时怀瑾温柔笑笑,“放心,有我。”
安之抬起头,看向时怀瑾的脸,顿时觉得星辰失色。
别墅内灯火通明,花香幽幽。
庭院里灯柱上的灯别全部点亮,笼罩在薄纱灯罩之下,像蒙了纱的夜明珠。
红绸交错在其中,白光染上了红,给别墅平添了几分喜庆。
他的头顶,顶着一片夜幕,背后,披着星辰闪烁。
淡红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就一眼,安之安了心。
就在这时,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sao动。
宴离生揽着宁歌姗姗来迟,从庭院的尽头,一步一步走来。
看到宁歌,大家不由惊愕,纷纷交头接耳,好奇宴离生和她的关系。
毕竟算起来,时老爷子勉强也算是宴离生的长辈。
而宁歌,是时代头牌,也是传说中宴离生包养的金丝雀,更是娱乐圈著名的交际花。
这么些年来,她的黑料和绯闻就没断过,直到最近才安分了一点。
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宴离生却带着宁歌过来,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值得让人深思。
于是众人看向宁歌的眼神变了。
可也有些人,在心中暗暗不屑:宴离生,果真若传说中的那般荒诞。
更巧的是,宁歌今天穿的,也是酒红色的稠面晚礼服。
但是比安之的要更暴露一点,大v领,款式简洁,高开叉,性感迷人。
而这种巧合,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就变成的叫板。
在大家的认知里,美人和美人之间似乎天生就是相斥的,只要在同一画面出现,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对比。
两方面对面站着,一个是高贵的无刺冷美人,一个是魅惑的蓝色妖姬,一时难分高下。
安之和宁歌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单珊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掩嘴轻笑了一声,突然出声:
“弟妹和宁小姐真有默契,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
宁歌视线从单珊珊身上扫过,扯了下嘴角,“当然不是。”
宴离生轻飘飘地看向时怀瑾,眉眼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顺势接过了宁歌的话:
“是我眼光好,正好和时少撞上了而已。”
时怀瑾淡淡看着宴离生,轻嗤了一声,沉默不语,但眼神尖锐,气势凌人。
空气似乎凝住了,气氛变得有一些沉重。
安之觉得宴离生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时怀瑾的态度也有一点怪怪的。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大家都不敢出声,正好时修和时卿扶着时老爷子出来了,时和梁轻咳了一声,出面充当和事佬:
“都好,都好,各有各的好,没什么可比的。”
“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楚谨行靠在旁边的灯柱上,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出戏。
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低头浅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笑得讽刺。
时怀瑾和宴离生并没有明说要比什么。
时和梁自导自演,不过是想挑起时怀瑾和宴离生的冲突,让大家觉得他们不和。
结果却自打自招,还真是愚蠢至极。
……
时老爷子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中山装站在台上,他一头白发被梳向脑后,整整齐齐,举着话筒,精神满满。
时老爷子不愧是曾经纵横商场的风云人物,就算没有手稿,各种场面话随口捏来,滔滔不绝,引得台下掌声不断。
发言的最后,他突然把话题扯到了时怀瑾和安之的身上。
“……各位能抽空前来,老头子很开心,在这里,我还要和大家宣布一件更让我开心的喜事。”
“相信大家都知道的,我的孙子时怀瑾前不久结婚了。”
“但我还是想借这这次生日,正式和大家说一声,希望我孙子和安之举办婚礼的时候,大家也能前来祝贺,一个都不缺。”
“也感谢亲家,感谢楚家公子百忙之中还抽空赶过来,参加老头子我的生日宴。”
……
楚谨行闻言放下酒杯,适时站了出来,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时老爷子的身边,微弯着腰微笑着将盒子递上前。
“这是外公让我送过来的,千年不老参寓意长寿,祝老爷子健康长寿,寿比南山。”
这盒子大家都非常眼熟,正是楚安堂一直放在招牌上的镇店之宝,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极其珍贵的千年人参。
时老爷子接过盒子,慈爱地拍了下楚谨行的肩膀,笑呵呵道:“替我谢谢亲家。”
底下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纷纷将视线投向站在时怀瑾身边的安之。
面对众人的瞩目,安之面带微笑,丝毫不怯场。
在坐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安之是国内著名的芭蕾舞艺术家,却不知道安之是楚家的外孙女。
而楚家将镇店之宝送上,给足了亲家的面子,足以窥见,楚家对这桩婚事多满意。
于是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纷纷上前举杯恭喜,灌了时怀瑾一大堆酒。
……
宴会一直延续到了很晚,同龄的年轻人渐渐开始觉得无聊,一起上楼,组起了牌局。
时怀瑾也被拉了上去,安之自然也陪着时怀瑾坐在旁边。
几圈过后,时怀瑾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坐在时怀瑾上家的男人面前筹码几乎被清空。
他有些烦躁的拿出了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笑着开玩笑:
“时少有了嫂子助阵,这运气爆棚啊!”
时怀瑾将手里的牌扣在桌上,侧目看了眼安之,而后淡声道:“掐了。”
“嗯?”
“把烟掐了。”时怀瑾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抱歉。”
那人懂了,连忙掐灭了烟,不好意思地笑笑,“时少还真是疼嫂子啊!”
“这才哪到哪啊?”坐在对面的时和梁突然插嘴。
“毕竟金屋藏娇藏了这么久,阿瑾疼弟妹那劲儿,你们可不知道。”
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被他说得阴阳怪气。
“是吗?说来听听。”有人十分好奇。
刚刚喝了太多的酒,时怀瑾头一抽一抽得疼,耳边一群人叽叽喳喳,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时怀瑾靠在椅背上坐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搭理和梁的话,一把扔光了手里的牌,皱着眉头有些不耐:
“你们打牌还是聊天?”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上位完全将筹码抽空。
时怀瑾偏过头,看向坐在乖乖巧巧的安之,问道:“会吗?”
安之点点头,“会一点点。”
她不会玩斗地主,但是在手机上玩过一段时间跑得快。
很便宜的手机小游戏,她在用光了所有小号送的豆子之外,还额外输了好几百。
时怀瑾倾身附在安之耳边,轻咬了一下,又问:“那你想玩吗?”
耳间微痒,安之偏开头,咬了下唇,低声道:“我怕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