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唐遇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张工长和死去的那个监工有什么关系?”
“什么?”刘长友愣了一下,诧异的抬起头,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唐遇不答,只是微笑的看他。
刘长友不知道唐遇的底气从何而来,但想到这两人被分到了14通道,就莫名的升起些不屑和优越感来,尤其是在瞥向梁山时,又是畏惧又是痛快。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刘长友语气不善。
“因为没有坏处。”唐遇答道:“你应该知道14矿道是条废道,张工长把我们分在那里,就是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要对付张工长,万一我们赢了,你就不用担惊受怕,要是我们输了,对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唐遇看着他:“只要你的几句话而已,这笔买卖无论如何你都不吃亏。”
刘长友没有立即答话,眼角抽了几下,露出迟疑的神情。
唐遇看出了刘长友的迟疑,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就是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刘长友果然知道很多消息。
唐遇并不催促,但沉默了一阵后,刘长友终于开起口来:“……张工长本名叫做张大全,和张大成是表兄弟,张大成死的时候,还是他给收的尸呢。”
许是觉得唐遇两人死定了,刘长友也就没太在意,直接说了起来。原来现在的张工长、当年的张大全和刘长友一样,都是个普通的矿工。直到半年前矿道坍塌,张大成直接埋在了里面。
以前矿上不是没出过事,但那些矿工多是无亲无故,死了也就死了。可张大全却结结实实的闹了好一阵,直到东家为了遮掩,提拔他做了工长才肯罢休。
做上工长后,张大全又觉得自己的名字土气,显不出他的地位,就特意出手折腾了几个人平日里关系不错,喜欢叫他大名的人,这一遭后,大家也就渐渐不再叫他了。
张姓本身就是很常见的姓氏,矿上姓张的人也不少,唐遇这才忽略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随着张大全和张大成之间的这条线被补全,唐遇也完完全全的捋顺了整个副本的故事。
刘长友说完之后攥了攥拳头,然后就又陷入了沉默,唐遇轻轻颔首,道了声谢,刚要离开,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有枪响,你知道吗?”
“——枪响?”
提起这个,刘长友眼睛一亮,明显要更有兴致一些。
大概是今天和唐遇说的有些多,所以也就不在乎再多说一些,刘长友瞟了梁山一眼,凑近唐遇耳边,用手掩着嘴故作神秘道:“听说是山上下来了猛兽,不知道是老虎还是豹子,反正有恁么大一个,守夜的监工刚好和那东西撞了个对脸,吓得直接开了枪,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脖子都被咬穿了。”
“……猛兽?”唐遇闻言也有些吃惊,他还是觉得昨晚的枪声过于巧合,可如果真是猛兽的话,也没有办法求证了。
唐遇再次向刘长友道了谢,和梁山离开了矿道,晚上结算时,他和梁山交出的原石也果然是最少的。
对上李七和三哥震惊又担忧的眼神,唐遇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笑容,晚上下工回到房间后,他把李七和三哥叫到了一起,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从自己床底下掏出了一块拳头大的明金矿石。
“大,大佬!!这是什么东西!!”李七被吓得连连退后几步,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唐遇手上的石块,心中好像一片台风过境,思维和理智都被刮的一片混乱。
“……这个么,这个就是矿上死人的真相了。”
唐遇云淡风轻的回答,对于在自己床底看到矿石丝毫不感到不意外。他拍了拍李七,神情自若的把自己所有推测都跟几人讲了一遍。
李七越听就越是心惊,等到唐遇说完,李七整个人都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
对上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语的两人,唐遇只笑了笑,再三叮嘱两人一定要在明天早上将张工长引到自己的房间。
李七心中忐忑不安,又再三和唐遇确认了计划,才一脸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当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带着人冲进唐遇的房间时,却无比惊愕的发现,两人都失踪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死人了吗?”张工长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神色不善的看向李七:“人呢?”
炎炎夏天里李七硬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顶着张工长刀子一般的锐利眼神,李七仍强做镇定的说道:“……这,房间这都这样了,人还能活吗?”
张工长眉心一皱,只是还没等他发作,李七就先一步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死了!”李七响亮的哭了起来:“肯定是死了!!”
李七和唐遇关系好并不是秘密,看着李七崩溃的样子,众人都忍不住劝了几句,张工长当着别人的面也没办法做什么,只能一把推开李七,愤怒的走了。
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三三两两的准备上工,等到所有人都走光后,李七才再也支撑不住的瘫坐到了地上。
“没发现尸体,应该……没事吧。”三哥蹲下来拍了拍李七的肩膀,声音却无比干涩。
李七茫然的摇了摇头,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又过了几秒,他终于忍不住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里,三哥见状低低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房间遭受了强烈的破坏,窗户碎裂,两张床和仅有的一张桌子都被砸烂,就连墙上也被凿的到处都是孔洞,可却唯独没有两人的踪影。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他们的计划,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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