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见过吗?”维克托脑子有点发蒙,可能是病情影响了他,让他没能快速理解眼前的情况:
一个他不认识的遥远而神秘国度的少年,在半夜打算跑完全皮尔特沃夫的医院找到他。
维克托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里他确实对这个少年没有印象,毕竟黑发黑瞳的人太少见了,只要维克托见过就肯定会有印象的。
“那倒没有,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不过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你,池星在心里说。
“你现在病情怎么样?”
“谢谢你的关心。”维克托叹了一口气,“已经好很多了。”
池星看着维克托惨白的脸色,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骗鬼去吧,但他没有揭穿维克托的逞强,只说:“那你现在有精力帮我一个忙吗?”
说完,他从风衣内兜里掏出一瓶散发紫色光线的玻璃药瓶,“认识这个东西吗?”
微光药剂。
维克托一眼就认出来了,独特的紫色光芒只有在微光药剂身上才能看到,这种肆虐了整个底城的药剂,哪怕是最孤陋寡闻的人都清楚它长什么样子。
更何况,这还是他童年的导师辛吉德研制的。
“你是从底城来的?”维克托问道,微光药剂只在底城流行,那面前的少年来历就不言而喻了。
池星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底城已经研发出来副作用更低的微光药剂了,它不会导致人的变异,也不会上瘾,只起到增强体质的作用,我想请你帮忙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破解它的配方。”
底城对于微光药剂的研究,已经有了这么重大的突破吗?
维克托眼睛盯着微光药剂发呆,他不禁在想,如果这种微光药剂能够在士兵或执法官中普及,这个世界,一定会少很多争端吧?
出神的久了,维克托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晾了少年许久,有些歉意地对他笑笑:“不好意思。”
“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时间开展研究了。”
池星预料到这种情况,于是赶紧说:“这瓶微光药剂可以增强人的体质,应该对你的病情有帮助,至于微光药剂……我还可以弄来更多。”
大不了再回底城去找塞薇卡“借一点”。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维克托却摇了摇头,没有收下池星递过来的微光药剂,意志消沉地回答:“微光药剂对我没有作用。”
“从我出生以来,炼金毒气就侵染我的身体了,我现在的身体……很脆弱,服用微光药剂更大的可能是在改造的过程中死去……不过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杰斯·塔利斯,他的头脑不在我之下,一定破解微光药剂的。”
维克托不能服用微光药剂,这倒是池星没有想到的。
他只能先把微光药剂收起来,在风衣内兜里放好,说道:“那只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维克托:“?”
……
一个小时后,池星带着维克托来到了底城的呼气站。
这里是整个底城的枢纽中心,大量的矿产资源在这里进行中转,底城人也在这里打造了不计其数的钢铁构造的建筑。
是底城为数不多的在凌晨依旧灯火通明的地方。
“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回到这个地方。”
维克托摘下了他的复用式内滤器,看着周围跟他离开时别无二致的景象,不禁感慨道。
池星随手拉过一个底城居民,问道:“霍普·雷契尔在哪?”
那底城居民不耐烦的摆摆手,“爱在哪在哪……他在呼气站的莫西酒吧里。”
池星放开了他的手,向他表达了友好的感谢,并且称赞他是一名热情的底城居民,然后把上了膛的燧发手枪收回腰间。
不得不说,燧发手枪在某些时候可以充当一个礼貌唤醒器,被它指到的人无一例外都变得彬彬有礼了起来,当初池星把它从那名执法官手里顺过来,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池星,我们去找霍普·雷契尔做什么?”
通过路上的交流,维克托已经知道了池星的真名,但是很好奇池星为什么会带自己来底城,找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池星没打算解答他的疑问,维克托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沉默地跟着池星来到莫西酒吧。
维克托看到池星又拽住一个人问道:
“霍普·雷契尔在哪?”
“从酒吧的暗门出去,我们老板应该在后门找乐子呢。”
嗯,这回没用上礼貌唤醒器,因为回答池星的是酒吧服务生,他可能以为池星是找雷契尔有事,所以根本没隐瞒,直接把他们老板的位置说出来了。
池星带着维克托来到酒吧后门,还没靠近就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肉体碰撞声,以及被打者的呜咽求饶声。
池星推开门,声音更加清晰地灌入耳朵。
他抬眼看过去,一个穿着破烂朋克风格的壮汉背对着他们,对躺倒在地上的瘦弱男人施暴,听到身后的动静,那壮汉停了下来,一张被炼金毒气腐蚀的烂脸转了过来,直勾勾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是谁?”
“来找霍普·雷契尔的,我猜躺在地上挨打的那位应该不是霍普·雷契尔。”
霍普冷笑一声,低头看看自己沾着血液的双手,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足够干净的地方让他抹干净血液了,于是走前两步,嘴边挂着残忍的狞笑,然后把双手的血液在池星的风衣上擦干净。
他的块头几乎有池星的两倍,身形对比之下显得充满压迫感,霍普居高临下的头颅微微低着,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找我做什么?你们也打算卖身给辛吉德试药?你小子不错,最近辛吉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试药死亡率越来越高,看在你小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可以只抽五成的佣金,不过你旁边那个病秧子不行,他肯定熬不过第一轮试药。”
“如果我不是来报名试药的呢?”池星摇了摇头。
霍普哈哈大笑道:“哈哈,那可由不得你,在我这里只有试药这一个选择,区别在于是自愿……还是被自愿。”
池星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不过在你把我送去试药之前,我有件事想来找你帮忙。”
“哦?”霍普来了兴趣。
“我的这位朋友。”池星侧了侧身,让他能看清维克托,“你想请你帮忙治疗一下。”
“小子,你搞错了吧?我可不是上城那些奢侈的医疗师,也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微光酒贩,我只会……杀人。”霍普越说到后面,表情越狰狞,似乎想借此看看池星会不会被吓到。
“不需要你会医术,只需要你……”
池星说到一半,藏在风衣下的右手骤然袭出,在霍普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左肋下。
霍普如遭雷击,这位身形几乎是池星两倍的壮汉,只经受了一招就失去战斗力,软软地倒在地上呻吟。
池星拍了拍收回的拳头,继续没说完的半截话:“配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