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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离扬州虽远,但是小道消息自古以来是流传得最快的,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涉到裕亲王、恭亲王这二位主儿,事情很快就传到扬州了。
“夫人,夫人。”林如海下了衙,满脸喜色,兴冲冲地走进内院。
贾敏眉头一抬,把手头上给孩子制的小衣裳放下,如海向来稳重,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想着,便走了出去。
林如海正好掀开帘子,大阔步走了进来,见她起身,忙过去扶住,“夫人怎么不好好歇着?”
贾敏含笑就着林如海的手坐下,眼波从林如海脸上的笑意扫过,心里一松,看来发生的是好事。
果不其然,林如海笑着说道:“夫人可知道为夫为什么这么高兴?”
贾敏摇了摇头,笑道:“老爷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林如海道:“这事还是大内兄的喜事呢,夫人不知,大内兄果真是走了青云路,现下已经是户部侍郎了。”
贾敏骇了一跳,“大哥怎么升得这么快?”这从五品升到从二品,还只是在这短短一个多月,就算是文曲星转世,也没有这么快的道理。
“夫人不知,大内兄是富贵险中求……”林如海把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满怀欣喜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贾敏的嘴巴微张,眼神中起初是难以置信,而后是诧异,竟想不到大哥原来有这般手段,怪不得!怪不得这仕途如步青云,简直叫人是既惊又喜。
“对了,老爷。”贾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琏侄儿前番来的时候托了我们举荐先生,这事到现在怎么还没个下落?”
林如海摸着胡须,含笑说道:“不急,想来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了。”
以他对那位刘老爷子的了解,这刘老爷子对大内兄应该会颇为欣赏,只要琏侄儿知道进取,想来拜入刘老先生门下也不是件难事。
林如海确实是对刘老爷子的性格摸透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贾琏竟然会因此被圣人赐字,听到这事的时候,他险些惊讶的拔掉了自己的胡须,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陈老夫人院子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这脚步声听来,少爷八成又是被那该死的贾恩侯给气到了。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屏息凝气,不敢大喘气,生怕撞上枪口,没端端的惹上一身骚。
“奶奶。”陈旭冉匆匆地迈步走进了房内,满脸怒色,显然这回是气得着实不轻。
陈老夫人脆声应了一声,从榻上下来,看着孙子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心疼,顺着拍了拍陈旭冉的后背,“乖孙儿,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跑来了?瞧你这满脑门的汗。”
陈老夫人说着伸出手拿着帕子给陈旭冉擦着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陈旭冉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将桌子一拍,震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奶奶,那贾恩侯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让孙儿去做那些粗活!”
“什么?让你干粗活!”陈老夫人瞪大了眼珠子,活像是要吃人一样,她这乖孙打小到大连被褥都不曾自己叠过,那贾恩侯竟然敢让她乖孙干粗活!
陈旭冉点点头,“贾恩侯八成是借机报复我!他现在倒是威风了,当个侍郎就整天在衙门里耀武扬威的,他儿子也不知道走得什么狗屎运,居然让陛下赐了字!”
“可不敢乱说。”陈老夫人听到后半句,心里便是一紧,连忙伸出手捂住陈旭冉的嘴巴。
陈旭冉翻了个白眼,“奶奶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陈老夫人扫视了一圈,喝令了一声下去,丫鬟婆子们如潮水一般褪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陈老夫人才放软了语气劝道:“乖孙,你别恼了,奶奶给你准备好了东西,保证你看到就开心。”
“是什么?”陈旭冉问道。
陈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自榻上抱枕底下取出一小匣子,约莫二寸长、三寸宽,上面雕刻着大红牡丹。
陈老夫人将那匣子轻轻打开,啪嗒一声,里面是数来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着不知道什么话。
陈老夫人把这几张纸递到陈旭冉眼前,陈旭冉狐疑地接过来,仔细一看,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小灯泡一样。
陈老夫人满脸笑容,“这下你该开心了吧?”
陈旭冉嘴角勾起,点了点头,“谢谢奶奶。”有了这东西,贾恩侯那家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把柄在他手上,也得乖乖服输!
“阿嚏!”贾赦揉了揉鼻子,抬眼看了下外头,这外头烈日炎炎,他又没有风寒,怎么就打喷嚏打个不停呢?
秦见深搁下笔,“可是昨晚受了风寒?要不你先回府休息,剩下这些我来做也可以。”最近他们在忙着边关军饷的事情,军饷的银子已经筹集,但是要置办诸如棉袄等事物,非是一天半日就能完成的事情,若不是贾赦干脆利落地推出用阿拉伯数字来记账,估计这些事情到下个月都完成不了。但饶是如此,这些事务也着实让户部的所有人都好生忙了一阵,直到现在,也才做了一半左右的工作。
“不了。”贾赦按了按眉心,视线自窗外扫过,似乎看到了什么,眉头忽然高高挑起。
这陈旭冉不是回家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在看什么?”秦见深顺着他的视线朝外看去,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陈旭冉隐约察觉到什么似的,下意识地做贼心虚一般朝秦见深二人所在的位置扫了几眼后,从户部衙门溜了出去。
“陈四。”秦见深低声喊了一声,陈四从窗户窜了进来,身形快如闪电,“去看看陈旭冉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陈四应了一声,转身如鬼魅般离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陈四就回来了,满脸古怪的神色,在秦见深和贾赦二人的视线下,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爷,那陈旭冉就一直在户部衙门外的小巷子,一直没离开过。”
这就怪了?
秦见深和贾赦二人对视了下眼神,陈旭冉一向是到了下衙时分跑得比谁都快,今日居然还没回去,而是在巷子里等。
不用多想,秦见深都能知道这陈旭冉肯定是在憋着坏呢。
“要不要我……?”秦见深冷下脸来,低声说道。
贾赦微微摇了摇头,“不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打什么主意,我都有办法应付。”
秦见深皱了皱眉头,还是点了下头,但难免心中总存着些许担忧。
日头渐渐西落,夏日的太阳虽然下的晚,但是到了这时候,却不那么热了,徐徐凉风吹来,点点星辰点缀在深灰色的夜幕。
林达坐在马车上,手上的马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挥动着,马儿时不时打了个响鼻,马蹄交互走动着。
瞧见了大老爷从户部衙门里走出来,林达连忙一跐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贾赦对他点了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旁边小巷子扫过,隐约间仿佛有个人飞快地缩了回去。
秦见深蹙着眉头,俊美的眉眼间隐隐有些不悦,陈相那家伙生得儿子倒真是应了那句虎父犬子,缩头缩脑的,没个人样。
“见深兄先走吧,我还有些事。”贾赦朝秦见深拱了拱手,淡淡笑道。
秦见深点了下头,又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恩侯兄也早些回去吧。”
贾赦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是。
小巷子里,陈旭冉等着两脚发麻,坐在马车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手上的匣子已经滚落在地上了。
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掀开帘子,低声唤道:“少爷、少爷,贾恩侯出来了!”
陈旭冉猛地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匣子,从马车上蹑手蹑脚地跳了下来,这条巷子是贾恩侯回府的必经之路,贾恩侯的马车等会儿必定会在这里停下来。
“磨砚,把纸笔备好!”陈旭冉摩拳擦掌,眼睛亮得惊人,贾恩侯这家伙,今儿个一定要让他好看!
磨砚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来打贾恩侯的吗?拿纸笔干嘛?拿砚台才是正理!他倒是不担忧这纸笔从哪里拿,马车上一干东西都备的齐全,要拿也只不过眨眼的功夫。
“少爷,咱们拿纸笔干嘛?”磨砚忍不住好奇,问道。
陈旭冉嘿嘿笑了几声,“等会儿把贾恩侯那求饶的话记下来,明日张贴到城里各处去,好叫这贾恩侯彻彻底底‘威风’一回。”
磨砚似懂非懂地颔首,钻到马车里拿了纸笔出来。
“哒哒哒哒哒”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突然近了,陈旭冉嘴角勾起了一丝带着恶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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