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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苏阮瞧她神色不妥,觉得怪异:“采青,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采青淡然道:“没什么的夫人,奴婢马上就给您挽好发了。”

三千青丝顷刻挽成双蟠髻,髻上斜插玉兰琥珀步摇并着几朵绒花显得甚是娇艳,珠圆的耳垂上挂着一对青玉耳坠衬的肤色玉白。

往下瞧去颈上的红印颇为显眼,也是这时苏阮才发现了那红印,素手抚上那红印,苏阮不由忆起昨夜的旖/旎来,她默不作声权当不知。

用过早膳苏阮又伺候起了常晏这位大爷,他伤势严重也不好随意下榻,早膳也是采青端来的。

承盘搁在常晏面前,他却一动不动,苏阮温声问道:“怎么你不吃吗?”

“阮阮不喂我么?我这胳膊实在是抬不起来。”清明澄澈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常晏羸弱的说道。

苏阮剜了他一眼,认命的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

昨夜被吃/干抹/净的可是她啊,临了还得伺候他,可真是烦人。

一碗清粥送入常晏肚里,苏阮搁在一旁,她拿了帕子擦了擦他的唇瓣。

常晏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扯上床榻,她半倚在他身侧抚着她颈上如梅艳丽的红印他笑道:“辛苦阮阮了,要服侍我这个病秧子。”

苏阮嗔道:“昨夜你可不像个病秧子。”

她柔柔的锤了一下男人宽厚的胸膛,男人吃痛的低吟了声,环着她腰肢的手松了松,她趁机跳下床榻,俏皮的甩了个鬼脸与他:“你既受着伤,我与你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常晏黯然失笑望着她渐渐消弭的身影,这下好了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从暖阁走出苏阮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她嘟囔着:“我这下可是被吃死了……”

暖阁里徐永安探完常晏的脉象确认他身子无虞后便与顾书昀坐在一旁圆凳上。

“相爷啊相爷,美人乡的滋味可好?”顾书昀眯眼打趣着躺在榻上的常晏。

常晏轻敲床沿垂眼道:“顾书昀,你是又皮痒了?”

徐永安忙加上一嘴:“相爷他的确是皮痒了,前不久还藏了许多话本在……”

顾书昀上前紧捂住徐永安的嘴他忿然道:“书呆子,别乱说,那些话本是相爷让我买给夫人的!”

徐永安剑眉一挑,甩开他的手笑道:“我倒不知夫人的话本何时让你置办了,这府里的大小事宜可不都是我在看着吗?”

见自己被戳破,顾书昀也不藏着掖着,只道:“好啦好啦,我像个女儿家的喜欢看话本不成吗?”

常晏沉声道:“好了,前日我受伤的事,没被传出去吧。”

顾书昀敛眉肃穆的说道:“属下已经吩咐了,去绥江一事无人知,即便有人瞧见,也只说咱们去城外游玩了。”

“那便好。”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他这伤也不算白受。

顾书昀又问道:“相爷后天便是年尾祭礼了,依着往年的规矩您要去的,可您现在这伤……”

“后天的祭礼我自会前去。”他绝不会让言启抓住他任何把柄。

顾书昀叹声:“您可知您伤的极重,旧伤处添的新伤,倘若你在祭礼被陛下发现了又该如何?”

“相爷不妨听我一言。”默不作声的徐永安蓦然说道。

常晏瞥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永安,你这是……”

徐永安道:“相爷去绥江之前,老夫人死在了东苑本是由我处置,不过她的尸首我暂派人置了棺椁停放,尚未送去安葬。”

顾书昀会意的接了话:“你的意思是,想让老夫人死的消息传出去?”

徐永安颔首应道:“正是如此,咱们风风光光的在相府安排一场丧礼,这样相爷戴孝在身也不便入宫,身上的伤也不会被发现了。”

“如此,确实是一举两得啊,书呆子,没想到这会子你倒挺管用啊。”顾书昀夸赞道,顺手拍了徐永安一掌,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徐永安险些被他撂倒在地。

徐永安稳了稳身子,对他避如蛇蝎。

“相爷您看这样如何?”

“便依你所言。”

徐永安应道:“那明日我就把一切给备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船算清汤寡水了吧,希望不会被锁。我改了又改只能写这个版本了之前亲亲被锁我怕了呜呜呜

第33章

雕玉棺椁停放在相府内堂正中,廊下飞檐缀着白花白绸似雪布满整座相府。

几个婢子身着缟素跪坐在青砖地上,面无表情的拿着冥纸撒在一边的火炉里烧,烟熏缭绕间内堂里一片氤氲雾霭。

晨起的苏阮从西苑行过迂回的长廊,正要去暖阁照料常晏,忽得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撇首问了采青:“大清早的这是什么味啊?”

“相爷吩咐的,说要好好操办老夫人的丧礼。”扶着苏阮,采青轻声道。

苏阮沉吟了声:“是吗。”

这几日过得太清净,她倒是忘了常老夫人那一桩事了,常老夫人死后常晏就没有提过她了,连她也不晓得常老夫人到底安葬了没有。

绕至暖阁甫一开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苏阮甩帕掩了掩鼻,推门而入。

方用过药的常晏慵懒的斜靠在床榻上,见苏阮来了忙招手示她到他身边。

“你今日倒安分,不等我来就自己喝了药。”苏阮绵言细语的说道,她敛裙端坐在床沿,玉手覆在膝上,淡觑了他一眼。

常晏喝了药唇色略显红润,他薄唇微微勾起,长臂揽面前的软玉温香入怀,麝兰香气馥郁芬芳。

他闷闷的道:“阮阮留为夫独守空闺实在是过分。”

苏阮忿忿的咬了一口男人过于纤瘦而青筋隆结的手,“你还敢说这个?”

想起前夜那令她羞赧不已的蚀/骨/情/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厮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更是狡黠似狐狸一样,诳骗她还欺负她。

“阮阮分明没有不愿……”蹭着佳人滑嫩的玉颊常晏语调带了几分委屈。

苏阮咬着绛唇亟欲咬出血来,她拧了拧男人的长臂:“说出去的话,正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她可不是说话不作数的人,她应允的事绝不会食言,更何况当时的景,她都被压在他身下了,怎么逃得掉。

“阮阮既允了我,那是不是就表明阮阮你,心悦我?”剑眉微挑男人深邃的寒眸噙着戏谑。

怀中女子娇躯一凛,温润嘶哑的男声宛若暖风划过她的殷红的耳珠,她含糊其辞:“你我是夫妻,还管什么心悦不心悦的。”

苏阮有意避开这话,见男人薄唇轻吐又要问些什么,她慌忙堵住他的唇:“不提这个,我倒有事想问问你。”

常晏寒眸轻敛,细长的羽睫翕拢,他抓住女子的柔荑,十指紧扣,沉声道:“什么事?”

“方才来时,我见府里全是白绸,怎得今日才安排老夫人的丧礼?”

临近新春丧仪之事合该办的越快才越好,免得冲撞了来年的气运。

常晏淡淡道:“我说过要给她一个体面的。”

苏阮狐疑的眯眼瞧他,似是不信他所言。

常晏被她瞧的不安,无奈下他道出实情:“明日是年尾祭礼,所有臣子都会入宫观礼,陛下也会当众分发年菜,若被陛下发现我身上有伤,怕是会责难。”

“正巧老夫人刚去,丧礼还未行,这样一来既替你瞒了你落得个孝顺的名,是不?”

常老夫人生前如此待常晏,死后却成了护他周全的棋子,若在黄泉下常老夫人知晓此事,会作何感想。

常晏不置可否,他屏息敛神紧闭着寒眸:“阮阮,我乏了,你陪我躺会吧。”

半趴在男人的胸膛,苏阮伸手如哄孩子般轻抚了他的头,闻着屋内独有的檀香她也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朱漆门的梁悬着偌大的匾额边上绕着白绸,秦洛躇足凝望了一会儿,执着竹伞的青葱玉指微微泛红,娇小的身子淹在皑皑白雪之中,朦胧不清。

门外守着的小厮眼尖的瞧见了她,与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那姑娘站了好久也不知是等咱们府里的谁。”

“要不你去问问吧,瞧着怪可怜的。”

“这不大好吧,看样子也是黄花大闺女我若去会被当成坏人吧……”

“这怎么会呢,快点……”

“唉,人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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