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临时搭就的飞虎军中军大帐外。
七百余骑整齐的在前方列阵排列。
徐阳翻身上马,面朝七百余骑飞虎军骑兵铿锵有力的说道:“今日!有一营指挥使,当众欺辱我飞虎军袍泽!”
“我飞虎军二十一位袍泽据理力争!谁知那营指挥使不仅侮辱我飞虎军,抢夺我飞虎军战利品。”
“更是派出整整三百骑对我飞虎军二十一位袍泽拳脚相加!且将他们战马全部射杀!”
“纵使敌众我寡,那二十一位袍泽仍未选择逃避!”
“为围护飞虎军的威名!二十一位袍泽毅然决然的选择反抗!”
“结成方阵!朝十数倍与己的敌人悍然发动攻击!”
“诸位弟兄!自始至终这些袍泽都未负飞虎军!飞虎军能不能负了他们!”
话音落罢,七百余骑兵齐声怒吼:“不能!不能!不能!”
徐阳面容严肃的摆了摆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虽未曾继续大声怒吼,但那一张张胀红的脸庞毫不遮掩的宣示着他们内心的愤怒。
徐阳继续大声说道:“而现在!二十位袍泽被那营指挥使三百人抓住!”
“诸位弟兄,袍泽有难,我们!要不要!救他们!”
“救!”短短一声怒吼,宣示着七百余人内心的愤怒。
徐阳大吼一声:“张裁缝!”
被现场气氛感动的热泪流涕的张裁缝迅速出列大吼一声:“属下在!”
“前方带路!”
“遵令!”
徐阳望着身前的七百余飞虎军铁骑大吼一声:“飞虎军!列阵!前行!”
话音落罢,徐阳与张裁缝相距五步,火速前行!
身后四百余铁浮屠骑兵披挂整齐,手持长枪,浩浩荡荡的跟随在徐阳身旁。
赵铁柱率三百轻骑兵,紧紧跟随在四百铁浮屠骑兵两侧。
七百余铁骑踏着战场上黑紫色的血迹,缓缓向前奔袭。
行至一百步距离时,铁浮屠骤然加速!
此地距离吴崇更三百骑所在地不足三里,如此距离下纵使铁浮屠全力奔袭,也不会给战马带来多大的负担。
随着铁浮屠的骤然加速,一时间黄土漫天飞扬,整齐的马蹄声仿入惊雷声般轰隆隆的直震人耳。
四百铁浮屠仿佛地狱杀向人间的厉鬼一般,撕开阻挡在前方的迷雾(尘土)杀气腾腾的朝着前方发起了死亡冲锋。
一时间沿途无数打扫战场的士卒纷纷躲避这支规模并不浩大的铁骑。
躲开冰冷铁浮屠的士卒一时间心悸不已,惊魂未定般朝着四周同样一脸惊吓的同伴们议论纷纷。
:“吓死我了,徐将军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又召集铁浮屠啊!不知道铁浮屠很吓人吗?”
:“娘的,吓死我了,刚刚我还以为是金军卷土重来了呢。”
:“就是就是,这铁浮屠也太吓人了吧,哪怕知道是飞虎军徐将军的人马,可...可为啥总是忍不住想跑。”
这时从远处驶来一骑,惊险的避开冲锋的铁浮屠,战马惊慌失措之下竟差点将他颠下马背。
好不容易安抚好战马,那骑兵听到身旁的议论声,八卦心理作祟,直接选择加入进去。
:“嗨,你们还不知道吧,吴指挥使抓了徐将军的人,而且还绑起来打呢。”
:“打的那叫一个惨啊,都皮开肉绽了,我刚从那边跑来想给徐将军报个信,谁成想刚到这儿就瞅见徐将军的铁浮屠了。”
:“看样子徐将军是提前得到消息了,现在估计是去救人了。”
那骑兵嘴巴仿佛机关枪一般,突突个不停,不一会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一士卒好奇的询问道:“飞虎军立了泼天大功,还有人敢打飞虎军士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现在的飞虎军巴结还来不及呢。”
那骑兵见有人搭腔立马兴高采烈的回答道:“还能有谁?吴指挥使呗。”
“哪个吴指挥使?”
“还能有哪个吴指挥使,牛将军麾下的吴崇更吴指挥使呗。”
“就是那个把亲姐姐送给张副帅当小妾的营指挥使?”
“对对对,就是他,估计也就他有这个胆子敢得罪飞虎军了吧。”
得到确切消息的士卒,立马寻来一匹惊慌失措的战马,翻身上马这边要向前奔去。
那骑兵急忙拦住士卒大声说道:“你去哪儿?还没聊完呢,多聊会呗,你是不知道,大战开始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说过话了。”
士卒坐在马背上扬起马鞭语气急速的回道:“老哥,不是我不想和你聊,你快看啊,大伙都去看热闹了,再不去恐怕都看不见了!”
说罢士卒不等那骑兵回话,直接猛抽战马,战马吃痛之下朝着飞虎军远处的方向狂奔而去。
骑兵见状急忙朝着四周打量,这一看之下,只见飞虎军卷起的黄沙之后,无数人冒着尘土纵马紧跟。
地面上更是有无数士卒甩开大腿疯狂奔跑。
骑兵震惊之下直接纵马狂奔,边跑边喊道:“你等等我啊。”
时间回到一刻半钟之前。
战场另一端。
堂堂营指挥使,亲率三百骑欺负飞虎军二十一人,结果先是被飞虎军二十一人逼得投鼠忌器。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飞虎军这二十一人开战,结果又被飞虎军二十一人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就罢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便是,最终还被跑了一个!
吴崇更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刘二等人以身撞阵之后,个个头晕眼花,手脚无力、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这可将吴崇更给气坏了,大吼一声:“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左右亲卫迅速上前,不一会刘二等十余人便被五花大绑起来。
吴崇更将刘二等人绑起来之后仍不解气,伸手指向不远处因摔落马背而哀嚎的几人大声说道:“将那几人也给我绑过来!”
谷/span片刻后,吴崇更看着眼前二十个被五花大绑的飞虎军士卒,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吴崇更朝着左右亲卫吩咐道:“去取一些清水来!”
当亲卫取来清水后,吴崇更不用别人代劳,直接拿起一个水囊走向矮胖身材的刘二。
很显然,吴崇更将刘二当成了这些人的头了。
手持水囊、面带狰狞笑意的吴崇更缓步走向头脑发晕的刘二。
双手缓缓拔开水囊上的木塞子,手腕轻轻一歪。
冰凉的清水直接从水囊口飞流直下。
“咳咳咳。”头晕眼花的刘二直接被冰凉刺骨的清水给浇醒。
这一刻刘二头脑无比的清醒。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
一看便知这种绑法是军伍中最常用的绑法,根本就无法挣扎开。
刘二定了定神,直接忽略眼前狞笑的吴崇更。
迅速扭头看向自己身旁,双眼疯狂的在人群中扫视。
见身旁只有自己二十人被绑,并未发现张裁缝的身影。
刘二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跑出去就好,跑出去就好。’
声音不大,但仍被身旁吴崇更听的一清二楚。
“跑出去就好?”
“我让你跑出去就好!”吴崇更飞身一脚直接踹向刘二胸口。
刘二瞬间被踹的向后滑行了两三步,由此可见吴崇更用力之大。
刘二挣扎着坐了起来,冷眼看向吴崇更开口说道:“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们,否则徐将军来了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崇更缓步走向刘二冷笑道:“徐将军?你是说那个靠着运气斩首完颜金洪的徐阳?”
“就凭他?也敢说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你知道老子上面是谁嘛!”
刘二讥讽道:“不就是牛大山嘛,别忘了,早在泰安城牛大山就被我们徐将军打过!就这?你也好意思当靠山说出来?”
闻言吴崇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在故意给刘二制造恐惧,直接快步走向刘二,抡圆了手掌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啪。”一声巨响从刘二脸上传出。
很快,刘二原本肥胖的脸更加圆润了,左脸上更是有一个无比明显的红手印。
仿佛尤不过瘾,吴崇更抡圆了手掌左右开弓,边打边说道:“老子真正的靠山是张安国张副帅!”啪。
“张副帅懂吗!”啪。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张副帅!”啪。
连续十几巴掌后,吴崇更这才停住殴打,此时刘二的脸庞已经红肿着虚起老高。
刘二冷眼瞥了一眼吴崇更心道:“张安国又如何,昨夜还不是被徐将军压下锋芒了!”
当然这种话挨了一顿打的刘二并不会说出口,张裁缝已经去搬救兵了,他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便够了。
一切等徐将军来了再说!
眼见刘二沉默不说话,吴崇更内心更加恼怒。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拖延时间?”
“实话告诉你!老子的靠山是张副帅!今天就是故意羞辱你们的!”
“徐阳来了又能如何?他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来人!给我将这二十人的衣物全部扒光!一件不留!”
吴崇更想要通过此举激怒刘二,好让刘二尝尝憋屈的滋味。
谁知那刘二只是撇了一眼吴崇更,仍是一言不发。
内心暗道:“若是大姑娘说不定还会怕了你这一招,像我们这种糙汉子会怕这?”
“还不说话?就这么看不起我吴崇更?”眼见刘二丝毫不曾恐惧,吴崇更内心怒火中烧。
片刻后,吴崇更看着身前二十个衣不着寸布,冻得哆哆嗦嗦的飞虎军士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吴崇更拔出佩刀,刀鞘挑起刘二下巴狰狞道:“不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徐阳来救你们吗?”
“实话告诉你!老子敢站在继续羞辱你们!就是因为老子并不怕你们那什么狗屁徐将军!”
“一个流民首领!自封将军!就敢得罪张副帅?哈哈哈哈简直是胆大包天!”
“来人!把他们给我树起来!狠狠的打!”
此言一出瞬间便有一百骑出列,每伍伍长迅速收拢起五把长枪。
撕开地上刘二等人的衣物,将五把长枪绑在一起。
随后重重的插在地面上,紧接着刘二等二十人便被绑在长枪枪杆上。
吴崇更一声令下一百人中瞬间走出十九人,分别对应十九位飞虎军士卒。
而吴崇更则手持马鞭,缓步走向刘二。
“给我狠狠的打!留一口气别打死就行!”吴崇更大声吩咐道。
“遵令!”十九名亲卫齐声应道。
话音落罢,吴崇更率先举起马鞭,狠狠的抽在刘二身上。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打了足足一刻钟,吴崇更挥舞鞭子的手臂都已经发酸了,可刘二等人自始至终除了惨叫,并未有一人求饶。
刘二强忍着浑身伤痛,缓缓看向远方心中默道:“一刻钟了!徐将军应该快到了!吴崇更!今日的羞辱!我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吴崇更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正要继续打下去,他到要看看这飞虎军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刚举起鞭子正要挥舞。
忽然。
从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