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你知道自己表演痕迹很重吗?”
夜深人静的走廊,陆夕柠嗓音很轻很淡,笑意染上眼尾,语气里带着看穿她的揶揄。
沈茉莉听到她的话后,表情愣了一下。
她撩了撩脸颊一侧湿漉漉的头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表演什么了?”
陆夕柠虽然年纪比沈茉莉小了很多岁,但身高比她高很多。
她不笑的时候,气场和季牧野很像。
卧室里传出一阵阵水声,似乎有人在洗澡,但从门口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里面有没有人。
太刻意了。
陆夕柠一眼就看穿屋内凌乱的假象。
如果沈茉莉不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凌乱不堪,她或许还会相信,季牧野可能真吃窝边草了。
望着沈茉莉强装镇定的表情,陆夕柠勾了勾唇模棱两可反问她,“你……觉得呢?”
看不透陆夕柠微笑背后的意思,沈茉莉只能见机行事,她问道,“陆小姐这么晚来找季总,是有什么事情吗?他在洗澡,我可以代为转达。”
沈茉莉铁了心想要陆夕柠误会她和季牧野有一腿,但面前的女人表现太冷静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些疑惑。
不是说,陆夕柠很爱季牧野吗?
情绪怎么会这么稳定?
“人都不在屋内,你转达给鬼听吗?”
陆夕柠直接戳穿她布置的谎言,对方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想从她眼睛里找到难过伤心的情绪,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陆夕柠转身回屋,沈茉莉怒气上头,不经大脑思考说出:“我和季总睡了!”
陆夕柠头都没回,对她摆了摆手:“那祝你们夜晚愉快~”
沈茉莉:“……”这女人有病吧!
滴一声,房卡开门的声音响起,陆夕柠人都已经进屋了,沈茉莉还瞪着她房间的门在看。
她回到房间里拨通客房服务电话,让酒店立马派人过来打扫房间,而她也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所有可能暴露刚才情况的证据都毁灭了。
在处理沙发上的盒子时,她眼神暗了暗。
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真实,她还故意撕破了两个,把包装纸丢在地上。
沈茉莉在心里笃定:陆夕柠是装的!
当年季牧野和柳西西吃了一顿饭,她就气得直接离婚,今天看到她和他「睡了」怎么会不生气?
所以,肯定是装的!
对门,屋内。
陆夕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既然沈茉莉这个秘书都还有精力来准备这一出,那季牧野必然是没有出事。
她给季朝发了语音消息,让他安心。
处理好一切,陆夕柠才开始思索沈茉莉的事情,从宴会厅的英雄救美,到刚才的屋内狼藉,对方看起来很迫切希望她生气的模样。
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和沈茉莉有发生任何冲突事件的记忆。
还是说,每一个喜欢上季牧野的女人,都习惯性怨恨她这个已经和他离婚两年的前妻?
陆夕柠有点不理解,但不妨碍她一夜好眠。
前夫嘛。
若不是有季朝和季则两个儿子的存在,前夫最好的结局,就是找一块风水宝地埋了吧。
沈茉莉从季牧野房间出来时,酒店人员已经把屋内所有角落都打扫干净,保证一点痕迹都没留。
她愤愤扫了一眼对门,踩着高跟鞋离开。
正在隔壁城市和席隽秘密见面的季牧野,并不知道自己房间发生的插曲。
因为席隽的身份特殊,外加这次商议的内容太过敏感,参与这次会议的人手机全部关机,所有通讯工具都提前收在外面的密码柜里。
封闭式的屋内,季牧野独立而坐,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北城商家的继承人。
两个人不论是家世、能力还是外貌,都是不输对方的强者,就连性格都是相似的凉薄冷漠。
“这些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国外。”
席隽浑厚的声音带着高位者的运筹帷幄,睿智的视线,在对面两个年轻有为的男人身上来回。
近半年来,一家名为「博资证券」的公司,通过成立慈善基金会,为国内某些特殊工种洗白手里的黑钱,并秘密将这些钱财全部输送到国外。
席隽希望季牧野和北城商家联手,查清楚这家「博资证券」背后的关系网,最好是拿到内部名单。
季牧野却说:“抱歉,席老。”
这些年,季牧野在暗处给席隽提供了不少经济支撑,他给钱,席隽给权,但不管两个人私下里怎么合作,都不会将两人的联系捅到明面上。
更不会拉上其他人。
试想,连席隽这样的高位者都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可见上面牵涉的范围有多广。
如果他未婚未育,季牧野自然无所畏惧。
可他如今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公开承认过的女儿,还有陆夕柠……
思及此,季牧野眸色暗了暗,一旦他出事,孩子们和她都会跟着出事。
席隽看向屋内的另一个男人,对方的意思和季牧野一样,明显也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商家刚找回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女儿,她身体不好,目前我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席隽闻言,笑了笑。
“好,我能理解你们,但后续若是想参与进来,可以随时联系程秘书。”
事情谈到这个地步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席隽寒暄了两句,就让秘书送季牧野他们离开。
季牧野和北城商家那位继承人,一人一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一个去机场,一个去富县。
从这里到富县开车要三个小时,季牧野开机就看到了季朝和季则的未接电话。
时间已经很晚,他联络了季家的管家,确定两个儿子已经睡了就没有给他们回电话。
“少爷,两位小少爷联系不上你,便给夫人打了电话,夫人说你没事,在忙,他们信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季牧野看了一眼通讯记录,并没有看到陆夕柠的来电。
想到她宁愿骗孩子,都不愿意联系他,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闭上眼睛,他开始思考席隽这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