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馡登上山头,隔着一片红叶林望着不远处的溪流。
流水潺潺,听着听着心底也仿佛响起了流水声,看了会溪流,楚馡又转头看向下面的山谷。
这个山头很隐蔽,长满了红枫林,红叶落满山谷,谷底的隧道也落了满地无人打扫。
“南宫姑娘,朱家车队还有多久?”楚馡问道。
“稍等。”
南宫颠取出装有青蚨母蛊的玉盒,分出一缕神念与母蛊交流。
青蚨长得很像古代的铜钱,翅膀上布满神秘的花纹。
这种古老的蛊可以通灵,能接收人的神念。南宫颠以神念与母蛊交流,母蛊振动翅膀回应。
南宫颠默默感知一会说道:“距此地还有五十里,半小时后经过此地。”
“嗯,我要开始养刀了。”
楚馡站在悬崖上一块向外突起的红岩上面,揭下那把柴刀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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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过,红叶飘零。
南宫颠抱着妧妧站在枫林中,安静的打量着她。
楚馡身材极好,长身玉立,现在比之从前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风情。
从前的她浑然天真,就像是一块纯美的璞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谈吐言行举止,飒沓如风,就像是孤松立在岩石中。
现在的她,松姿变了柳姿。
虽然穿衣打扮还和从前一样,衣上却像是有了云彩,宽阔的眉眼间也像是有了烟霞。
而这些改变,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有时候南宫颠真的好奇,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般配的人,般配到令人无法相信他们才认识一年。
随着楚馡刀意的提升,一股肃杀之气开始蔓延。
秋风吹过刀锋,发出呜咽的声音。
南宫颠眯起眼睛看向楚馡,楚馡依然站在原地,但是她的气场已经变了。
方才的她还风情万种,现在她的人却比秋风还冷。
冷的就像是她手中的柴刀。
看着看着,南宫颠忽然觉得天地变得越来越高远。
楚馡明明就在她眼前,却给她一种随时会从天地间消失的感觉。
越是凝神去捕捉她的神念气息,越是觉得她虚无缥缈。
这是怎么回事?
以南宫颠的修为看不出楚馡的变化,不晓得她现在已经散去了所有的意识。
忘记自身的存在,也不忘记了灵魂的存在。
神魂意识化为最初的能量,游走于身体的四肢百骸之中。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做到神魂和身体的彻底融合,以神念来主导自己的身体行为。
此时的楚馡存在于实境中,但她的意识已经完全代入到了虚境之中。
身魂相合,进入一种空灵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身体会超越肉身的极限,做出一些超越常规的行为。
……
林城郊区,一行豪华车队正在匀速前行。
今天对玄门朱家来说是个耻辱的日子,因为就在今天他们要放弃经营近百年的林城产业,前往奉天城。
清一色的黑色车队中,一辆猩红色迈凯伦格外醒目。
熟悉朱家的人都晓得,这辆车是朱家大小姐朱雨欣的座驾。今天开车的不是朱雨欣,是诸葛家世家的一个年轻子弟诸葛平。
与朱家的奢华相比,诸葛家在奉天的产业规模远远不如。诸葛平显然也是第一次驾驭豪车,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
令他兴奋的不仅仅是车,还因为昨夜的那场欢愉。
诸葛平万万没想到朱雨欣半夜会给他打电话,更没想到她在床上会那么的风骚。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诸葛平小腹一阵火热。
通过后视镜观察,看到朱雨欣郁郁寡欢的样子,出声安慰道:“奉天在青城脚下,家族也会全力支持你们在奉天落脚,以朱家的财力在奉天很快就能站稳脚跟。”
“楚馡那个贱女人不死,我不甘心。”朱雨欣咬牙说道。
“李寒清亲自上了青城,青城暂时还不想与她撕破脸,姑且让她再得意一阵子。”诸葛平说道。
“当初青城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处处迁就。”
“滴天髓千年难遇,落在女人身上千古罕见。可惜这女人不识好歹,白白浪费了天大的机缘。”
“早知这贱人与谢鸢勾搭成奸,当初就应该给她下药先让我弟弟把生米做成熟饭。”朱雨欣恨恨说道。
“如果当初大小姐真那么做了,事情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诸葛平擅长讨女人欢心,一路上温声软语很快让朱雨欣忘记了不愉快。
等车队开到白崖山隧道,速度开始减缓。
朱雨欣打开窗户透气,忽然一阵秋风卷着红叶吹进车里,冷的她打了个哆嗦,又赶紧把车窗关好。
车窗关好,还是觉得冷,心底莫名有些心悸。
开着开着,前面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诸葛平说完就下了车,朱雨欣本能的想喊他留下来陪自己,他却已经走远。
朱雨欣在车里呆了会,摸出烟盒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可今天也是邪门,香烟怎么都点不着。
打火机一点火就熄灭,好不容易点着了,没吸两口又熄灭了。
朱雨欣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准备下车走走。
才有所动,忽然觉得车厢一黑。
抬头往上一看,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接着车身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天窗玻璃立刻碎裂。
朱雨欣刚要惊声尖叫,忽然从天窗露出一张戴着金属面具的人脸。
看到这张熟悉的金属面具,朱雨欣震惊无比的张大嘴巴,惊恐的指着楚馡说道:“是你!”
“朱大小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
“你是来杀我的。”朱雨欣说道。
“恭喜你,答对了。”
语毕,楚馡扬起柴刀。
看到楚馡的柴刀,朱雨欣想起听雨小筑那天的血光,吓得全身发抖。
“不要,不要杀……”
一个我字根本没来得及出口,楚馡的柴刀从她头顶没顶而入。
此时外面朱家人已经冲了过来,远远对准她开枪。
楚馡冷笑一声,拔出柴刀,一个滚翻从车上翻下来。接着,她的人犹如猎豹一般,朝着隧道另一侧的山坳纵身一跃。
手足并用,时而在山坳匍匐弹跳,时而踩踏山壁疾行,很快就消失在白崖山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