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勇一个箭步挡在慕容冲身前,“不可造次!”
“没事,让他说!”慕容冲放下天娇,盯着燕楚珩。燕楚珩步履蹒跚,衣裳沾满污泥,气度却是不凡。
天娇奔到燕楚珩身前,“你怎么啦?掉泥坑里了?”
“我没事,不知怎地,一觉醒来却在地窖里。你还好吗?”燕楚珩推搡柳勇,却是纹丝不动。只好指着慕容冲:“你个贼人,敢动我娘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让我好好记住你,到时用我的神蛋轰了你……”
燕楚珩说不下去了,双手被柳勇牢牢钳住,后衣领也被拎起来,前领卡在喉咙,说话越来越吃力。
“放开他!快放开他!”天娇急了,在柳勇身上乱踢。
“放开他。”慕容冲深邃的眸光落在天娇身上,“你是他娘子?他是你男人?”
天娇怔了一下,她能感觉到眼前的两个人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恶意,便放心大胆地嚷道:“要你管,快放了我们。”
柳勇刚一松手,燕楚珩借力使力,猛地冲到慕容冲身前就挥起一拳。慕容冲头一侧躲开了拳头,却没成想天娇的纤指随后就到,在他眼前一晃,脸上只觉一阵火辣,倾刻间起了一道血痕。
“大,”柳勇急了,话刚开口,慕容冲止住他,伸手摸在血痕上,嘴角挂起一抹轻笑。
“你们两个还真是恩爱!”
“谁让你占我便宜。”天娇甩了甩手,这一抓着实用力。
慕容冲俊美的脸上挂着一道细红,双眸闪着星光,嘴角轻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天娇看得有些恍惚。好可惜,这么俊的脸上挂了彩。她心里暗叹一声,竟自责起来。
“我占你便宜?”慕容冲依然轻笑着,深眸定在天娇身上。
“你!”天娇想说他亲她双唇,又觉在燕楚珩面前说这个不太好,一时语结。
“大胆狗贼,竟敢偷袭我们,竟敢污辱南燕太子妃。”燕楚珩现在恢复了些力气,说话也理直气壮了。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若是遭到偷袭,眼前的局面做何解释?
可他明明看见这男人抱着天娇在亲吻……不是污辱又是什么?他奇怪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身上的气势风度,让人不自觉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南燕太子妃!”慕容冲收起嘴角的轻笑,神情显得莫测高深。目光还是定要天娇身上,“真是失敬失敬啊!不过刚才我是救你不是辱你。你感受一下,喉咙里是不是舒爽了很多?神智也清朗了许多?”
天娇有些莫名其妙,刚刚气血翻涌,只觉得受了莫大污辱,这会见他这么一说,才仔细感受身体里的变化。果然如他所说,喉舌之间正源源不断地散出一股沁香,让人心神通泰,气朗智明。
燕楚珩见天娇涨红着脸不说话,立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给她治病?”
“你才有病呢!”天娇松开燕楚珩,望向慕容冲,“我身子好好的要你治病!”想到他那样喂她吃药,不管是灵药还是仙丹,都是不妥。何况她也不觉自己有什么病症。不过细细咂摸,他舌尖传来的滚烫似还留在口里……天娇脸色更红,目光也起了羞涩。
“你们不识好人心!被恶人下毒却找我们寻事。我们若是不出手,只怕你们这会已被人抬去胡人那里……”柳勇看不下去了,正要再说,慕容冲开口道:“还有人呢?”
“还有一个女子,不止中了迷魂散的毒,还撞了头,一时醒不了,恐怕得用些针药,怎么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慢慢复元。”柳勇领着大家到了一楼的一间客房。簌玉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簌玉!”天娇叫了两声,眼里起了惊惧。这时终于醒悟,她们当真是遭人暗算了。“楚珩哥哥,簌玉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呀?”
前一天她还想甩开簌玉独自溜走,这时见她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惺惺相惜。燕楚珩一时也没了主意。带着簌玉去滨洲显然不合适,可若现在回去,东吕姜篱给的期限就过了……
“柳勇,你带这位姑娘去大幽诊治。”慕容冲制止了柳勇要冲出口的疑问。
“看样子这姑娘伤得不轻,只怕半个月也好不了。你带她回去慢慢疗养,希望她能恢复如常。”
“可?”
“可什么可!你把赤兔马留下,你坐车回去,这一路上少不得要给她用药,千万不能耽误了病情。这位公主意下如何呢?”
“只好这样了!”天娇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既然打定了主意去东吕,现在就不好反悔。“那麻烦你们了!”天娇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拢了拢一直挂在身上的绣袋,她拿了簌玉的绣袋就一直没还给她。里面可有不少盘缠。
慕容冲该不会找她要诊费吧?
慕容冲挥挥手,柳勇退出去寻车夫准备马车上路。天娇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是大夫!
看样子还有两把刷子,刚刚他压在舌下含化的一缕甘浆原来是醒神药!只是可惜了簌玉没有吃着,不然应该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如你也亲亲簌玉吧!说不定她就好了,不用去什么大幽了。”
“咳!”慕容冲清俊的脸色挂不住了,赶紧背过身去。这时柳勇进来,抱着簌玉上了马车。车夫长鞭一甩,马车在晨光中哒哒远去。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一亲就好了?”燕楚珩多少还有点介意这种治病的法子。回头却见天娇正望着慕容冲的侧脸,在晨曦微光里,他的侧脸如剪刻一般线条优美,那么生动美好。燕楚珩也看得呆了。
“你们这是要往哪去?”慕容冲转过脸望向天娇,声音不冷不热。天娇慌乱地敛了眼光,“去滨洲。”
燕楚珩近前挡在天娇身侧,朝慕容冲抱拳一礼,“这次有劳大夫出手相救,要多少诊费开个价吧。我燕某从不欠人情债。”
“这个嘛?”慕容冲嘴角又浮起一抹轻笑。
“多少你就说吧,我肯定付得起。”
天娇拉了拉燕楚珩的衣袖,“这位什么大夫,对,姓慕是吧!他行侠仗义,肯定不会收你钱的。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嗯!这位太子妃说得对。我也正打算去滨洲,不如咱们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要得要得!”天娇正求之不得。
簌玉在人家手里,这趟滨洲回来,总得去把簌玉接回来才是。她虽与簌玉相交不深,她却不是一个薄情的人。若是簌玉好好的话,甩开她倒没什么,可簌玉病着呢,她总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