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不想纠结妆扮的问题,岔开话题,“太医院的慕大夫医术可好?”
“穆大夫?”樱桃思虑了一下。青桃提醒道,“太医院有两位穆大夫,一位是穆成春总管,一位是穆轩太医。不知公主问的是哪一位?”
“啊?”天娇这才发现她竟不知道慕大夫的名字!白白叫了几声师傅,连人家名字都没问过,当真不够尊重人啊,一时窘得满面通红。
“公主身子不适吗?要不要传太医院的穆总管来瞧瞧?”樱桃以为天娇如此模样像是中暑了,关切的问。
“不,不用了。”天娇赶紧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应该是慕轩大夫吧!”小声嘀咕一下,慕大夫那么年轻,不可能是太医院总管吧!啊,穆轩,原来他叫穆轩!
“穆轩大夫是穆总管的远房侄儿,自小在穆总管府里长大,得到穆总管亲传医术,最近又迎娶了穆总管的幺女。要论医术,应该不在穆总管之下呢。”青桃挑着宫灯在身后边走边说。
天娇觉得心底一阵抽搐,这会子好像真病了呢!
进了琼云殿正门,来来往往的宫人多了起来,不时经过的宫人见到樱桃都点头招呼,看见天娇更是热情有礼地问候。
樱桃许是看出了天娇不习惯受人注目,浅笑轻声道:“那边有条香径风景独好,公主若是有意,可以一见琼云殿独有的孔雀花,这会子正好盛放,是先王在世时特别为王太后自波丝移来的,难得一见呢!”
香径的名字确实引人遐想,孔雀花应该比孔雀开屏更好看吧!天娇点头欣往。
原来香径通往御花园。借着闪耀的宫灯,远远就瞧见一处玲珑花圃前站着几位盛妆女子。果然是有风景的场所哪里都不清静!
小径窄小,显然是躲不开那几个人啦!待走近了,一声诧异的呼唤传来,“天娇,嫂子?”
天娇怔了一下,这声音很耳熟,这称呼很特别啊!
眼前满头珠翠钗环,颊染胭脂,唇点绯色,指涂蔻丹的女子,可不是燕楚珩的妹妹燕姝么!只是看着怎么有些别扭,原本清秀娇媚的小脸,有种不胜浓妆的感觉。
“天娇嫂子!”
天娇收回眼光,有些尴尬地笑笑,“又这样叫!还是叫我天娇姐姐听着顺口些。”
“是啊!”燕姝摇着纱扇掩嘴轻笑,“天娇姐姐,你怎会在这里呢?”
“听说这里有孔雀花,我来见识见识。”见燕姝狐疑不解的样子,天娇才意识到她所指的是她怎会在大幽国。
南燕国一别,天娇此刻该在滨洲姜篱的乾坤殿才是,莫名出现在幽州,怎不让燕姝心疑!
她来幽州有十来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进云宵宫得见慕容冲,才知道今晚的寿宴可不是单纯的祝寿。太后远房近戚的族亲都来了,应该说都携了适龄的女眷来了,摆明了是要给慕容冲相亲啊!
可天娇算哪门子族亲?再说天娇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燕姝再看天娇的神情有了戒备,眼里的妒意也是明明白白的。
“这位是?”一盛妆妇人缓缓走来,笑容可掬地望向天娇。
燕姝沉吟了一下介绍说,这是北吕的天娇公主。妇人惊讶地样子,“原来是楚珩未过门的王妃啊!果然是人中凤凰,出尘拔萃的模样!”
“夫人谬赞了。我乃失国公主,怎配得上南燕太子,我们已解除婚约了。”见妇人衣饰品阶堪高,天娇客气的向妇人行礼。不顾妇人的惊讶,朝樱桃示意,告退离开了孔雀花圃。
“那是我们大王的舅母,一品国公夫人,也是南燕王的表妹。”走出老远,樱桃轻声道。
难怪仪态气势逼人,原来是王太后的弟妃!
天娇对此倒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燕姝曾说过的话,她这一生只嫁大幽王慕容冲。有表姑母做保,看来燕姝应该得偿所愿了。就是不知大幽王能不能看上她?她今天的妆容太不合适了,完全衬不出她的美……
天娇一路走一路在心里勾画着着燕姝怎样的妆容更好看,人声嘈杂中,迎面有人跟她问好。
“啊?!柳大夫。”
天娇好奇柳勇的打扮,一个太医腰上怎么会佩着把短剑呢?其实以前人家也佩着剑,只是天娇此时在琢磨装扮的问题,才注意到这一点。
见天娇盯着他的剑看,柳勇笑笑,“请公主快进去落坐吧,一会太后和大王就到了。”
樱桃和青桃只顾着往殿里看去,没留意到天娇叫的一声柳大夫,要是听见,肯定会笑破肚子。
天娇移开目光,心里已有答案。这柄短剑肯定是柳勇用来给病人刮骨疗伤的。会意轻笑,见柳勇折身往外走,并没进去的意思,忙问,“慕大夫呢?你们不进去吗?”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她这么关心有点过了。绯红了脸色,胜过挑染的胭脂。
“一会就来。”
柳勇不再停留,目光又扫视一圈,快步朝前殿走去。
走进琼云殿,顿时有种万道光芒齐聚在身的感觉。殿上两侧坐满了人,齐刷刷地看向天娇,窃窃声也四下涌起。
落坐上茶,天娇已适应了坐上那些异样的目光。
随他们吧!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既然说是请我来看云宵宫风光,我就照此应了,全当是还了他们一个帮北吕复国的人情。
正思虑着,燕姝一行人款款走进来。窃窃声又起,目光聚在燕姝的身上,她脸上的得意骄色隐不住。
是吧!殿上能与她媲美的,除了天娇也没谁了!
“太后驾到!”
“大王驾到!”
殿内一阵骚动复又安静下来,大家都起身目光迎向殿外。天娇学着别人的样子,躬身揖手抱在额前,目光落在殿门口。
一队宫人拥着华服的妇人步入殿内。众人齐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天娇对着口形却是叫不出来,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称呼过人,真不习惯呢!
华服妇人饰着珠石的七彩裙裾拖得长长的,随着她的款款移动,裙裾拽地发出沙沙声。天娇暗笑,这可好,都不用扫地了!轻笑刚在唇边荡开,目光触到妇人身后的男子,她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