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和青桃赶紧去追,在锦云宫门口迎面撞到一个人。那人哎哟声一手拄地摔倒了。
“你们两个丫头……”
“艾公公!”青桃吓得脸都青了。樱桃去扶艾公公,“大人不计小人过,奴婢们着急去追慕王妃,公公就大人大量放我们过去吧!”樱桃陪着笑脸。
艾公公不停地甩手,“完了,我这只手是专门挽头花的,这下可怎么好哟!”
艾公公不发话,樱桃和青桃不敢就这么走了,垂手立在那里,陪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不是我说你们啊,慕王妃是得大王欢心,可是你们也不能学她似的,走路风风火火,做事不计后果。万一惹出点什么事,我虽是锦云宫掌事的,可也担不起你们。你们明白吗?”
“奴婢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艾公公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们明白个屁。顿了顿,见两个丫头对他还算恭敬,便道:“慕王妃往琼云殿去了,瞧她走路带风,也不知道是要去忙什么。”
樱桃一听脸色就变了,琼云殿是王太后议事宴客的地方,这会怕是正在张罗后宫夜宴,天娇往那闯去,少不得惹上麻烦。
“行了,你们去忙吧!”艾公公嘟嘴吹了吹撑红的手掌,斜睨着樱桃。樱桃的神情瞒不过他,他心道慕王妃回来,不知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得宠。毕竟现在后宫可是不止她一个大王的女人了……
樱桃和青桃如得大赦,撒腿就追。
琼云宫里的宫人忙忙碌碌,见到樱桃和青桃也不再意,两个小宫女相比于琼云宫里的人可算是资历最浅的了。
樱桃抓住一个匆忙过路的宫女胳膊,“好姐姐,可见到咱们锦云宫的慕王妃了吗?”
那宫人想了半天,才记起眼前的小宫女是樱桃,拨开她的手,“这不是樱桃吗?有三年多没见了吧?长高也长胖了不少啊!是不是在锦云宫没有约束,太逍遥自在了?”宫人掩嘴窃笑。
大幽后宫虽然平静祥和的样子,可也是各自守在自己当差的宫里,冷暖人情还是有的。那阵子天娇才被迎为王妃,樱桃和青桃也算享受到了几天引人注目和奉迎的好日子……
“姐姐说笑呢,我这样没用的人只好闲着。哪能人人都有姐姐般的才能呀!”樱桃表现出由衷的夸赞,那宫人很是受用。
樱桃话锋一转,“艾公公刚才瞧见咱们王妃到琼云殿了,所以我和青桃赶紧过来看看。怕她不认得路,走错了地方。”
“哪是!琼云宫地方大,岂是锦云宫可比的,认错了路也是正常的。”宫人见樱桃脸上起了焦急,觉得逗闷子也差不多了,便巧笑道:“我一直守在这里,但凡要进出琼云殿我都会看见,倒是没见着慕王妃过来,会不会从那往太后的寝宫去了?”宫人指了指殿侧的一条幽径。
樱桃谢过那宫人,拉着青桃就往那幽径去。幽径通往御花园,有一边门可以直达王太后的寝宫。
“她怎么那样啊!还没怎么着呢就这般张狂。比太后跟前的荔枝还会挤兑人。咱们不就是问问见没见着王妃吗!”青桃不服气地回头瞧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宫人。
“随她去吧,咱们赶紧去追王妃。刚才这么一耽误,只怕王妃进了御花园更找不到路了。”
樱桃边说边走,有点气喘,真如那宫人说的,许久逍遥自在,当差都显得吃力了。
“你慢点,不差这一两步。她瞎说,你哪里胖了,比我瘦多了。我看你比她都苗条些。”
青桃帮樱桃拭去额上的冷汗。
樱桃心里一热,“后宫这种地方,跟对了主子最重要。咱们既然一直在锦云宫当差,就要仰仗锦云宫主子呵护。咱们做奴婢的,就得帮主子往高处走才是正途。”
青桃收好手帕,一时不能理解樱桃的意思。“咱们王妃不已经是王妃了吗,宫里可只有她一个王妃,那两个嫔妾只是太后赏的名号,从来都没侍过寝,哪能和咱们的慕王妃比呢!等咱们王妃生了小皇子,王后之位不就是她的了吗?”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樱桃没想到青桃说话这么大声,她紧张地四下观望。御花园这时节秋景萧瑟,四下里没见到人,她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菊花埔里菊花已成败势,两个也不多看一眼,只要转个弯就是通往太后寝宫的边门了。才走几步,两个人怔住了。燕姝和温锦儿站在菊花埔前,定定地看着她们。显然刚才青桃的话都被她们听见了。
“姐姐,她们说咱俩的名号是太后赏的不做数!”温锦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青桃,看得青桃心里发毛。
“你们两个不在锦云宫侍候你们的慕王妃,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燕姝面无表情,声音一如从前的娇柔。
樱桃定了定神,她知道燕姝是南燕公主,为人方面肯定要比西蜀投降后送来的宗女温锦儿要大气些。
樱桃拉着青桃屈膝行礼,“两位娘娘好,奴婢们是来御花园找慕王妃的。奴婢们不是要成心冒犯两位娘娘,还请两位娘娘不要计较……”
“姐姐,她说我们计较!”温锦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樱桃和青桃身上转来转去,脸上挂着笑,说话的语气却如秋风清凉。
“燕姐姐可不是计较的人,可我温锦儿却很计较。你们两个小奴婢说吧,要怎么罚?掌嘴打落四颗牙齿,还是罚跪拔去四颗趾甲?”
青桃吓得脸色苍白,樱桃也吓得神情变了。没想到温锦儿为人处事这么毒辣。
“你们两个小奴婢倒是说话呀?选哪一种呢?”温锦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一种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的快乐。
燕姝斜眼瞟了温锦儿一眼,嘴角浮起一些轻蔑。她冷冷地瞅着樱桃和青桃。
樱桃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青桃也跟着跪下。
“求两位娘娘开恩,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在背后嚼舌根了。两位娘娘人品高洁,都是母仪之姿,求放过奴婢们吧。”
“嘻嘻嘻,姐姐,她说咱们是母仪之姿,是不是就是王后的意思?”温锦儿有点忍俊不禁的样子。
燕姝没有答她,摆了摆手,让樱桃和青桃起身,“你们去吧!这次算你们无心之失,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就这么完了?”温锦儿不敢相信的样子,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燕姝。
燕姝心里升起一阵厌恶,娇声道:“妹妹何必和宫奴们一般见识呢!坏了自己的好心情。”说着目光不斜视地从樱桃和青桃身前走过。
温锦儿跟上她,嘴里不停地嘟囔,“我就想罚她们,看她们出丑才好玩!”
“你要罚就随你,不要扯上我。我要回宫收拾打扮,晚上的酒宴大王可是要出席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锦儿一眼。
她有点闹不明白,入宫快一年了,从前温锦儿都深居简出,即便去给太后请安也很少和她多话。这几天却时时巴结她,好像处处参照着她的样子行事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