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落花城新城主上任过程的龙啸天与叶子晴,在宝珠随着许管事一行人离开后,这才起身走出如意轩。
“哥哥,接下来你我去何处?”
因连日的奔波,原本便体弱的叶子晴,此时的小脸更加苍白憔悴。
龙啸天心疼地看着她,沉吟片刻道:
“且先寻一僻静客栈暂居,再见机行事。”
叶子晴轻轻点头,遂又看看左右,这才小声道:“也不知师父如今如何了……”
龙啸天立时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同时也是警戒地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目露悲痛与担忧压低声音道:
“晴儿,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切记谨言慎行。”
叶子晴听言低下头不再作声,却仍是轻轻点了点头。
待她再抬头时,眼圈已是发红。
将自己的手交于龙啸天掌心:“哥哥,走吧!”
……
此时的天山客栈内正乱作一团。
流光醒来后,浑身黑气暴涨,就到守在床边的梅山,冷声问道:
“方才那是何方妖女?”
听到动静的梦九走入房内,正巧见着梅山若有所思沉默不语的模样。
“醒来便满口糊言!何来的妖女?”
梦九瞪着早前哭得有些红肿的杏眼,不满地呵斥流光。
“若非妖女,那女子何以与大人长得一般模样?”
流光边冷笑着,边站起身就待往房外走。
梦九见状连忙拦于他向前,问道:“你去何处?”
流光睥睨着她,鼻子中冷哼出声:“三姐莫不是以为我像那傻子般,该老实安分地去洗碗刷锅晾被褥?”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二哥三姐居于客栈,二哥每日忙于制作竹编出摊,三姐整日除做饭外,便倒腾她那些药草瓶罐,他则成了客栈名副其实的“伙计”,洗衣刷碗晾晒被褥……
每每轮到他干活,他便干脆将自己沉睡,将那傻子换出来干活。反正那傻子从来不知自己的存在。
“傻子?”梦九听言伸手狠狠地朝他头敲去,只可惜流光远高于她,且见她手伸来时适时躲闪开,她那一敲落了个空。
“你竟说自己傻?”落了空的敲打,使得梦九更加气愤,从不肯饶过流光的嘴开始噼里啪啦数落起来。
“再傻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再傻也比你可爱万分!若非他,你当今日的你还有此安生落脚的地儿?若你有他一半令人省心,若非担心你再入魔残害无辜,我与你二哥何需整日看着你操这份闲心……”
“看着我?”流光不待她说完便冷冷打断她。
“三姐哪里是看着我?分明是见我不顺眼便将我毒倒。若非看在你是我三姐的份上,我早将你……”
流光说到此处,黑气更甚,却仍是堪堪地忍住没往下说。
梦九听得此言,却是不依了:
“你待如何?莫不是要用摄魂将我摄了魂去,还是直接以灭魂灭了我?你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如此,我便该于幼时便一把药将你毒死,省得你非但残害无辜,还害得大人……”
“九儿住口!”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梅山,却在此时打断了梦九的话。
梦九听到梅山的呵止,生生将话吞回,却仍是瞪着杏眼挑衅地看着流光。
“你来呀,来毒我呀!你还真当我怕你不成?别只是将我毒晕,好歹将我毒得死透才算本事……”
“小光,住口!”
梅山再次呵止,却是皱眉对着流光。
这二人从小吵到大,从小斗到大,未曾想如今千年过去,还是如此……
见二哥紧蹙眉头浑身散着冷气,二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住了口,流光冷哼一声别过脸,浑身黑气不散,绕过梦九的阻挡便待走出去。
“你去何处?”
梅山声音不大,却透着无限威严。
流光不由止住步,却是未曾回头答道:
“那妖女冒充大人,我去灭了她!”
在他心中,大人是神一般的,世间独一无二之存在,他如何能容忍有人与她一般模样,亵渎大人在自己心中的美好?
“你……”
梦九听他此言,急急地上前又待制止。
“九儿,你退下。”
梅山再次出言呵止住梦九,梦九看向他:“小山哥……”
梅山对她轻轻摇头,梦九忿忿地看向他,却仍是依言退后一步。
“若我说,今日所来之人便是大人,小光可信?”
没了梦九的阻拦,流光正待跨出厢房,却在听到此言后止住脚步。
怔立片刻,流光才转过身面对二人,嗤笑道:
“我与那傻子可不同,二哥骗不了我!”
随即又道:“二哥莫非忘了,我修炼的是何法?”
梅山与梦九听言,对望一眼,却皆未出声。
“无论灭魂还是摄魂,或灭对方魂魄,或拘对方魂魄,皆是与人魂魄相关。千年的修炼,我早已能识悉人之魂魄。今日那女子,我虽只匆匆一眼,便知她并非大人……”
梅山听言,眉头更是紧皱。
他未曾想到如今的流光,已修炼至可看破人的魂魄的境界。
“你莫非还修炼着灭魂?你是否早将大人当日教诲抛于脑后?”
却是梦九忍不住,恶狠狠地问出声。
当年流光最先研创出的便是灭魂,当他喜滋滋地向大人展示以求赞许时,却被大人狠批一顿,责令他往后不可再修习此等邪恶功法。
委屈的流光无奈之下,这才将灭魂进行了改进,衍生出后来的摄魂。
摄魂,顾名思义,以摄取人之魂魄为特点的功法。
流光听得梦九的责问,怔怔地看她片刻,这才悠悠地道:
“自千年前大战后,我再也未曾施过灭魂,便连摄魂,也只是前几日在广场才施出,却被二哥制止了。”
千年前那场大战,他先以摄魂拘了一干人等的魂魄任他驱使,后……后于绝望之际,他又施出灭魂将那些傀儡一并消灭。
只是……千年来他虽未曾使用灭魂,那功法秘籍却被傻子于他沉睡之际送人了……
正沉浸于往事的流光,却在此时听得梅山说道:
“小光,二哥且问你两件事,还望你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