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视线中的楼上，空无一人。
“没有人啊？”鸾九疑惑地看向轻晚。
轻晚也望了一眼那个方向，皱着眉头，嘀咕，“我方才分明是瞧见的呀！”
“你呀！许是看错了呢？”鸾九轻笑。
刚好，小二姑娘将东西包好，递给她们。
付了银钱，两人离开盈袖坊。
一路上，鸾九低头，垂眸，蹙眉，这胭脂是盈袖坊的胭脂，可东西，盈袖坊的胭脂里都并无问题。
难道是谁背着掺进去的？
突然，眼前一暗，一双鞋靴撞进眼里。
鸾九猛然回过神，立马驻足，只是惯性使然，人还是往前的。
她都已经做好说对不起的准备了。
却是感觉眉心被戳了一下，整个人倒是稳住了。
她抬眸，撞入眼眸的是那双蹙着寂静火焰的眸子。
南璟越？
鸾九怔怔地望着他。
直到他收回方才戳着她额头的食指，才回过神来。
“越世子。”
男人微微颔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太子妃。”
周遭人流往来，两人都没有了后话，就这样静静地相对而立，。
盈袖阁。
楼上，一扇小窗缓缓地推开。
窗前伫立一女子，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微闪，“最近，她都在做什么？”
“回姑娘，听说近日太子妃一直在查云涟漪小产的事。”朝露回答。
那一双素手，放在窗口，纤纤素指轻轻地敲击着窗栏，凝望着街上的鸾九，柳眉轻隆。
蔚锦玉近日这行径与往日大不相同，好似变了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朝露。”女子清淡地唤了一声。
朝露上前半步，似等着吩咐。
“去，让青葵找两个人散布一下。”语气轻顿，“太子妃出宫，与男人私会。”
闻言，朝露没有立马应下，而是疑惑地问道，“姑娘，这样有用吗？”
女子低笑一声，“有一个词，叫流言可畏。”
“可……”朝露往街上鸾九对面的男人看了一眼，迟疑道，“那可是越世子……我们当真要把越世子扯进来吗？万一越世子生气的话……”
不仅没法达到想要的效果，可能还会起反作用。
“太子妃出宫，与男人私会。”女子重复了一遍，见街上，鸾九朝南璟越轻轻一福身，只见男人轻启唇色，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
两人擦肩，朝前而行。
“又没说是谁，怎会扯到他身上？再则，南璟越自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蔚锦玉的死活，他是不会在乎的。”
街上人来人往，已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女子绛唇微扬。
……
集阅阁。
与大臣商议完要事后，南璟烨起身，双手插着腰，活动了一下腰。
回头问了一下侍卫，“太子妃说要出宫，去了吗？”
“回殿下，太子妃带着侍女出宫，买了两个糖人，然后径直去了一趟一个叫盈袖坊的铺子，之后在护城河旁的兆福楼吃个饭，后来在路上又买了两个烧饼。”
“我没问你她去做什么了。”南璟烨无语。
搞得跟他时时刻刻派人跟踪她一样！
侍卫囧。
平日里，问起太子妃，不就是报备她的行踪以及行事么？
对上侍卫的眼神，南璟烨领悟了一下。
叹了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该是晚膳的时候了，“回宫了吗？”
“已经回了。”这一回，侍卫言简意赅。
南璟烨转过身，走到侍卫跟前，凝视了好一会儿他那纠结的神情，“你不说，是想本宫把你当哑巴，还是想把自己憋死？”
侍卫这才拱手，“启禀殿下，太子妃回宫后不久，外头就传开了。说……”
说到一半，侍卫小心地察看了一下男人的脸色。
男人单手叉腰，一手捏着太阳穴，“说！”
他是不是最近，对身边的人太纵容了些！
“说太子妃出宫，与男人私会，水性杨花，不检点。”说完，侍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着男人的暴怒，思考着，怎么在这怒火中保住自己的小命。
闻言，南璟烨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放下手，抬头，问侍卫:“先前在净云寺的那个男人，确定死了？”
“死了。”
瞬间，殿内的气氛变得僵凝。
“这么说，如果不是有人盯上了太子妃，那就是有人盯上东宫了。”
南璟烨在殿内，低着头，沉默着，来回踱步了许久。
好一阵后，突然脚尖方向一折，大步朝外而去。
……
明珠阁。
鸾九和轻晚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东宫。
特别是轻晚，今日就两人一起出门，没了南璟烨和其他人在身边，就少了拘束。
轻松自在，又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满足极了。
只是，两人刚跨进明珠阁的大门，便对上了站在庭院中黑着脸的桂嬷嬷。
轻晚脸上的笑意立马僵硬了，收敛，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躲到了鸾九身后。
鸾九保持微笑，“桂嬷嬷。”
只见那桂嬷嬷的脸色更沉了，“听说你们出宫去了？”
“嗯。”她点点头，“是的。”
“你们怎么出去的？”
那出宫的宫牌，还在蔚锦玉身上，她怎么出得去的？
虽然她没说，但鸾九知道她的意思。
她上前，走到离桂嬷嬷一步的距离，低头，低声，“昨个儿南璟烨同我说，少与五公主混在一起，若是没事，出宫转转也行。说我这儿，反正都有出宫的宫牌的。”
“我记得，上次姐姐进宫拿了个牌子。我想着，应当就是南璟烨说的那个宫牌。我怕他问我拿，就借口说我忘记放哪儿了，他就又给了我一个。”鸾九解释。
“那你为何不叫老奴一起出去？”
“我是想同你说的。可我这不还没来得及开口，桂嬷嬷你就与我说有事要出宫去处理吗？我这只是没事出去转转，怕耽搁了你的事嘛。”
说完，鸾九体贴地笑了笑。
这话，这笑容，落在桂嬷嬷眼中，虽说那般的合情合理，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特别是，她今日出宫同蔚锦玉说了鸾九有问题的时候。
不仅没有得到蔚锦玉的重视，反而被蔚锦玉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觉得是她因为私心想除掉鸾九故意为之的。并再三强调，在蔚锦玉没有回宫之前，不准她私自对鸾九动手。
如果让蔚锦玉知道，自己再背着她对鸾九下手，不仅将她赶回丞相府，还要将她当年办事不力的事告诉夫人！
所以她这本来是巴巴地出宫邀功的，却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本就心情不好，谁知一回来，得知鸾九两人还自己偷偷出宫去了，这心就更不爽快了。
可偏生，她什么都说不得。
“若下次姑娘再想出宫，千万记得要与老奴讲。老奴的事都是卑微小事，如何抵得过太子妃的大事。再说了，这明都街道多，街上人又乱，姑娘要有个什么闪失，老奴如何交代。”
浑浊的眸子阴霾聚拢。
鸾九瞧在眼里，猜度桂嬷嬷此番出宫定然是被蔚锦玉骂了一顿，两人罅隙又生。
扯了扯唇，“好。”
庭院的风过几回。
“那不知嬷嬷，我和轻晚是否能够进去了？”鸾九轻轻地笑着问。
桂嬷嬷这才眼睑的皱纹抖了抖，让开了路。
鸾九无视桂嬷嬷那似刀子的目光，抬脚。
脚还未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冷呵声，“好一个老刁奴！何时太子妃回宫，需要问你一个奴才可不可以了！”
鸾九和桂嬷嬷闻声望过去，看见站在门口处的南璟烨。
桂嬷嬷立马吓得那身子一哆嗦，“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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