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将自己的一些推断告诉姜美素之后。
姜美素背心一阵冷汗。
“这么说起来，年初回来的，就是她。”
难怪，她就说，为何那回回来，蔚锦玉拘谨安静了许多。
还以为真是那次东宫的事对蔚锦玉影响颇大，所以才有了变化。
这般看来……
姜美素，不住地回忆着，两相对比，立马就分辨出来，曾经何时身边的是鸾九，何时是蔚锦玉了。
想着，曾经那么多时候，鸾九和她在一起。
“她，知道我抛弃她了吗？”姜美素忧心地问。
若是知道，当初那么多时候，她都完全可以报复自己。
如今想来，姜美素只觉得心底一阵后怕。
然而知道鸾九回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也不是激动，而是担心和害怕。
这落在薛梅眼里，撇开旁的不说，倒是觉得，鸾九若真报复起来，也并无不妥。
她失去了自己应该有的一切，还落得万劫不复。
这个世上，没有谁完全可以无私地不计较的。
哪怕最无私的母亲，也有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自己孩子的。
这在达官贵人的家中，也算是比较常见的。
薛梅眼前，自己的女儿，也是其中一个。
“这，当是不知的。”
薛梅想，若是知道，如何会放过那么多个可以对姜美素下手的机会。
闻言，姜美素这才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打小就渴望自己的父母，此番回来。被锦玉这么一折腾，也是红了眼的。所以才把锦玉逼到那个地步。”
“那可是她亲姐姐！就算她再不满，再气，如何能够对自己的亲姐姐行如此恶毒之事？！”
姜美素一听，立马就气炸了。
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薛梅饶是将鸾九做成了药人，但那最最最初，没有见过鸾九的时候，还是不知她是自己外孙女的。
可姜美素，知道鸾九是自己的女儿的同时，却还是这般。
谁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一母同胞，有时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一席之地可言。
薛梅不禁替鸾九觉得心寒。
若不是姜佑宁那身子不争气，她又如何会叫鸾九以命换命。
事已至此，为了姜佑宁，为了姜家，她也只能选择姜佑宁。
“行了。这个先不说了。眼下，姜家的未来，就只能靠她了！虽说，你已经嫁入了丞相府，但是为了姜家，就算你再气再怨，你也得先忍着。”
“佑宁是我们姜家唯一的希望了，孰轻孰重，你应该是能掂量清楚，晓得的！”
“我知道的。”薛梅此行找她的缘由，姜美素算是明白了。
虽说，她心中还是有怨怼，但既是姜家的事，她自然义不容辞。
何况，嫁为人妇之后，深刻地明白，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娘家，对于自己在婆家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是以，虽说蔚锦玉没了。
但往后她还要在丞相府那么多年，只要姜家不倒，就没人敢动她。
“我会好几回去寻她，叫她来救佑宁的。”
……
浔阳王府。
羌青抱着大包小包的吃食，美滋滋地回了院子。
轻晚给她接了两趟才全接下来，也亏得是羌青，这般容易地将这些东西，轻轻松松地拎了回来。
只是转头瞧见鸾九眉头轻轻蹙起。
将沏好的茶端上前去，“姑娘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鸾九接过茶，将白日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蔚长舟的时候，羌青立马转过头来，露出满足的笑容。
表示，她对蔚长舟这个人很是满意。
瞧着她笑得灿烂的小脸儿，鸾九失笑。
能够如此简单快乐，真好。
“三公子真这样做吗？那挺好啊。能够有人待姑娘和羌青如此上心，不是很好吗？”
“是挺好的。”
鸾九微微点头，“但，他买来的，全都是我们要买的。”
“所以呢？刚好都是喜欢的，不开心吗？”
“所以，说明他一直跟着我们，所以才能够买得一样不差。可是，他为什么要跟着我和羌青呢？”
“这……”轻晚挠了挠后脑勺，陷入了疑惑。
丞相府。
深夜。
“嘎吱”一声响，门被推开。
蔚锦思进去的时候，蔚长舟正趴在床上，手中拿了一个话本子在那儿看得津津有味。
“爷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看来，他以为自己是侍从。
蔚锦思微微挑眉。
也没有出声，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给他端过去，递到跟前。
“怎么这么慢！”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两分嫌弃。
伸手去接茶杯，垂眸落在那纤细的手指，蔚长舟才反应过来。
抬头，瞧见蔚锦思的脸，顿时脸色大变。
连忙扯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屁股。
痛得他龇牙咧嘴，低呼一声，“你还是不是女子啊！”
蔚锦思瞥了他一眼，“在生死面前，不分男女，只有活的，与尸体。”
“停停停！”男人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说得好像我跟死了一样。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别就死啊死的，挂在嘴上？”
“这是上好的伤药。”蔚锦思将几个瓷瓶，放在了蔚长舟的枕旁。
收回手，将刚刚蔚长舟打翻的茶杯，捡起来，又走到桌旁，给他倒了一杯，“你不应该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蔚长舟却是明白的。
“旁人说我就算了，怎么你也说我不应该？”
女子端着茶，重新走回床边，将茶递给蔚长舟，“你若是与她坦白，倒也没什么不应该。但你若又想瞒着她，就不该给她买那么多东西。”
“虽说，爱屋及乌，都是她身边那丫头喜欢的。但，全都买在了点子上，你觉得，以她的聪颖，不会起疑吗？”
闻言，蔚长舟闭眼，往自己脑门狠狠地拍了一下，“哎呀！光顾着想让她身边的丫头开心，她也开心，和护着她不叫那姓金的妮子欺负了去，忘了这茬儿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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