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见他终于放开了自己,一心只想要逃,顺势推了王烨一下,自己猛跑两步,却听到“咕咚”一声,王烨性感的身躯直直地落入水中,水面咕嘟了两下,泛起了几丝涟漪,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陈酒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到一秒的时间,她从地上站起来,二话不说,也跳进了河水中。
虽然已经入夏,夜晚的河水还是有些刺骨的冰冷,而且黑洞洞的,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觉得有些腥臭,她水性也一般,而且只在泳池里游过,现下她只能一通乱刨加胡找。可是四周除了吓人的水草,什么也没有。
“王烨”,陈酒一边狗刨,一边喊他的名字,只是这种平衡很难把握,她每喊一声,都会要喝一口脏水。
可是河面上很平静,一丝波纹都没有。陈酒又喊了几声,四周都是她的回音,却无人应答。陈酒嗓音沙哑起来,一种绝望和黑暗紧紧地包裹住她,她压着嗓子哭了。
背后忽然有人从水中钻出来,像是里龙王出海,这龙王一把抱住陈酒,险些让她整个人溺进水中。
“我快要憋死了,但我知道你还在乎我,我好开心”,王烨整个人都湿透了,河水顺着头发一直流进嘴里,可素来洁癖的他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一边狗刨一边搂着陈酒。
“我去你大爷”,陈酒使出全力推开了他,一时间所有的担忧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无助,眼泪随着她的怒骂已倾盆而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如此绝望,他居然拿这样的事情来戏弄自己。
眼泪和河水一起进到嘴里,她挣扎着刨回岸边,吃力地趴在岸边。
衣服裤子都浸满了水,沉甸甸的,她本来就用尽了气力,爬上岸甚是困难。好在王烨从背后推了她一把,才终于上了岸。
陈酒踉跄着要走,却又被王烨捉住了。
“放开我”,陈酒的倔脾气起来了,拼命地挣扎。她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更是像在搏命,她喘着粗气,却仍在挣扎。
可王烨哪里肯让她走,还是牢牢地抓住,忽然,不远处的一道闪光分了他的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恍惚,没留神,就被正在发野的陈酒再次推进了水里。
小野兽陈酒这时恢复了人性,看着掉入水中的王烨,在岸边踟蹰了两下,捡起了地上王烨掉的车钥匙,发疯似地跑到车旁,打开车门滑了进去。她撸了撸湿漉漉的头发,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王烨的爱车,大踩油门开了出去。
王烨奋力游上岸,甩了甩脸上的水珠,低头看了看笔挺的衬衫已经成了贴身内衣,腹肌和胸肌的轮廓都清晰可见,昂贵的鞋已几乎被泡烂,可他竟然咧开嘴,微微一笑,皓齿在月光下光泽堪比宝石。
陈酒不知开了多久,只觉得脚下的刹车直打滑,手把着方向盘也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撞上人,她脑子里心里都乱极了,嘴上好像还有他的余温,鼻息里还有他的味道。终于,几个路口过后,她平安地到家了,把王烨的车胡乱横在院子里,她拧开家的大门,果然看到父母、表姐正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一起搓麻。
陈酒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兀自走回二楼,紧紧地关上了房间门,上了两道锁,她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整个人坐在大大的浴缸里,发呆,任由温水将自己从里到外一遍遍地洗刷。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蒸腾的雾气紧紧地包裹,逐渐有了知觉,她慢慢剥掉一件件的脏衣服,让自己赤身于缭绕的烟雾中,心中的困惑和眼前的重重雾霭一样,都看不破,参不透,她抬起明媚的大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无数次,从少女时代起,就有无数次,她幻想着自己的初吻,对象当然就是他,可却不是这样的情境,更不是这样的心境。
哭乏了,她开始用香波一遍一遍地刷着自己的的身体,好像要擦掉什么,却一直都擦不掉,心里从没像现在这样,难过,失落,又有一丝甜蜜,这种感觉怪极了,让陈酒觉得陌生、害怕。
“也不知道他究竟到家了没有”,她喃喃自语,含着泪,无奈地笑了。
终究还是会想起他,会担心他,为什么就不能忘记,不能放下呢。
陈酒洗完澡,擦干身子,换好了衣服,但她还是在心底隐隐地担忧,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终还是心一横,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过半小时,夏歌的车就到了楼下,陈酒蹑手蹑脚地跑下楼,钻进夏歌的车子。夏歌担心极了,仔细地看了看陈酒,觉得她并无异常,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你到底怎么了,着急喊我过来,我都要担心死了”,夏歌看着陈酒的眼睛,发现她有哭过的痕迹。
“你……能不能帮我,给王烨打个电话”,陈酒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她抿着嘴,原以为夏歌会不乐意,没想到他二话没说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传来了王烨不耐烦的声音,夏歌没有说话,把电话递给了陈酒,陈酒并没有接听,而是直接给挂掉了。
“谢谢……”,陈酒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想必他这么久都没有死,也淹不死了吧。
而陈酒不知道的是,这个重度洁癖患者,已经在家刷了无数次的牙,打了无数次的香波,就差去医院灌肠洗胃,痛不欲生。
夏歌笑了笑没说话,默默地放回了手机。
“你都不问我怎么回事吗”,陈酒有些沉不住气了,这要是换做王烨,两人只怕早就打起来了。
“你不想说,我不会问的”,夏歌温柔地笑笑。
“你真好”,陈酒心生感慨,“哪个女生跟你在一起,真是有福气呢。”
夏歌沉默了一阵子,开口道:“五年了,我从未喜欢过别人,也没有交过别的女朋友,王烨也是。”
“干嘛提起王烨”,酒儿摇摇头,不想再想王烨的事。
“有些事虽然你不想,却也不得不面对”,夏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这些年,他真的为你做了很多,为陈氏集团也做了很多,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五年的一切,再做出自己的选择。”
“五年了”,陈酒靠在副驾座上,懒懒地说,“我逃开了五年,可我对于你们,还都停留在五年前,我们都应该去面对新的彼此。”
“能告诉我,这五年里,你的故事吗”,夏歌试探地问。
“要说起来,可是个很长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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