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惜看着贤妃笑的深沉的模样,默默忍下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起身退下了。
这边刚出门,那边李玉清目光坚定的就拦下了李蛮惜。
“蛮儿,还是好好伺候公主吧,贤妃这儿有娘呢!”蛮儿到底还年轻,她就知道双面间谍的事情根本不会这么容易了。
毕竟,萧郡主只是失血过多迟早都是会醒来的,而贤妃这儿可是想要萧郡主永远都闭嘴。
如果蛮儿听了郡主的话,萧郡主醒了,以贤妃心性定然不会轻饶了她;若是蛮儿听了贤妃的话,萧郡主醒不过来,公主定然会好好追究原委,蛮儿也在劫难逃。
这事根本就是个无解,蛮儿也完全不可能会全身而退的!
两害取其轻,李玉清决定,还是让女儿抱紧温良淑德且远离纷争的公主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至于她——她已经老了。
李蛮惜仅从这个舍大保小的眼神,就明白了自己老妈的意思了。
即便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依旧有点慌。
但提议的是她,她必须安慰住这个封建的老母亲,以防她出了什么破绽。
“没事啊娘,这才哪到哪?”李蛮惜想抬手拉住李玉清的手,结果却被李玉清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侧眸瞟了瞟身后,李蛮惜就明白的老妈的意思,这儿还在贤妃的眼皮底下呢,还是收敛点。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的走着。
“没事啊娘,就按我之前的说的,我们一个字拖,只要太子醒了,真像就大白了,贤妃应该就不会非要紧盯着萧郡主了。”
李玉清闻言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这个女儿确实太不了解贤妃了,以她狠戾的性子,既然认准了萧郡主是敌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并且,以她对贤妃的了解,指不定她还在太子那边留了后手,虽说皇上把太子安置在了勤政殿,但是有汪有才在……最后花落谁家,一切怕是都不好说。
看来她在贤妃这儿也得给蛮儿想好退路,若是云溪那儿有变故,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儿,李玉清勉强笑了一下:“说的对呢,那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呢,娘你可真好”李蛮惜撒娇,抬手捏住了李玉清的衣角轻轻的摇了摇。
李玉清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满眼温柔的看了傻笑的女儿一眼,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永远都这么单纯,永远都这么快乐。
可皇宫这个大染缸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这次让她吃点亏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落难之时也能让她看清那个死太监的真面目,情义二字值千金没错,但皇宫亲情尚且靠不住,何况所谓的情义?
李蛮惜可不知道自己母亲还藏着这么些小心思,不过,即便她不是这儿土着也懂得天黑路滑,社会复杂的那一堆套路。
想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劫,怕是有点够呛。毕竟她一个小宫女总不能直接跑到公主面前把她母妃给卖了吧!
好,就算她把贤妃卖了,公主也是正义的那一方,她还是会被夹在中间,公主选责沉默还算好的,若是公主去找贤妃理论,那才真是吃了翔了。
在闹在吵人家也是亲母女,她和她娘可就完求货了。
真真的是进退两难,靠天活命啊。
李蛮惜也只能祈祷一下太子能安然醒来,事情也会照着她预料的那般发展下去。
好长一段的距离母女俩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直到分开。
即便分开了,李蛮惜都在想这件事有没有完美解决的可能性。
唉,思来想去的想,翻来覆去的想,想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几亿,脑仁都要炸了,她也没有十足办法来给自己加筹码,还是只能听天由命。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点背到了极致,李蛮惜就有种自己死定了的赶脚。
“咳咳!李宫女~李宫女~?”
忠三见李蛮惜自出了长春宫和李姑姑分开后就一直在出神,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跟了一路了。
这眼见着在走下去可就到承乾宫了,这承乾宫人多眼杂,秦淮安吩咐的事怕是就不好完成了。
忠三轻咳一声,这位主儿可真够心大的哈。
紧走两步,追了上去,上待李蛮惜发现他后,两人又缓缓的拉开了一两步的距离:“别回头,秦公有话要交代你。”
现在特殊时期,各宫可都看着响动呢,万不可给人看出什么破绽了,这可是临走前秦淮安特地交代于他的。
秦淮安?
难道他那边出什么岔子了?
这次不等李蛮惜问出口,忠三就截了话头。
“你只听着就好,萧郡主发现的早伤不要紧,最迟傍晚会醒,太子伤略重,勉强能保住命,醒来之日也未可知。秦公说让凡事一定一定一定都要和公主商量着来,毕竟,若是萧郡主先醒了,太子未醒,有些事怕是也说不清的。”
一定一定一定,三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秦淮安也懂这个?
不对,重点错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她凡事都要——和公主商量?
难到秦淮安是要她卖了贤妃?可若是如此的话……不对呀,秦淮安怎么知道了她和贤妃有事?
若是秦淮安听见李蛮惜疑惑这个,怕是立马就会在她脑瓜子上拍一下,然后笑骂一句猪脑子。
贤妃在这个时候叫走了公主选的伺候萧郡主的人,若是没有什么阴谋的话,鬼都不信。
并且李蛮惜多好控制啊,身边有忠心的老母,就算老母威胁不管用,贤妃也有一百种办法让李蛮惜臣服于她的脚下,乖乖的听命于她。
额,好像这也不是重点,秦淮安告诉自己的这个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这特么的都让人传话来了,还打个鬼的哑谜啊,这么紧张的时刻是用来猜谜语的?
搞笑吧你!
李蛮惜炸毛了,猛的回头:“到底……唉……人呢?”
秋风拂过一片萧瑟,啊,可惜甬道干净的很,连片叶子都没有得,这特么的尴尬了,李蛮惜挠挠头,胸间万般气闷却也只得咽下。
这个秦淮安,丫丫个呸的,给特么的姐姐等着,迟早收拾了他!
唉,看着承乾宫的大门,李蛮惜哀哀的叹了口气,气归气,烦归烦,这已经到了交卷的时候了,这哑谜她还得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