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虓抚摸着他的爱马,满眼平和。而在一旁做士兵装扮的男人眼神纠结欲言又止,挣扎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主上,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么?”
凌虓眼神含笑,并没答话。双手用力把沐子熙抱起稳稳的放在了马背上。
这士兵确是凌虓王府里养的一批暗卫之一,也是他所信得过的心腹——夜枭。他混入军营也是为了保护凌虓的安全,夜枭忍不住又接着说:“主上,您知道只要您愿意南王的位置您完全可以轻松拿下的,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么?这么长时间的忍辱负重就这么放弃了么?”
凌虓飞身一跃,稳稳的上了马背,裘皮大氅往前拢了拢,好好的给沐子熙掖上。做完这些动作他才看向一直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暗卫道:“我以前以为权倾天下才是我想要的,现在,我才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调转马头,凌虓看着远方无际的枯黄,嘴角上翘心满意足连声音里都透着欣悦,他现在想要的就在他的怀里。
“夜枭,你可有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么?”凌虓看着他的心腹,又道:“你回去就把府里的人都解散了吧,以前筹备的那些备需,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补偿吧,从此,天涯海角自在随意。”他厌烦了血腥和杀戮,以前只为谋权篡位而不停谋划,各种机关算尽。而现在,他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一屋一地一双人。
说完伸手用力拍了拍夜枭的肩膀,道了声珍重,一扬马鞭便如离弦之箭黄沙飞扬飞速而出。
夜枭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凌虓,心里五味杂陈。北风烈烈送走了他心中的王,那个曾经韬光养晦运筹帷幄枭雄。只是还没有开始展鹏就走了别的路。夜枭一只手抚着刚刚凌虓拍过的肩膀,眼神坚定不移的目送着凌虓消失在远方。
有些话自是不用去问,沐子熙懂得自古皇家的地位之争是多残酷。他只是没想到凌虓以前也是有着胸怀天下的志愿。虽说现在的南王与他是同胞兄弟,如果凌虓以往稍有哪方面出众估计早已招了杀身之祸。
他真的是藏得太深了。
沐子熙转头看着凌虓,这个男人如果真的当了皇帝说不定靠自己的手腕都能统一芒原。
发现沐子熙正转头仔细的打量他,他低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沐子熙的背紧贴着他笑意震动的胸膛,“你在想什么?”
沐子熙窘红了脸,转头闷道:“没有。”
“子熙,你喜欢在什么地方生活?”凌虓看着前方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额?”沐子熙没反应过来,“什么地方?嗯......,和平安宁的地方吧。”
“呵呵呵,”凌虓又笑了,“你还真是没一点追求。”他笑得满足,笑得惬意,他的小老鼠没有那么市侩。他喜欢他对待生活不奢求的态度。
凌虓在他头顶深深吻了下,眼含笑意高声道:“抓紧了,我带你去。”
此时的凌虓,真正体会了什么叫自在随意。如果没碰见沐子熙,也许他还在为了将来的雄图霸业不断的谋划,杀戮。也许他就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
催马扬鞭四蹄翻腾,踏雪载着他们疾速穿过广袤的荒野。长鬃飞扬一路狂奔,所过之处扬起阵阵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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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王看见凌虓留在营帐里的信函时,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眼神狰狞的把那纸信函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关节咔咔直响。
“好,好得很!!!”他使劲把信函猛拍到桌上,嘭的一声巨响
方桌瞬间被击得粉碎。
帐内因为南王的爆发,这顶营帐也被他的杀气撕成碎条,直接从里面爆开来。
凌虓!本王真是低估你了!!!
守在南王身后的几个武将此时都没说话,看着他的脸色不知道怎么进言。半晌后,其中一武将对南王抱拳道:“南王,可是要把平王爷找回来?”
“平王爷?”南王冷哼,仍是背对着众人,“本王护着同胞兄弟可没见着人家真心待我。传旨下去,誊南平王爷勾结他国图谋不轨,定以叛国之罪,全国追查格杀勿论!其王府上下不管家丁牲畜一个不留!!!”
南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这是动了大怒了。
身后的将臣接了旨意马上就传令下去了。南王回身走向自己的营帐,看见跪在地上被扒了只剩单衣的护卫,眼神冷冽。
“此等无用之人还留着何用?杀了!!!”盛怒的南王,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现在没有直接去追寻凌虓,不是他不想。此时他暂时把他放一放,刚攻下东敖一半的领地,得一鼓作气把东敖全吞并过来才是。至于凌虓,待他把事情理顺了再算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