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睿骑在马上,见其中一汉子扯下脖子处的汗巾,抹了把脸道:“唉,哥几个歇会儿吧,都走了一个时辰了。”
领头一人喘着气道:“歇息?还有空歇息?这都快没活路了,赶紧的吧”
身后那人无奈道:“哎,这种事如何让我们摊上了呢?”
鸿睿越听越是奇怪,遂一紧马腹紧前一步,略一抱拳道:“几位大哥这是去往何处啊?看几位神色颇为慌张,莫非遇上啥事了?”
领头一汉子抹了把额头的汗道:“唉,前几日,村里挖井,井刚挖了有四丈多深的时候,忽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粘稠之物”
另一汉子接过话茬道:“于是我们找来前面道观里的王老道,他说此乃地龙之血,说我们挖到龙脉了,得赶紧施法。于是掏出一张符,点火后抛入那井,忽然,井内莫名喷出一股烈火,火势凶猛,燃了三天三夜至今未灭。”
那汉子掏出水囊喝了口水道:“那王道长见状,也是没了主意,说他法力有限,恐怕得请他师父出马才行。可他师父却有条规矩,去请他出山之人,无论他允或未允所求之事,一担米粮的探路钱还是得照出的。”
“唉,你瞧,这不我们抬着米粮就是去请他老人家出马的。”
鸿睿闻言,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暗叹一声道:“这是石油啊,那可是好东西啊,要不去见识一番?”
遂对几名汉子道:“我曾游历诸国,也曾见过似方才你们所说的情形”
几名大汉闻言忙围上来,一脸希冀之色道:“先生,可知破解之法?”
鸿睿点头,笑道:“此法不难,待我到你们村子查看一番后便有定论”。
几名大汉面露喜色,纷纷躬身一礼道:“有劳先生!”
跟着几名大汉,一路紧赶慢赶,午时已是到得一村庄。
村庄正中的场地之中,正围满了一众村名,皆面露担忧之色。一约莫七旬老叟摇头叹道:“唉,伤者龙脉了,地龙出血了,我们惹到了神灵,恐有大难啊!”
众人皆面露惊恐,一中年人道:“这火都燃了三日三夜了,神灵一定在震怒之中,不若我们摆上香案,全村人齐齐祭祀一番,或许管用”
众人纷纷点头,此事眼尖之人瞧得几名大汉返回,遂问道:“遇见老神仙了吗?”
那抬着米粮的大汉道:“老神仙没遇到,半路遇上个小神仙,他有法子”。
众人闻言,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几名汉子遂向众人介绍起遇到鸿睿的经过。鸿睿双手抱拳,向众人施礼后道:“相亲们莫惊慌,此并非什么地龙之血,仅仅是地下的一种油脂而已,莫慌。”
一年长之人遂问道:“若如先生所言,先生可有妙法?”
鸿睿闻言高声道:“大家速速去准备砂子,大量的砂子”。
于是,在村正的一声令人,众人散开,各自去准备砂子去了。
不消三刻,场中已是堆了如一座小山般的砂子。鸿睿高呼道:“大家持铁锨,将砂子填入火井中,切记莫靠太近,以免灼伤”
众人闻言,纷纷取过铁锨依言行事。
约莫一个时辰,火势已是扑灭,井口亦已填平。鸿睿又唤几名壮汉,抬了一方石磨,死死压在井口位置。忙完一切,遂向村民抱拳道:“此间事了,小子告辞了。”
听小神仙要走,众人不舍,纷纷挽留其盘桓数日。鸿睿言:“尚有急事需办理,下回有空路过一定过来叨扰。”
鸿睿在回京的路上,边走边琢磨,心中暗道:“未曾想,大齐居然有石油这种宝贝?得想个法子好好利用起来。”
翌日,鸿睿启程,向儋州而去。
一路之上倍感无聊,车厢内的鸿睿一番思索,遂掏出纸笔,构思起该如何利用石油?鸿睿身为工科毕业生,于绘图、构思一道颇有基础。
一日时间,便绘出三幅初步构思图。
其一为火甲车,原理同城中灭火所用之水龙车,只是用石油取代了水,喷管之处有一火捻,在压力驱动下,石油喷射而出,遇到喷口处的火捻便迅速点燃,一条火龙便可远远射入敌阵之中。将其置于城楼之上,便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中远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其二为火舌枪,原理同后世小孩所玩之水枪,单兵可背负石油,枪与石油以软管连接,枪口亦有一火捻。
其三为火云弹,将石油置于陶罐之中,罐外壁置有火引,以投石车发射火云弹于敌阵,可瞬间爆炸,伤敌一片。
而此刻,儋州军营中,神箭营的一众工匠正在竭力打造着八射连弩。
鸿睿临走前,给这五百工匠分了十个小组,每组负责弩弓的一个部件的制作。在先前三日的摸索期过去后,弩弓的制作速度极其提了上来,由第一日的五把,到第二日的九把,直到现如今的日产一百二十余把。
神箭营的五千兵士被分为五个千人队,分别由书生、大鸟、酒缸、屠夫、箭人各领一队,候八负责五百工匠督造队。
一切都在按照预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路马不停蹄,一日晚间,鸿睿沿着官道正自缓行,忽闻官道边的河面之上似有怒喝与哭泣之声传来,遂好奇拉开布帘。
河面之上正停着一艘小船,船舱内亮着烛火,而人声正是从船舱之内发出。
鸿睿足尖轻点,已是悄无声息上得小船。俯身轻听,只听其中一人道:“你个恶仆,公子我平日里对你也不薄,怎会起如此歹意?”
又听一人回到:“公子呀,莫怪小的心狠。你呀也不瞧瞧,好好的一个家已是败落了,这次,你赴京登门求婚,却被人赶了出来,科举考了几次,每回都是名落孙山。我看呐,您还是自己投河自尽得了,包袱中所剩银两就给了小人吧。”
鸿睿闻言已是心中有了计较,拉开竹帘,已是走了进去。
舱内二人见有外人前来,皆面露惊异之色。
那恶仆见似乎来者不善,也不多言,举刀便向鸿睿砍来。还未待那人近身,鸿睿踹起一脚,已是将那恶仆踹飞在地,佝偻着身子直哼哼。
鸿睿提起那人衣领到得船头,手中一甩,那人已是“扑通”一声被扔入河中,扑腾几下就再无声息了。
鸿睿见事情已了,身形跃起,变向岸上而去。
身后传来船上那名公子的呼声:“谢恩公,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鸿睿头也不回,只是淡淡说声:“罗鸿睿”。
那公子抱拳高呼道:“谢罗公子,有朝一日,必谢今日之大恩”。
鸿睿已是上得马车,车缓缓而行,伴着月光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