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在街头的鸿睿,忽见一名小道童,神色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正在寻人。
鸿睿缓步向前,略一作揖道:“小道长,观你行色甚为着急,莫不是在寻人?”
那道童见有人相询,忙见礼道:“施主,小道随师父下山欲寻离观数日的师伯,却寻人未果,正欲返回道观,可在客栈莫名其妙便睡去了,醒来之时,师父便不知所踪。”
“哦,不知小道长在哪所道观修行?”
“普济观。”
“哦,不知小道长所寻的师伯是否姓黄?”
“啊?施主怎知。”
“唉,我乃儋州城守备郭大人麾下副指挥使罗鸿睿。据闻前些时日,州府陈大人小公子抱恙,邀黄道长下山相助,可当日黄道长便已回观了呀。”
“唉,师伯已是不见多日,掌教担忧,便差师父和小道我下山寻找师伯,却是遍寻不得。可现今,连师父也不见了。”
“小道长莫急,或许我可助你一把。”
“真的,那多谢施主!”,那小道忙躬身行礼。
“带我去你们所住的客栈”。
二人入得客栈,无他,正是上回来过的如归客栈。
到得卧房,鸿睿嗅鼻一闻,便皱眉道:“是迷迭香!”
鸿睿在房中转了两圈,忽见门槛之下有些许土粒,仔细用手指捏了捏,细细揉搓一番,暗忖道:“这土粒颇为粗糙,且有些许石屑颗粒”。
鸿睿转身问向小道:“小道长,贵观所在何处?”
“哦,就在离这边不远的君山。”
“哦,君山之上除了你们道观之外,可还有其他引人关注的所在?”
那小道童低头沉思片刻后道:“除了道观之外,还有一处是历代祖师埋骨之地对了,上次听师父说,有一处山谷,是上任掌教的闭关之处。”
“哦,想想看,那山谷叫什么?”
那小道士思考许久,忽然一拍脑瓜道:“记起来了,叫观月谷,就在古月沟那儿!”
“走,前头带路。”
走到客栈柜台处,鸿睿掏出腰牌向掌柜道:“我乃儋州副指挥使罗鸿睿,身有要事,调用你店马匹一用”。
那掌柜闻言,忙吩咐伙计至后院马棚牵马。
不多时,那伙计牵着马已在门口候着了。鸿睿翻身上马,紧接着用手一拉,那小道已被拉上马背。
不需多时,俩人一马已至城门。
城门守卫见得是罗大人,正欲躬身行礼,只闻马上的罗鸿睿道:“速通知陈大人,调斩首队百人,调神箭营五百人,速至君山古月沟戒备。”
言罢,兀自驾马而去。
君山脚下,香客众多,鸿睿抱那小道士下马后将马匹寄放于一茶棚之处,随即由那道童领着鸿睿上山而去。
一番赶路,终于赶到了观月谷。
刚至谷外,便闻得谷内传出打斗之声。只是,这谷内似被浓雾所罩,只闻声,不见影。
鸿睿扭头对小道士道:“小道长,你找一处隐蔽之处躲藏,待我唤你再出来。”
“嗯。”,那小道士闻言便转身躲藏而去。
鸿睿蹙眉思索了一阵,迈步向前,前行不足十步,便觉有一股抗拒之力在将自己的身形向外推。
“这是一座大阵,可与寻常之阵颇有不同,其阵五分天然,五分人为,天人所合呐”,鸿睿边左右踱步观察,边喃喃自语。
百思不得其法,鸿睿遂跃身至一山石之上,向下仔细端详。忽然,嘴角一咧,道:“原来如此!”
老头所授的百阵图中亦有类似阵法,乃是将数种阵法叠加,使其互为相辅,而此阵法的高明之处便在于借天地造化之势,而其所难破之处便在于此。
破此阵难,入此阵却不难。
只见鸿睿瞅准一个方位,闪身而下。不待落地,腕中丝线已激射而出,缠住一根石柱后,身形已是借势向石柱而去,紧接着,丝线不断射出,而鸿睿的身影瞬间已是消失于谷内。
而此刻,阵眼之处的正风道长嘴角微笑,低声道:“有意思,这小朋友居然也懂此法。”
阵中的三人此刻颇为狼狈,只见三人身上已是挂彩,满身的泥泞,而三人正背靠背,小心戒备着,那中年女人道:“大师兄,眼下如何是好?”
“抱元守一,稳住心神!”
“大师兄,师姐,这是一座幻阵,极易扰乱心神,小心了。”,只见那孩童言罢,已自衣襟之内取出一把磷粉,道:“你俩跟我来。”
言罢,一把磷粉已是洒出。顿时,眼前显出一片幽绿之光。
“往无光之处走!”
随着磷粉的不断洒出,三人身形丝毫不敢停留,正自行走间,忽然只听走于身后的那名女子颤声道:“你们听到没有,身后有脚步声”。
前方俩人忙转身,却见身后似乎跟着一道黑影。
那中年男子取出火折子,一吹之下,火光闪现,向后照去。
一照之下,三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数日前被折磨而亡的黄道长正面色苍白的跟着他们,只见他眼珠爆突,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们三人。
三人不禁退后数步。那女子颤声道:“大师兄,这这不是那个黄老道吗?他不是死了吗?”
只听幽幽之声从那黄道长口中传出:“好热!水!我要喝水!”,说罢,已是闪身向三人扑来。
一道冷哼从那名孩童口中发出,只见他闪身上前,一把白磷撒出,那扑向三人的黄道长瞬间浑身冒出绿火,随着一声凄厉惨嚎,已是瞬间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于眼前。
而此刻,三人眼前哪还有黄道长,只是一条由山石之间蔓延垂下的一道山藤。
“此处极易乱人心智,你俩跟紧我。”
三人复又前行,行进途中闪出无数鬼影,皆是三人平生所杀之人。待得三人走至一道石门前,身后幻像皆灭。
正欲推门而入,身后却是传出一阵破空之声。
三人身形急闪,数十枚银针已是在石门之上闪出数点火星。
“谁?”,大师兄望向眼前晦暗之处问道。
一道身影由山石之间腾跃而下,正是鸿睿。
“三位不远万里,来我儋州城,端得不易。最近儋州城这般热闹,恐怕也是拜三位所赐吧。”
“来者何人?”
“我?哈哈,我是儋州副指挥使罗鸿睿。”
三人互望一眼,那孩童低声道:“大师兄,此人正是此次的重要目标人物,索性”
只闻得中年男子兄阴阴笑道:“本欲留你数日,未曾想会在此处遇上,那便顺带收了吧。”
说罢,已是掏出虚空锤,向鸿睿攻去。
其身后两人亦掏出兵刃,紧随其后,急攻而上。
鸿睿暗叹一声:“可惜,如意锤未带,否则倒是可以好好练练锤法了。”说罢,从腰间掏出龙鳞伞,身形一跃,迎向三人而去。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出,龙鳞伞上爆出数点火星。不待后续招式跟上,鸿睿一个闪身,避开那名女子弯刀,左手腕间的丝线已是射出,正中那孩童的右手,丝线缠绕之下,其右手手腕已是被紧紧缠绕,鸿睿闪身急退,避过势大力沉的一记锤击,只听“轰”一声爆鸣,地面顿时石屑纷飞。
鸿睿闪身途中,手中丝线一收,那孩童的手腕顿时被丝线勒紧,一阵吃痛之下,右手所持的匕首已是“当啷”一声跌落地上。
不待余下两人招式攻来,鸿睿左手猛收之下,那孩童的身形在丝线扯动之下已不由向鸿睿飞来。
不待那孩童飞到近前,鸿睿已是抡起那孩童向两人砸下。
那俩人颇为忌惮,忙左右闪避。
见此,鸿睿索性将那孩童抡圆了,在半空中绕得数圈,借着惯性,便如流星锤般砸向俩人。
随着“砰砰砰”,十余次的砸击之下,那孩童已是口吐鲜血,哀嚎不已。
“师弟!”,那俩人见此情形,急怒之下,已是合身向鸿睿扑来。
鸿睿随手射出一把银针,那两人见机颇快,忙闪身躲避。而此刻,那孩童眼见那丝线已是入肉,想要割断却是几番尝试之下皆无功,一咬牙,捡起地上不远处的匕首,随着一声闷哼,那条右臂已是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