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勇武,鲜卑凶悍。
汉鲜两个民族在光和五年的第一次战役,就在萧关打响。
天已经黑得透彻,夜黑风高,城上上许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不断闪动的刀光,只能听到人们不断出的哀嚎。
只有城头,城楼上的几堆篝火与火把出的光亮,才能让汉军们看清身边袍泽的身影。
汉军,已经越来越少了。
马玩、曹虎、窦良三人冲出城楼一番杀戮,由再次冲回城楼门口,三人背靠背互为攻守。
趁着间歇的功夫,马玩擦了一把脸色的血水,大喊道:“窦军候,外面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鲜卑人还在冲上来,而且南北两侧城墙也传来了喊杀的声音!”
曹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骂道:“妈的,这些夷狗,怎么这么多人!恐怕我们守不住了!窦军候,要不要撤退?”
一番砍杀即便是窦良这种武艺高强的人物也禁不住喘着粗气,窦良长刀柱地说道:“不要惊慌,我等能多守一会就多守一会,想必现在马县尉与各部军候都在赶来的路上,太守大人也已经收到烽火的消息正在整顿兵马,我们只需要等马县尉带兵赶到就能把他们冲杀下去。”
是了,三郎现在一定正在带兵赶来。
马玩在心中对自己说,他的后背被鲜卑人用弧刀划出一道伤口,他看不见,但知道自己一直在流血,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消失,他害怕自己等不到他们过来了。
城楼上的汉军老卒已经十不存三,聚在马玩等人身边的只有五六十人,然而在外面的鲜卑人还有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清有多少。
三名军候只能看到自己袍泽兄弟不断的倒在鲜卑外族的刀下,鲜血染红了城头。
“马军候!曹军候!可敢与我窦良再冲杀一番!”
“杀他娘的!”
“军候相邀,玩安敢不从!”
窦良一声怒吼,左手握刀,右手将铁盾横在身前,马玩曹虎持枪握矛跟在窦良左右,三人结阵朝着鲜卑奴隶聚集的地方便冲杀过去。
三人一往无前地在城楼上左冲右突,窦良手中宽大的铁盾开道,所到之处凡是阻挡他们的奴隶全被窦良撞到,接着就是寒光一闪一柄缳利刃便将其斩为两段,**个鲜卑奴隶想要阻拦,突然惨叫连连,只见窦良身后闪出一俊秀青年,手持铁枪,枪出如龙,手腕翻转间便在鲜卑奴隶身上扎出几点血花。
“马军候勇武!”
曹虎见马玩如此勇武,他也不甘落后,跃出战团身体猛然旋动,手中铁矛做棒摔劈而出,一丈内的鲜卑奴隶便出几声惨叫倒飞出去。
三人硬是在鲜卑人潮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巍峨的长城上遍地尸骸,女墙上以褐色随意涂鸦出大片血污,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尽管三人勇武,在鲜卑奴隶中冲杀数个来回,汉军仍旧难以支撑,此时萧关南北长城也有大队奴隶冲了过来,而汉军援军还没有赶到。
曹虎拄着铁枪,几番冲杀即便身上穿戴军候铁铠,仍旧伤痕累累,大口喘着粗气,曹虎骂道:“妈的,夷狗越来越多,他们爬上城墙了,窦军候,马军候,让弟兄们撤下去吧,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马玩拿不定主意,他已经无力开口说话了,长大了嘴巴呼吸着,身上的刀口不断蚕食着他的体力。
每时每刻,城头上都充斥着厮杀,有人倒下,有人爬起,有人挥舞刀刃,有人重伤不治,有人死去,有人哀嚎。
他们有些人曾经是奴隶,有些人曾经是罪犯。
现在……他们是战士。
情形万分危急,窦良却笑了出来,他说道:“我的袍泽兄弟们,为这城墙流够了血,他们等我也等的够久了……”直的眼睛,窦良怒吼道:“汉军听令!无力再战者,胆小怯战者,退下城头!我决意与鲜卑夷狗血战到底!敢战之士,汉家儿郎,随我冲杀!”
“杀!”
“血战到底!”
“城在人在!”
五十余名汉军,各个带伤,他们衣甲残破,甚至有人持着断刀折戟,出坚定的吼声抵挡着鲜卑奴隶的每一次冲杀,他们要为汉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死战!”
大汉制式环刀每一次劈出,都带出一蓬血花。
鲜卑青铜弧刀每一次挥击,也会传出一声惨叫。
窦良怒吼一声顶着铁盾朝着人群冲了出去,铁盾携着巨大的力量顶翻四个鲜卑奴隶,猛然挥出铁盾,将一鲜卑奴隶拍飞,血光一闪,环刀上映出鲜卑奴隶绝望的眼神。
“人在城在!”
人群中,马玩看到一个威武的鲜卑汉子,身披青铜大铠手持一柄骨朵,所到之处尽是披靡,鲜卑奴隶多聚拢在他的身边,看起来是个头目。
“不能让他再屠杀袍泽了!”
与身侧的曹虎对视一眼,马玩咬着牙朝着那鲜卑头目冲去,曹虎也毫不犹豫地握着铁矛冲了上去。
越过汉军军阵,曹虎一跃而起掌中铁枪半空中横扫而出,几个挥舞着弧刀冲上来的奴隶想要阻拦,瞬间就被拍飞出去。
空中划过的弧刀在曹虎身上留下几道伤痕,踏着鲜卑奴隶的肩膀曹虎高高跃起,在空中拧身冲向鲜卑头目。
鲜卑汉子也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危险,猛然抬头看着高高跃起的身影,鲜卑头目满是血丝的目光冷冽,狞笑着手推骨朵向上一封。
过三十斤的铁矛含着扭腰带出的全身力气,曹虎一声怒吼,铁枪带着可摧金石的力量朝着鲜卑头目砸去。
“破!”
一声金石之音在耳边炸响,曹虎的虎口破开,双臂不住颤,而鲜卑头目仍旧站在那里,只不过情形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此时,曹虎身后跃起一道身影,马玩踏着曹虎肩膀跃起,铁枪猛然刺出。
“噗!”
马玩一击得手,倒提着铁矛从鲜卑头目的脖颈间抽出,甩出半圆逼退周围敌人。
“曹虎,可无大碍?”
曹虎铁枪撑着身体,弓着身喘着粗气,但眼神始终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敌人,说道:“无妨!”
二人在乱军中靠背而立,周围喊杀声震天,鲜卑奴隶如潮水一般涌来,萧关,就要失守了。
“三郎,你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