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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秀给你我看的。”易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三弟,那个病怏怏的家伙都娶亲了,你也赶紧寻一个红颜知己,早日生个儿子,也好让父亲放心。”
易南风冷笑,“你还是少在外面勾搭人家媳妇,才更让父亲放心。”
两人看似在争吵,但细细咀嚼,却又觉得像是兄弟之间的斗嘴,自有几分温馨在其中。看来他们兄弟也不是完全不亲,只是似乎有什么隔阂弄得亲不起来了。
易家大得出奇,从这里走到前厅要走不少路,所幸易东风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倒也不觉疲累。他们进了厅,留傅遥一个人在外面,显然易老爷没有打算叫她进去的意思,她站的脚疼了,还没见有人出来,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吵闹之声。
傅遥凑得近了点,竟也听到一点片言片语。
此时厅里,易老爷脸色很是难看,他环视一眼三个儿子,“我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易家是不允许出逆徒的,别因为一己之私毁了整个家族。”
易春风笑道:“爹,你也是,倒卖兵器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质问我们?”
易东风手使劲在太阳穴揉了揉,“孩儿头痛异常,请允许孩儿告退。”
易老爷皱皱眉,正要说话,外面响起傅遥的声音,“夫君,喝药的时间到了。”
临进门时,易东风告诉她,如果半个时辰他不出来,就这么叫。
易老爷恍然,“都说了这半天了。东风,你先回去,此事原也与你无关。”
易东风笑了笑,滚着轮椅出去。
傅遥看见他,忙迎了过来,“都说完了吗?”
“还在说,父亲很生气。”
“老爷和夫君在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易东风笑着。似乎并不想说。
傅遥也不好再问。推着他往回走,心里琢磨着怎么才知道刚才他们说什么,很显然。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易东风一走,易南风也要告辞,易老爷却不许,“你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能去。”
易南风只能止住脚步,易兴天指着他鼻尖不停点着。“也怪我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弄得你愈发娇纵了,你若再不尊族规,跑出府去。且看为父如何惩罚。”
易南风低头称是,不过显然也没把父亲的话当回事。他这个爹自己做事就糊里糊涂,身为家主。许多大权都在底下人手里,心肠软。耳根也软,脾气还暴躁,真不知道以这性子怎么让易家屹立不倒,而没出大乱子。
易老爷训完他,又点指易春风,“你也是,整日里惹是生非,招惹一群寡/妇媳妇的干什么?你若是肯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家业上,为父也不需要殚精力竭,夜不能寐了。”
易春风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他叹口气道:“爹也知道,我不喜欢这玩意,不爱算账,也不爱看账本,那些买卖一想起来就头疼,我看爹还是换个人继承家业吧,二弟、三弟都好,尤其是二弟,他聪明过人,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把这偌大家业交给他就是了。”
易老爷哼一声,“我倒想不立你,可规矩如此,立长不立幼,你回去好好想想,把叫为父操太多心。”
“是。”易春风再叹一声,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当乞丐也不愿做这个继承人。这个位置看着风光无限,事实上却处处暗藏危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更不知有多少个心眼等着算计他。
易兴天数落了两人足有一个半时辰,才叫他们散了,等回到梨花院天色已晚了。
父亲刚下了命令,他总要做做样子,今天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可他是野惯了的人,在屋里做了一刻便坐不住了。这么好的月色,他自然不想浪费了,便想着找点什么乐子。
他爱好古怪,不喜欢未嫁少女,却喜欢二十上下的已婚夫人,据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有韵味,可府里符合条件,又叫他看得上眼的,似乎只有二弟东风新娶的那个喜娘。难道他真要把这个小媳妇勾到手吗?
摩挲着下巴想着傅遥那娇嫩的小脸,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音道:“大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易春风一吓,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傅遥下巴好险没掉桌上,这大晚上的一个小媳妇跑他屋里来,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吗?
他合了合下巴,起身相迎,“哟,弟妹,你怎么来了?”
傅遥今天穿了一件浅碧色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很是娇嫩,她微微一笑,“大公子一个人不觉寂寞吗?不如让喜娘陪一杯酒。”
她说着拿出几盘精致的小菜放在桌上,这都是杜怀的手艺,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就觉得口水想要流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着父亲的念叨,易春风根本没吃上几口饭,这会儿看着美食美酒还有美人,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他招呼傅遥坐下,斟上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
傅遥这会儿过来自然是有目的的,她要知道今天易老爷都说了什么,就只有从他这儿问了。在她眼里易春风是最经不起诱/惑,想从他嘴里问点什么也比别人容易点。
两人乘兴喝着,不知灌了多少杯,到了后来易春风舌头都大了,她有意灌他酒,自要他喝的尽兴,才开口道:“大公子,你父亲好像对你寄予厚望。”
易春风咧着嘴笑,“我是继承人,那是自然的。”
“他今日在厅里好像很生气,说了什么?”
易春风打了个酒嗝,一张脸赤红赤红的,“还不是说倒卖兵器的事,皇上今日派人到府里问话,说是查到松阳的兵器场短少了上千件精钢打造的利器,让给个交待。”
傅遥诧异,赟启要查易家,自然会从兵器场入手,只是他不问罪,却把这消息透露给易家又是何意?或者皇上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查出倒卖兵器之人,可并不想毁掉易家。易家掌管兵器工场已有百年,一旦倒台牵涉甚广,现在恐还没哪个人能把这一大摊子接管过来吧。
这么一想也多少明白皇上用意,笑道:“然后呢?可找到暗中操纵的人了?”
“父亲对此事不知,我也不知道,多半是……底下人暗中做下的。”易春风断断续续说着,到了后来约是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睡着了。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傅遥轻吁口气,今天也算有收获,听他的意思,易家这大家长和此事无关,还有易春风,他也排除了嫌疑。说实话,她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他,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心机深沉的样子。只是这还得从长计议,有种人天生能作假也说不定。
倒卖兵器这样的大事,未必是底下人做,不过不管是谁做的,易家都要给皇上一个交待。就看到最后会被抛出来的是谁了。
夜也深了,她收拾东西离开梨花院,把所有痕迹都抹杀掉,就好像她从没来过。
次日一早起来,更装的跟没事人似地,就连易春风一大早突然造访,也好像从不认识她。
易春风醉酒后醒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自己做过什么。唯一记得的是傅遥曾经造访过,然后的然后……再也想不起来了。以他的脾性,看见长得漂亮的女人自不肯轻易放过的,那么他和她……真有过什么吗?
心里好纠结,也就因为这样,喝了碗醒酒汤,就匆匆赶来桂香院,目的无非是想要求证一下,他和她到底做过什么。
只是坐了这老半天傅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更觉纠结,忍不住想,难道真是他冒犯了她,所以才生气了?
易东风看他目光围着傅遥转来转去,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冷声道:“大哥若没事,也该回去了。”
易春风摸摸鼻子,“我难得上你这儿来坐坐,你就是这么对待大哥的吗?”
易东风轻哼一声,“若是大哥坐坐也罢,若是色……”他话没说完,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易春风暗叹一声,知道他这是以为自己要觊觎他的新妇,虽然确实有那么点想法吧,但何至于防狼似地防着他?
他忽想起一事,道:“父亲说今日傅大人要来府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易东风皱眉,“哪个傅大人?”
“就是那个笨蛋傅遥啊。”
傅遥不禁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他才是笨蛋一个呢。
易东风道:“他来做什么?”
“皇上许他视察兵器场,今日是来听回复的,也不知父亲会把谁交出去,只希望不是四叔。”
四叔是易家兵器场的大总管,他名叫伍四芳,在易家已经四十多年,可以说易家能中兴,发展到现在的地位,他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是现在皇上让交人,不是举足轻重的,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他看着易东风,“二弟,虽然你平时不管事,可现在易家有难,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吧?”
易东风淡淡扫他一眼,“你既知道我不管事,何必在这里聒噪,我还没喝药,大哥还是请回吧。”说完转身让傅遥陪着进房,再也没多废一句话。(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