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留着茹儿跟六喜他们在很远一些的地方等他,自己在这里跟孟氏说着愧疚的话语,婉儿跟富弼两个在墓碑后的大树旁听的睁大了眼睛,孟氏是被张茂则害死的?简直婉儿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跟富弼逃出来,就是想路过此地年前能给母亲还有孟氏烧烧纸钱就想着爹爹虽然有心,但是家中的孩子们都小,怕是不会叫人来的,居厚一定是没有回来,毕竟还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婉儿咬着嘴唇,她神情有些恍惚有种想开孟氏棺材查看一番的想法富弼见她这样欲出去跟赵祯理论这样的张茂则杀人狂怎么能叫他还留在官家身边不该是送去应天府衙门吗!富弼转身欲出,婉儿见了拉住他,摇了摇头,这事赵祯也没有证据,只是怀疑,那么等爹爹跟居厚回来再验证也不迟,想动张茂则婉儿知道难啊
赵祯站着说了会心里话,觉得冷,搓着手跟孟氏还有李氏告别,说:“李大娘子孟大娘子你们在天有灵,先生已经把婉儿许给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待她好的,一定会!”
婉儿听了这话,差点就没站稳,自己何时被爹爹许给了官家富弼简直有些忍耐不住了,婉儿攥紧他的手,这个时候不能出去赵祯越是这样说,婉儿越是觉得自己的这次出逃是正确的,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就想爹爹到底跟赵祯说了什么,能让当时已经有些着魔的赵祯就那样乖乖的走了原来是许了官家
“婉儿,找他说明白!”富弼在赵祯走后忍不住跟她说,自己的手还被婉儿攥的死死的,婉儿真的怕他就这样出去了。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明白好说”婉儿苦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问清楚啊!”富弼有些不明白。
“已经够明白的了。”婉儿看着他的眼睛说:“爹爹把我先许了你,又把我许给官家你被放弃了,我也是连孟大娘子不知道爹爹知道不知道她是如何死去的都怪我”说着说着婉儿就哭了起来,自己就这样被爹爹许来许去,难道爹爹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张茂则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富弼心里也是揪着,怎么能这样。
“那时候若不是这件事,我现在就是一个王爷的妾了你知道吗?!只是我现在也说不好,自己知道了这些该找张茂则报仇还是找自己报仇还是找大娘娘报仇你说可笑不可笑”婉儿眼泪往下掉,自己却是在笑。
“自然是大娘娘跟张茂则,跟你有什么关系!”富弼不解,婉儿怎么会把自己也算进去。
“该如何报仇就是张茂则的背景跟一身的武艺明里暗里都报不了愁更何况是大娘娘”婉儿坐了下来,她现在一下子知道太多,她需要好好想想,冷静冷静。
“难道大宋没有法律吗?!”富弼简直不敢相信。
“你有证据吗?官家都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婉儿转脸看着他。
“开棺验尸!”富弼说道。
“我不想我也不能”婉儿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小事,这样的事难道不得先找爹爹,再由爹爹做主吗,只是现在爹爹把她许给了赵祯这个让她一直没想明白。
“为何不能?”富弼问。
“这事肯定是要爹爹出面,不可能轻易开棺的咱们俩验了又有何用,你能奈何了张茂则?亏我还一直当他是哥哥,总觉得他可亲。且刚才官家说爹爹把我许给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爹爹不是像你说的根本没告诉八喜我的地方吗?!这个怎么会把我许给了官家?!他不做官了?!那日你说李念兮的家全都迁往东京城了,他就想跟李念兮的爹爹似的?!”婉儿不能理解。
“我也没明白,要不回去问一下?”富弼也觉得兹事体大,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去,咱们去契丹!”婉儿心里想了好一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爹爹把她许了一家又一家,那她就逃,跟着富弼一起走,不管是哪!
“还进城去看看思静吗?”富弼跟她原先是准备烧完纸进城见一见思静再走的,这回而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婉儿也有些害怕,遇见个什么人…自己就走不了了…这样一来富弼也想着不能进去…上回自己就要闯皇宫了…这次绝不叫婉儿去。
“不去了”婉儿现在没心思,就想离开这里。
“咱们现在骑马走,或许能赶上下一个驿馆。”富弼笑了笑。
“走!”婉儿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今日得到的信息太多,她需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带上帷帽,婉儿跟富弼听了听动静,赵祯他们应该走远了,婉儿跟富弼的马儿停的远一些,这会子正好走过去。
赵祯跟茹儿是任马慢慢走的,两人聊着天,后面跟了一小群人…除了赵祯跟茹儿的说话声之外,就只有马蹄声。
“六哥,你去看谁的?”茹儿问。
“看…故人跟恩人。”赵祯说完笑了笑。
“为何是故人还是恩人,多大面子啊…官家的恩人?”茹儿被他一说还真的好奇起来。
“带你去哪走走?”赵祯问。
“我想回家看看。”茹儿想着年前给家里带些东西…自己虽然经常能出宫…却不能经常回家…自从入宫之后,还真的没回过家,都是家里人来看她。
“你没早些说,也带些礼物。”赵祯一愣。
“我带了些…本准备叫人送去,这会子官家既然没事陪着茹儿…就一起回去看看吧。”茹儿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算了,官家去不合适…规矩太多…下回官家年后让我自己回去一趟,可好?”
“好久没见乳母…还真有些想她…一起吧。”赵祯说。
婉儿跟富弼骑马快速的跑者,快到赵祯的队伍时…富弼有些犹豫的放慢了马速。
“婉儿,咱们慢慢走吧。”富弼转脸看她。
婉儿带着帷帽,脑子想着事情,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她还在快马加鞭的跑,前面就是个三岔口,一个往城里的方向,一个往北边去的。
富弼见婉儿毫无动静…也就跟着跑了起来…跑过赵祯时赵祯并没有在意,苗心茹也没看见她。只是富弼是露着脸的…
苗心茹看着这马跑那么快,一转脸正好看见富弼了…
“这…这人我哪见过…”苗心茹转脸跟赵祯说。
“谁啊?”赵祯看见的就只有背影了…他也不熟悉不认得的感觉。
“想不起来…”苗心茹摇了摇头。
“你啊!”赵祯笑了…这个妹妹真的很…让他舒服…放松…心情愉悦。
“六哥…一会还是不去了吧,咱们出去吃个饭…我也有阵子没出来吃了。”苗心茹觉得回了娘家…母亲跟爹爹又得行大礼,家里一阵忙活…算了,送点东西多方便,要是想他们了就招入宫就是。
“真不要我陪你去吗?”赵祯也觉得去了之后乳母肯定是一番忙活…全家都谨慎而拘束…自己真的不适合去。
“去哪吃?最近那韩琦有跟六哥说哪有好吃的馆子吗?”茹儿下定决心先不去了,自然就转化了话题。
“走吧,自然是亘古不变的樊楼…韩琦那日来说出了新菜跟新酒。”赵祯一脸笑意。
“又来…这汴京城怎的最近没开新馆子吗?”茹儿觉得没有新意。
“哪有过年开新店的…不过请来了新的戏班子跟新菜…这不比换了馆子好吗,点些新菜…再叫人给你买烤肉来…可好?”赵祯满脸笑意。
“那好吧…姑且这样吧。”苗心茹刚才是故意找茬…引起她六哥的注意。
“要喊别人来吗?”赵祯询问。
“谁啊?”茹儿一脸迷茫。
“你弟弟妹妹啊?”赵祯一直脸上都是挂着笑,茹儿见他从那地方出来时神情沮丧…这会子终于恢复正常了,她也笑了起来。
“不要…他们来了拘谨…就咱们吧。”苗心茹摇了摇头。
“好,都依你。”赵祯一脸宠溺。
“就知道六哥是最疼茹儿的了!”苗心茹一脸欢欣雀跃。
“那自然是这样!”赵祯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婉儿跟富弼还真的在晚上到了驿站,越往北走,还真的冷一些…这里比汴京冷一点点…晚上就更明显。
“咱们骑马,还真冷,你的脸没事吧?”富弼下马牵马时走到婉儿面前问。
“还好…有些干。”婉儿搓了搓脸,冻的都没知觉了。
“咱们还是买个车吧…两匹马拉车也不算太累,这样你也暖和点。”富弼心疼不已。
“不要…咱们白日里跑一些,晚上就早点到驿馆休息就是了。”婉儿把马儿的缰绳交给了富弼…背着她的包袱跟在富弼后面走。
“从那边过看见他了吗?”富弼小声问。
“谁?”婉儿一直都在想事情,自然是没有看见…不然说什么她都不能那样跑走了。
“那看来你是没看见…六哥带着苗…你打马从旁边过的。”富弼这才得到机会跟婉儿说话…她真的一下午都没说话。
“怎么会…我没看见…”婉儿想想还觉得害怕…这要是被逮着了…自己还怎么…说着婉儿还故意左右看了看…还好…他们一定不会来这里…这里是去北京城的路上。
“就知道是这样!”富弼无奈。
“走吧…进去了,外面冷。”婉儿看着富弼把马儿交给专门的人…跟着他一起进了驿馆。
“越往北越冷,你要洗澡要趁早…去了契丹可能就洗不了了。”富弼提醒。
“去找阿里,还不能洗澡?”婉儿一脸嫌弃。
“阿里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都不知道她家在哪。”婉儿不知道阿里太多…因为没想过会去。
“全当带你去玩了…那边跟咱们大宋关系还算好…通商…咱们去了那要换那边的衣服…再学那边的话…”富弼也没去过…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过带着婉儿,她只要要走…他就跟着。
“我这心里乱得很…带你出来…你就无法整日看书…不带你出来…我在家或许就被卖了…或者没有活路了。”婉儿内心矛盾…觉得对不住富弼。
“我…若是没有功名,带你私奔?”富弼跟她在定好的房间里等晚饭,准备吃一些随意的…早点歇着。
“你这现在不就正在做这事吗?”婉儿笑了。
“原来如此。”富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六郎,你现在变的风趣幽默…以前怎么是个傻轴…”婉儿也在他的逗引下大笑起来。
“我不是周幽王…没有烽火戏诸侯的本事来博佳人一笑。想着语言丰富些…表情丰富些…谁知佳人给面子…笑了。”富弼看着她,眼睛很深沉。
“六郎…你这…什么样子…”婉儿伸手推了他一把,富弼随即就往后一倒…婉儿吓了一跳,起身去看…富弼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婉儿忙担心的上前扶他起来:“六郎…我这不是故意的…你这怎的就倒了。”
“哈哈哈哈…”富弼在地上坐着没有被扶起来…只是大笑起来,他搂着婉儿笑的直颤,婉儿明白过来之后拿手捶他…
“真真讨厌!”婉儿粉锤锤的没有力道…脸上绯红一片。
“我跟你闹着玩呢…”富弼搂着她…虽然近来日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却很少亲近,他怕婉儿生气…自己也是要做君子…
“你松开点…都要勒死我了。”婉儿拍了拍她的手。
“我不…”富弼跟她继续闹着。
咚咚咚,外面想起了敲门声,小二在门口喊:“二位的饭菜来了。”
“哎!”
“哎!知道了。”富弼跟婉儿一起出声…
小二进来摆好饭菜…转脸对富弼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辛苦了…”富弼特意给了他一点碎银子。
小二走后两人吃饭也都没再说话,婉儿刚才好一些,这会子又有些低落的情绪。
“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怎样,今日的挺好的吃的。”富弼吃完擦擦嘴巴。
“六郎…我先休息了…感觉困的不行了。”婉儿吃饱了之后困意来袭……
“还准备带你做《九章算术》呢。”富弼忙说。
婉儿摆摆手摇摇头,径直倒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