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此丹被拍到了天价,叔叔也一定要为你拿回来!”
仿佛是为了让安祤更放心,安期生言语间透出一股傲然,已然对混天炼仙丹势在必得!
“安叔叔......”
安祤忍不住眼眶又酸了,含着泪,知道有些话无需多说,也不必多说,只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祤儿一定会努力修行神识,不让叔叔失望。但叔叔您也别太过在意,所谓仙根,有就有吧,没有便算了,祤儿就不信,这仙途就只一条路!”
轻轻替安祤将耳旁的落捋顺,安期生微笑着站起身来,安慰道:“我们祤儿如此壮志,叔叔也十分欣慰。这样,明日在皓月宫会有一场小型的交易会。叔叔本来安排了君贤走一趟,让他帮叔叔以灵丹换置一些炼丹所需的灵材。要不,你也一起跟着走一趟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你既然要以丹道入仙道,那就该对炼丹之事,以及修仙界的事情多接触接触。”
听得安期生竟主动让自己跟着和君贤出门,毕竟是小女儿心性,还挂着泪痕呢,安祤脸上已经立马显出了惊喜的神情:“太好了!安叔叔,我这就去洗把脸,换身衣裳找和君贤去!”
“都说了是明天!”
安期生看得安祤飞奔而走,髻上的紫色缎带随风扬起,心想自己说了这句话,她恐怕也没听见,只得无奈地笑了笑,甩甩头。
只是笑过之后,安期生心底隐隐更是有些担心,毕竟在玄州地界居住的都是仙人或者仙人后代,安祤这样体内毫无法力的凡人之体反倒是凤毛麟角。
自己让安祤跟着和君贤出门,恐怕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还要好好为她准备准备才是。
想到此,安期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手中掐诀,身形一闪,便从碧潭池边飞身而去了。
......
十洲三岛虽然是仙人的居所,但并非凡俗之人想象的那样,处处仙气缭绕,云吞雾吐,灵韵若幻。
特别是位于北海的玄州,虽然仙灵之气十分充足,又遍植了金芝玉草,但看似晴朗的天空中却时不时会有从北海上吹来的猛烈罡风。
若是凡俗之人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身处玄州之内,在罡风之下,不消片刻就会被刮得皮肉翻起,磨骨搓灰。
只有居于此地的仙人不会受丁点儿影响。而正在修炼仙法的修行者,虽然不如仙人那般行动自如,但因肉身之中融入了仙灵之气,罡风虽烈,却不至于无法承受,只消祭起法诀,形成护罩将罡风屏蔽在外,倒也无甚干系。
......
今日安祤要跟着和君贤去皓月宫一趟,心中一直兴奋着呢,几乎又是一夜不曾合眼,两个微微青的半月形痕迹挂在眼下,略显憔悴。
不过毕竟是个小丫头,哪怕没睡好,精神头也是十足的,安祤快步跟在和君贤身后,一起从三玄宫的大门迈步而出。
好不容易出个门,在杨三娘的打扮下,安祤一身淡绿的衫子,头上梳着对丫髻,一边别了一支玉簪子,并两缕细碎的流苏落在耳旁,走动间,与腰际系的青莲荷囊相映成趣,即便是**岁的年纪,也显出几分小美人儿的姿态来。
和君贤也穿得十分得体,淡蓝色的长袍没有一丝褶皱,一头黑也高高挽在脑后以竹木簪子别好,看起来精神爽爽。
“小姐,要出门了哦!”和君贤也没想到安期生会让安祤跟随他一同前往皓月宫办事,高兴有人陪伴,却又有些担心。
“是啊,要出门了。”几乎是眼泪汪汪的,安祤表情一股子憋屈,因为从懂事起,自己出门遛弯儿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完。
倒不是她不喜欢出门,而是三玄宫占得一山,出不出门,都是茂密的一片林子,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稀奇的。
况且安期生管教颇严,是不怎么让她出三玄宫的,最多就是偶尔带她去隔壁山头的紫阳宫,赴紫云瑛的约,然后说说话就回来。
比起安期生,杨三娘更是护犊,不想让她的凡体暴露在罡风之下,免得损耗身体的生机。
安祤也知道自己并非仙人,也不修行,所以这玄州的生活其实也并不适合她。身在三玄宫和隔壁山头的紫阳宫还好,因为仙宫都有守护阵法,尚能无虞。
可一旦来到山门之外,就算贴上一张避风的符篆可以罩住自己的身体,不让罡风入侵,但作为凡人,久久暴露在罡风之下,却也会在无形间消耗生机,影响寿元。
不过这一次嘛,安祤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安安心心地出门了,因为安期生亲手将一枚颜色碧绿、纹路古朴的玉牌给了她。
玉牌不过婴儿巴掌大小,颜色碧绿,莹莹泛光,温润如流淌的溶脂,即便是安祤这双凡眼,亦能看出其不凡。
即将出门,和君贤不敢怠慢,仔细检查了安祤腰际的玉牌,并把此枚玉牌的来历细细说给了安祤知道,言辞间,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安祤听了和君贤的解释,才知道这玉牌是由玄州阵法大师吴佩恩亲手炼制的。
玉牌中刻入的避风禁法,甚至比三玄宫的护宅大阵还要精妙高深。只要随身携带,或者不离开玉牌不过三尺,就轻易将罡风化解于无形。而这枚玉牌如此精贵,还是安期生早年用一瓶六品丹药换取而来的,其作用,就是拿来保护刚刚从仙山中采摘的灵药不被罡风影响药效。
所以,作为凡人的安祤也无需担心被罡风消耗生机,再想想这枚避风玉牌若是换成仙晶,那可就是天价了!
低看了看挂在自己腰间的玉牌,安祤微微一笑,心中暖暖,方知安期生待自己的好啊......
“小姐,此去皓月宫,需要穿过三十一座仙山,越过二十九座仙宫,我们还是祭起飞行法器吧,以免错过了皓月宫开启交易的时辰。”
说着,和君贤从腰际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细小的舟船摊在掌心,如同一只鸣蝉,其通身似乎是由竹丝编制而成,青中泛黄,略有些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