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难得穿的漂亮点，而且这裙子还是秦淑送给她的，没想到才一天不到就宣告牺牲了。
她孕期一直闻不得怪味儿，强忍着呕吐感扶住了婆婆，半点没嫌弃，反而急切的询问：“妈，您是不是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呕……”
秦淑确实没忍住，再次干呕，但是却不想苏婉搀扶自己，非要将对方推开。
她虽然喝多了，不过意识还在，可惜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垃圾桶！”
苏婉伸手拿了半天，结果连垃圾桶的边都没捞到，情急之下开口命令多出来的那个男人。
陆修晏还在愣神，听到她的命令再次吃了一惊。
这次她完全没和他客气，甚至语气带了一丝无奈，“拜托你快点，待会我们两个的衣服都完蛋了。”
秦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显然还保持最后的理智忍住没吐出来。
但是她怎么可能一直忍住？
苏婉的衣服已经遭殃了，她无所谓，可是婆婆这么忍着反而更难受，她急的去喊陆修晏，“快点！”
还是第一次被她指使，陆修晏很不自在，目光凌然地看着她，不过听到母亲的干呕声，只好蹙眉将垃圾桶拿过来。
不是他矫情，而是他也喝了不少酒，闻到那股糟糕的味道也想吐，只好站的远远的。
苏婉立即将垃圾桶抱过来，主动放在婆婆面前，甚至还体贴地拍着婆婆的后背，声音温柔：“妈，您吐吧，别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里就我和修晏，您只管……只管当我们不存在。”
可能她的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秦淑真的忍不住了，立即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包厢里迅速弥漫一股腐烂的味道。
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苏婉完全没在意，反而抽出纸巾为秦淑擦拭嘴角。
秦淑总算吐的差不多了，靠在她肩头抽泣。
她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男人，再次无奈的开口：“能帮我倒一杯热水吗？”
今天晚上的陆修晏太过奇怪，暴怒失常，胡乱揣测，如今又走神。
他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嗯。”
陆修晏一直望着她，看着她没有丝毫嫌弃的帮母亲擦拭，竟然失了神。
听到她的声音后，他眨了眨眼，忽略掉心中的异样，长腿一迈主动去倒水，甚至还额外给她端了一盆水，水上面飘着一条一次性的毛巾。
他将水盆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说：“你自己也擦擦吧。”
苏婉微整，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有一大片近乎干涸的痕迹。
忙了这么久，倒是把自己给忘了。
她的脸色可疑的红了，当着陆修晏的面实在不好意思擦。毕竟弄脏的部位就在心口处，太尴尬。
陆修晏随着她的视线移动，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他喉结动了动，不得不承认，自从怀孕以后，她别的部位没怎么长肉，那里倒是日渐雄伟。
干咳了一声，他走到母亲身边，声音沙哑着开口：“妈，觉得怎么样？我抱您回去。”
“好。”秦淑到底没了吵架的力气，主动伸出双手。
他身高手长，轻而易举的将母亲抱在怀里，忽然感觉到母亲的体重这么轻。
还是第一次抱母亲，他一瞬间联想到了小时候，自从父母离婚，母亲再也没和他亲近过，祈风说的对，他其实对母亲有孺慕之情，只是从来都不肯承认。
不然，他也不会任由母亲偶尔回来小住，哪怕她住酒店，很少去他家里，他们也会一起吃饭。
不太热络，却也从不过于疏远。
也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他忽然看了苏婉一眼，她正在弯腰收拾包厢，将那些垃圾全部收到垃圾箱，明明有服务人员可供差遣，她却一点都不摆少奶奶的架子。
似乎在陆家，她也经常自己做事，除非必要，否则不轻易去麻烦佣人。
她总是将自己置于很低的位置，却从不抱怨……
“头疼。”
秦淑痛苦的声音，将陆修晏的视线拉回来，他抱紧了母亲，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们这就回家。”
他带着他的母亲，还有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回家。
等他出了门，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这才毫无顾忌的加快脚步。
司机早已等在外面，至于刚才的服务生早就不见踪影，想必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露面。
苏婉本来要单独坐的，毕竟身上味道还有些重，怕会遭到嫌弃，谁知反而被叫回来。
“坐过来。”陆修晏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低声说道。
她只好坐到他身边，不过位置稍微远一些。
“我妈怎么喝这么多？”
终于来了。
苏婉知道他是要找自己算账，低头盯着裙摆，却察觉鲜艳的裙子边多了一抹暗色，黑色的男士西裤，他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问你话呢。”陆修晏看着她越来越低的头，隐约不耐烦。
以前她多淡定，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不冷不热的敷衍他，如今反而时不时的回避！
想到这里他的气就开始不顺，难道他那么可怕？
“说话。”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善。
语调升高，就连前面认真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地看两眼。
苏婉以为他只是随意问一句，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揪住了安全带，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她担心他再催促，看了一眼睡的不安稳的婆婆，只好挑安全的话说：“妈说要带我出来逛逛，我们买了衣服和首饰，逛累了准备去吃点东西，我没想到她……她会喝多了。”
说实话，也有她的责任，婆婆脑神经不好，她应该适时阻止的。
“都买了什么？”
陆修晏的关注点却有些偏。
“就是一些最新的时装，对了，我身上的裙子也是妈给我买的。”苏婉觉得有必要多提一句，毕竟能联系母子之间的感情，她权当一个纽带好了。
谁知听到这里，陆修晏的神色却略微不快，“我给你的卡为什么不刷？”
他还真是够敏锐的。
苏婉放在裙子上的手，忽然生出了汗。
“上面的钱，你似乎没怎么动过。”
陆修晏盯紧了她的脸，看到她一闪而过的惊讶，嘴角笑的有些冷，“难道你看不上眼，觉得卡里的余额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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