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微熹,枝头的鸟儿已经开始闹腾了,叽叽喳喳的很吵,赵诵一夜没怎么睡着,直接就醒了过来,起身后出了门,正看到李怀恩毕恭毕敬地站着,然后二人大眼瞪小眼的。
“少主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李怀恩看着天色,经他的预测,此时才卯时而已,再说少主昨夜刚回,睡得也迟,这会儿应该还在酣睡啊,可看到少主的样子,好像精神不错。
“睡不着。”赵诵看到李怀恩顶着两只熊猫眼,反问,“怀恩,你一夜没睡?”
李怀恩木讷地点点头,憨厚地笑了起来,以前他的确会在白天或夜晚某个时刻睡会儿的,可是现在少主得了失魂症,李怀恩就怕少主万一出了点事情就不好了,所以昨夜才一直没睡,守在门口,赵诵开口问他,他的确是有些困了,只是赵诵是主人,他不过是个守卫罢了。
“不睡是会死人的,快去睡一会儿!”赵诵直接吩咐,李怀恩愣是站着不动,赵诵直接一拉,李怀恩居然被拉动了。
李怀恩很是诧异,没想到少主的功夫居然有了长进,在以前,少主可是拉不动他的。
赵诵连拉带拖,李怀恩硬是便被拉扯进了房间,本想让他睡在床上,可李怀恩愣是不从,在赵诵的严厉吩咐下,李怀恩便只得靠在桌子上眯睡起来。
见李怀恩睡了,赵诵立马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他来到去井口打了一些水,洗了个冷水脸,起身去了后院。
这段时间,他只能每天夜晚抽空去河边,小跑一会儿,昨天睡得不踏实,今天一大早就醒了,所以才想着去跑步。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之前是为了苏家内斗的事情,再后来是马天骥催稿子,他和康士达他们惴惴不安,花了好几天才赶出西游记,交给了对方,然后就是忙着千金楼开业,再后来就是贾似道用手段逼迫他的事,除了贾似道外,赵诵又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爹和妹妹,很好,有亲人,可是知道了一家人都是反贼后,赵诵就更加心情激烈,赵诵哭笑不得,穿越到南宋,才短短一个月多点工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赵诵的心情也跟过山车一般,七上八下的。
如今多事之秋,发泄心里喜怒哀乐的情绪,最好的方式就是野跑了。
今早上天气也很好,没有浓雾笼罩,温度也很适宜,再者这间院落也清净,位置也大。
赵诵找了空旷之地,特意离了后院,此刻他已经来到了前院。
那前院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都是浅水,水里还有些荷叶的残枝,赵诵便沿着池子跑,一边哼着歌,一边欣赏周边的景色,昨晚上很晚了没有窥见全景,今日一见这别院果然清幽,景致也是不错。
跑了一半,赵诵听见不远处有兵器挥动的声音,心道应是有武人在练武,立即迈开大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赵诵见院落中芳姑正在练习剑法,便停下脚步,驻足在一旁看着。
只见芳姑穿了一身箭袖短衣,一副女侠士面貌,很是神采奕奕,应是多年习武,身材也是粗壮,她提剑速度很快,招式也是大开大合,赵诵站在后边一直都没有出声,心里感叹芳姑不愧是个用剑高手。
这般出剑的速度虽然没有金庸武侠中那些侠士们那么夸张,却也称得上是一位高手了。
而且那天在千金楼前,赵诵看到芳姑直接一只手提起那蠢胖如猪的苏坤,将苏坤掀倒在地,然后又一人单挑好几个苏家恶仆,打得那些人满地找牙。
今日又见芳姑练剑,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向芳姑学剑,只是要等芳姑练完剑法再说。
学剑对于赵诵而言,就好比娶了一房娇妻,娇妻漂亮,怀有美玉。
当然赵诵要学剑,除了自保之外,也是为了满足装x。
赵诵便想着那长安朱雀街头,少年鲜衣怒马,提剑杀人,又或者是李太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霸气如始皇帝,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让赵诵好生敬仰,赵诵觉得剑法便是如此,于是心生羡慕。
见到赵诵来了,芳姑立即停止练剑,“少主这么早就起来了,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赵诵还想多看一会儿的,没想到发被芳姑现了,只好如是道:“习惯了,睡不着,每天都跑一会儿。”
“跑?”芳姑愣是没有听懂赵诵口中的“跑”字,想着对方是少主,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回礼。
“就,就是快速走路。”赵诵这样解释。
芳姑这才听懂。
赵诵方才看的入神,说明目的,“芳姑姑,你那剑法可不可以教教我!”
“嗯?”芳姑听到赵诵问她,眼神之中包含是那种请求,让她一番狐疑不解,这少主今日是怎的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好端端地怎么要学武,这在以前,她要教赵诵,赵诵都不肯学。
赵诵见芳姑还没答应他,便问道:“芳姑姑这是不肯教我,还是以为我学不会。”
芳姑说出心中疑惑,没想明白赵诵说这话的意思,“少主,以前主公便说让我教你,可你不学啊,这怎么教呢?”
赵诵听芳姑这么一说,没想到之前那个赵诵居然不喜欢学武。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事情都过去,更何况现在我都忘了,难道说还是芳姑姑记仇,不肯教我么?”赵诵故意生气道。
芳姑听赵诵这么说,很是无奈,其实不是不肯教,而是现在赵诵已二十了,骨架都已经成型了,学剑要比一般人要吃更多的苦头,而且还不一定可以练成。
而一般学剑都从小孩子教起,小孩子的骨头还没长成,身体的柔韧性也比大人的好,而小孩子只要十年如一日地学习,长大后就可以练好一身功夫。
当年如果赵诵肯学,那现在虽然称不上很厉害,却也能够防身或者杀人了。
芳姑说出她的担忧,赵诵在一旁听着也是点点头,“芳姑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误会你了。”
芳姑只好如实道:“少主,现在知道为什么学功夫,要从小的时候开始入手了罢。”
赵诵却道:“芳姑姑,我知道学苦功夫,就要下功夫,可我能吃得了苦,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后,我发现自保很重要,如果下次再遇到了,就可以自保,再说我觉得只要能防身就可以了,我自知是学不成那种十步杀一人,挥剑决浮云的境界的。”
芳姑听着赵诵的话,浅笑起来,便道:“少主若真的这么说,我倒可以教你几招,日后也可防身。”
“真的?”赵诵听了高兴坏了,忙要拜芳姑为师父。
芳姑听着傻眼,便没有答应,赵诵却偏偏要芳姑求着答应他,否则不肯学。
芳姑心道这学和不学都是少主说出口的,怎么现在少主也学会提要求了,耍无赖了,让她很是为难,主公那边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赵诵要学,技艺不会很精湛,说出去便觉得丢了面子,苦思良久,见赵诵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凝视自己,芳姑一咬牙,也罢,便应了赵诵要求,当个师父也是不吃亏的。
赵诵听罢很是雀跃。
芳姑给赵诵了一支木剑,赵诵便接了过去,拿在手中,很是轻巧,比那青钢宝剑要轻巧不少。
芳姑便开始出招,站姿与招式一同出,赵诵在一旁跟着,不过好在他在武校练过其他功夫,所以很快就跟上了芳姑的步伐。
芳姑边出招,边说招式的快慢和诀窍,着重又说了些姿势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赵诵拿着木剑,循着芳姑的动作,因为初次练剑,虽没有一气呵成,但看这势样,还真的挺有一股侠士的风格,不过练剑出招的时候,动作拙劣,却是一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芳姑看着赵诵,觉得赵诵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一是好学,二是刻苦,三则是记性好。
芳姑交待的动作,他都学的很快,而且一个时辰下来,都没有说过要停下歇息会儿,遇到不懂的便很快就问她,她也一一回答。
不过对赵诵来说,因为在武校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还好。
就是这剑法,看似绵软无力,实则要花不少暗劲。
拳法讲究的是快,而剑法讲究两者合一。
赵诵当年曾看不起剑法,因为后世剑法基本上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所以在赵诵爷爷的介绍下,进了武校,向一位老人学了一套军体拳。
但赵诵看芳姑的剑法,却不这样认为,芳姑的剑法还是很高明的。
一个时辰下来,赵诵的衣衫都湿透了,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芳姑见赵诵练得有些累脱的样子,很高兴,也很担忧,便郑重道:“少主,练剑非一日可成,欲速则不达,今日是第一日,少主明日还需再练。”
赵诵听了,觉得芳姑姑说的有道理,是自己太心急了,忙收回木剑,原地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