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惜婉听到那句“你的小戚同学”时，脸上微微红了红，随后红的更深。
再一次面红是为她明明听出对方在讽刺，却仍止不住兴奋。
好似对方讽刺【辣你是真滴牛皮】，她却开始沾沾自喜一般。
一直到又听到学姐说她并不重视和戚辽的约定。尹惜婉才从这情绪之中走出来。她连忙摆着手：
“不是的，不是的小戚同学。我绝不是故意不去理会你……”
她怎么可能会故意放戚辽鸽子呢？那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啊。
“我……我…我只是，只是…”
但小婉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弱。像是感觉心虚。
学姐没有继续乘胜追击，只是淡然哼了声。
“总之！我没有忘记和小戚同学的约定！我一直在后面坐着，在小戚同学后面才出的教室！”
她昂起脑袋，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也是很有灵气的颈部，此刻却有几根血管胀着，破坏了美感。
‘我只是……犹豫了一会……罢了。’她在心里这么说道。
毕竟这可能是，第一次陪着小戚同学在明昏这做小县城逛街……某种角度上，说是约会，亦不为过。
这是件需要下定决心的事。
不同于其余人，尹惜婉、她可是个患得患失、文艺又缺乏勇气的青春期怀春少女。
“那也就是说，我跟戚辽说话时，你也看到了？”学姐意外，朝她看去。
戚辽不由得闻声看向小婉。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尹惜婉像是忽然多了份底气，点点头。
“你怎么不上来？”
学姐突兀问道。这让尹惜婉滞了滞，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当时没上来阻止我带走戚辽，现在偏偏又说这种话？做‘秋后算账’吗？”
“我当时……当时没想着，你们会出去那么长时间……我以为，小戚同学，可能也就被你带去吃个饭，就会回来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
感受到学姐朝自己投射过来的质问目光，尹惜婉半扬起手臂，指甲掐着食指，抬到胸脯处。
她微微撅起嘴唇，旋即吸一大口气，挺直腰板猛地一拍胸膛：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自此，终于开始直接和学姐对峙起来。
路纤芯盯着她的眼睛。彼此相互注视了一会：“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还能说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坚持？”
“当然可以。不过不管你坚持与否，有一点却很显然——显然你并不如自己说的那么在意戚辽忘记约定。”
学姐嘴角一挑，朝后悄然退一步，和尹惜婉拉开距离。
对方自然是要否认这个说法的。
“首先按照你的说法，就算你以为我们去吃饭。那么至少，你也觉得约定的时间可以延迟到吃完饭后。这么说没问题吧？”
“其次，小婉同学，直到我们刚才相遇时，你一直都在帮小姨忙书店的事吧？”
“那……那是因为见不到小戚同学，我才只能……”
“可你先前看到戚辽时，当时面庞上，也没有流露出不满不是么？”
盯着目光开始闪躲，说话也有些磕绊的尹惜婉，“你什么时候才纠结起戚辽没等你的呢？是了，是……”
“——看到我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
……
寂静。
尹惜婉面色涨红。那是因为被学姐当着和戚辽的面，大刺刺的挑破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中间还挡着最后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
虽然之前就有好几次头脑发热，要冲出去对着戚辽坦白心意，但却并没有一次成功过。
一次是意外，许多次，那么显然，她始终患得患失的情绪要背很大一口锅。
“这这这……呃，大家都是朋友吗。你们说话渴不渴？要不我去给旁边小卖部买点水？”
戚辽一直以来别两个女孩故意忽略，此刻想插入话题，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挤进去了。
蹭都蹭不进去了。
不过，这种几乎凝滞的空气，还是逼迫着，推着他，告诉他必须要说些什么。
学姐一双危险的凤眼转了过来。她嘴唇抿成一条线，琼鼻微微鼓了鼓。
戚辽脖颈上莫名的就冒起了汗。
学姐真正生气时，反而是不会说什么的。
尹惜婉也转过来面向他，虽然也没好说话，但明显目光就要柔和些。
“你去吗。”学姐严肃的面庞忽然一改，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去路对面那家吧，买两瓶矿泉水……辛苦你了。”
脖颈后面的冷汗，在这句看似妥协的话出口后，反而更多了些。
而且，是止不住的冒。
只是面对这种对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能怪他直男，不管是谁脚踏两船，被闹上门来时也只能沉默。
不沉默也不可能交出一份两个人都满意的答卷，强行出头，结果只能是挨的巴掌越狠罢了。
狠人吕小布就是挺好一个案例。
“学姐……”
“你去吧。一路上慢慢的。别着急回来。别被车撞了。看路。一会见。”
一套组合拳打过去，把戚辽刚冒了个头的话全部都打回了肚子里。
没走多远，戚辽又很是不放心的朝她观望。
不会……打起来的吧？
应该不会，不管是学姐，还是小婉，骨子里都是可以用温婉形容的……
只是心里这种……莫名慌乱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
小婉看着戚辽身影也逐渐走远。当然，只是去对面小卖部买些矿泉水。
虽然相互不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可实际，对方却并没从自己的视野里走掉。
而且，路纤芯说的话在戚辽心里很有分量。而这份分量，也看着尹惜婉很是羡慕。
“还有什么想问的，趁着他不在，说痛快吧。”
学姐敲打着旁边一侧护栏，窈窕的身姿随意的朝着一旁靠了靠。戚辽不在，她的火气也仿佛跟着降下来不少。
这让尹惜婉感到十分困惑。
她却不知，学姐并非有意要跟她作对。刚才之所以针锋对麦芒，那也是感受到了从小婉这边不自觉带上的恶意。
反击而已。
路纤芯实际对她的心情，还要更复杂些。
尹惜婉略微思考了一会，试探性的随便问了个问题：“你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到底都去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很是在意。但却并没有那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只见学姐听罢，忽然笑了笑。
姣好的面容、柔顺的眉眼、马尾在脑后轻轻颤抖。学生的青涩与成人的优雅混合在一起，学姐当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我反而想问问你，你觉得呢？”
“凡是你觉得我们会做的，就当都做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