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襄觉着自己在阿济格面前似乎该有那么三分薄面,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并低三下四的去找阿济格要回被他抢走的新娘子,结果姜襄证明了他是明清两朝混得最差的大同总兵,在自己的地盘找阿济格要人,结果却被阿济格给狠狠K了一顿。
于是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便造了反,被打了一顿后,回家就带着兵,拎着刀满大街的追杀阿济格。
阿济格终于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便跳城墙逃跑了,对,您没看错,是跳得城墙,而且是大同城墙。
为什么要重复一遍是大同城墙呢,因为九边重镇的大同城墙据信是全中国最高的城墙之一。
自姜襄的大同府造反,吓得阿济格跳了城墙以后,山西境内的潞安府、汾州府、平阳府,相继都起义了。
可山西的战火恰巧和江西金声桓,王得仁以及广东的李成栋一样,又是因为女人才点燃的。
此后除了太原城及太原周边的数个县还有平阳府因为有重兵防守没有义军敢进攻,或是攻打了却没打下来以外,清廷几乎在一夜之间便丧失掉了整个山西,而陕西的局势比之于山西,只会更乱。
星星之火瞬间便形成了燎原之势,且蔓延到了陕甘甚至青海,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晋陕地方治下的所有官吏都必须面临几个选择,要么生存,要么死亡,这是个问题。
这样的局面让多尔衮很惆怅,对于晋陕的官吏们来说则更是一场悲剧。可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是被逼着在做出选择,要么就要去杀人、要么就等待被杀。
刘大们正走在通往抗争的路上,不过短短十余日,他们就已聚集起了一万多和他们一样的人,义军走到哪里,哪里的官老爷们都会惨嚎一片。
刘大们就这样唱着山歌扛着刀,一路走来一路烧。
他们抱起女子、烧着屋子、揣着银子,征服着三州六县,威风八面俨然一位大将军。
不久后,刘大他们竟然打下了汾州府,还在府衙的鸡窝中擒住了府台大人。由于搜查鸡窝的过程着实让刘大们废了许多力气,所以从被捉住的那一天起,府台大人的头上便又多了一个顶子,那些蔫儿坏的村汉们让他顶起了刘大将军每天用着的痰盂和夜壶。
虽然说刘大的义军到达汾州府时已经有军兵两万、家眷五万多,合计二十万大军——当然这肯定是号称了。
可汾州知府也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跑路的,只是无奈他也同样被巨万的家资连累了身子。几十辆大车上已经装满了箱箱的金银珠翠,足有一山之高。
府台大人要跑路,还亲自跑去装财宝,却不料越着急越倒霉,财富发生了滑坡,知府被从车上掉下来的几大箱珠宝给砸晕了,差点儿没被压成黑白照片儿,因此延误了行程。
真是太不凑巧了,眼看府台大人满眼星星的在地上挣扎,仆役们没有一个上前去帮一帮老府台,而是一起冲上前去把那些金山银海给强走了,任凭老大人千呼万唤仍然无济于事。老大人心知此时已经无法逃命了,逼不得已只好钻了鸡窝。
纵兵行抢,向来是流寇的拿手好戏,清军也不乏这样的将领。明末的战火中面对乱兵,也确实出现过许多节烈女子抗争的故事,比如广州城破时,一个王妃将自己的浑身绑满了尖刀,外面套上了宽大的山河地理裙,最后把尚可喜给扎了一身的窟窿眼儿。
这有点儿类似于《西游记》里朱紫国皇后穿的那件五彩霞衣,不过明末这位王妃的五彩霞衣是自己做的,而且这是个真实故事不是。
也有的可怜人连自杀都不可以,当看到贼兵来了,有人便悬梁自尽,却被贼兵从吊绳上解下来依旧难逃被厄运。各种悲惨画面不胜枚举,百姓的苦难简直惨不忍睹。
西北的混乱让多尔衮无比的闹心,可他却不好过多苛责惹出这场祸的阿济格,因为他闯的祸比阿济格还大,《剃发令》么,让黄淮长江地区成了留发不留头的重灾区。
而多尔衮却根本无暇顾及任何地方的战火,因为他们三兄弟之中最小的豫亲王多铎在南京染上了天花,快要不行了。
据说多铎在南京得了天花后,回到北京城也未见好转,多尔衮才刚刚带兵去大同平叛,可得到消息后,为了见自己的亲弟弟最后一面也顾不得什么晋陕的乱局了。
回北京不只是为了兄弟情深,他是怕某些人趁着多铎新亡之时搞事情。
而此时的山西,除了首府太原及周边榆次、平定、乐平、崞县、盂县等几个城池外,仅有平阳府城还在清军的手里。
陕西方面,王永强和王永镇的义军已经夺取了陕北。另外还有比他们更早的,与顺治五年三月便开始在甘州和肃州起义的丁国栋和回民米喇印的两支起义军,一时间人民战争的疾风骤雨早已经打得整个大西北的清军找不着北了。
山西的起义尤其是大同的起义对清廷的震动最大,而甘肃丁国栋和回民米喇印的大起义,却杀的清廷大官最多。
这支义军起兵后,便是连克了甘州、凉州和肃州,擒杀了清甘肃巡抚张文衡、甘肃总兵刘良臣、凉州副总兵毛镔、甘肃副总兵潘云腾、甘凉道林维造、西宁道张鹏翼。
没错,是西宁道,因为他们都打到青海去了。除了攻打西宁,他们还进攻了大通,兵锋之盛较之旁处更甚一筹。
占领上述地区后,起义军引兵又东进攻破兰州,杀兰州同知赵冲学、知县赵翀。而后又攻克了临洮、河州、洮州、岷州,继而围攻巩昌府。
清临洮游击将军李文炜等被杀;清庄浪道范芝和西宁道冯如京在逃跑时连官印都来不及拿了,范芝更是扮成了老太太又藏到了山洞里躲了十多天,才侥幸得脱,虽说逃得了性命,走出来时却饿的连他妈都未必认识他了。
肃州道及其以下肃州诸官吏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他们被挫骨扬灰,落了个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