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河眼前顿时一亮,“贵人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了,见到堕入火坑的人不拉一把怎么也不算天浪的作风啊,何况沐家家事高贵清白,天浪要是顺手推丁香入沐家,可绝对是她的最好归宿了。
天浪白了他一眼道:“你可知君无戏言?”
“那可太好了!”沐天河高兴地直搓手,还动情地吧嗒着嘴。
天浪嫌恶地把他又推开了一些,左手却伸到了桌子下,捻了捻,“想要抱得美人归简单啊,你们沐家虽然遭遇战乱,折损了大半的家业,可仍然有的是银子,朕可不是买卖人口的,但帮了你的忙,你表示一下总不过分吧?”
沐天河慌忙道:“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贵人您说,您要多少?”
天浪皱了皱眉,“刚刚还觉着你是个伶俐的,怎么这么一会儿便不开窍了,什么叫朕要多少啊?这么一个绝顶的美人,况且你要得到她,还会有许多乱子得朕来帮你平复,你说值多少?”
做好人好事还明码实价,差不多也是天浪的特色喽,郁青儿并没有阻拦。
和当时在全州救下郁青儿那些人不同,这次天浪是要把丁香托付给人的,天浪管沐天河要银子,郁青儿觉着最合适不过了,沐天河拿银子疏通天浪,银子越多,越证明丁香的贵重,日后不会看轻了她去。
沐天河顿了顿,又看了看丁香,最后终于狠下心来道:“有贵人能给在下指婚,那是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小人今日又带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全都孝敬给贵人了,如果不够,小人到外面去管兄长再要。”
天浪连忙制止,这可是一直在坑人家熊孩子呢,拦住沐天河是说明天浪不想再多要了?
不存在的,他是怕银子没到手,沐天河便把事情说给沐天波听,那样岂不节外生枝了吗。
于是天浪拦着沐天河,“不用,不用,二十万两银子就可以了,有人情在呢,银子多少都无所谓。”
让人看得出,他还真不在乎银子,那你还开什么口管人要呢?
沐天河这便从怀中掏出银票来,递给了天浪,天浪大大方方又交给了郁青儿,而且是连刚刚郁青儿赚到的两千两也一块儿递了过去,而后笑着道:“夫人,这是你家相公做好事不留名由人孝敬的。”
郁青儿含笑白了天浪一眼,沐天河又被这个坏蛋给坑了,可她能说什么。
天浪转头对丁香说:“丁香姑娘,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吗。”
丁香愣愣的,我是说找个安身之处,没说找男人的好么。
天浪依旧自说自话,“你看看眼前有没有现成的,如果有,最好把握机会和人家聊聊。”
有一种被媒婆说和的错觉,天浪媒婆的话足够让丁香羞臊不已的,可面临一生的抉择,丁香也根本不情愿再留在丁家,她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看着沐天河,沐可那边还一脸懵逼呢,心话皇上到底所指何人呢?
“其实我不叫丁香,家父还是个罪臣......”丁香把该说的话都说在了前面,包括自己身为罪臣之女的身世,以及投奔丁时魁后的遭遇,而后一字一顿说道,“自问小女子已经配不上任何好男人了。”
言毕,丁香又是默默无语两眼泪,可就是这一招,莫名便把沐天河的心一箭射中了。
沐天河就感觉这是一见钟情吗,丁香这擒泪酸楚的可人模样,实在太迷人了,沐天河根本就不管那些什么有的没的,竟然当众表白说:
“姑娘还真是个苦命人,太让人心疼了,你是该有个好男人照顾一生,姑娘觉着我沐天河算不算好男人。”
丁香含羞带怯地轻声道:“是不是好男人我不敢说,只觉着你是个傻男人。”
呃...
沐天河语噎,丁香却继续道:“不过你的傻和丁大郎不同,他是蠢,不是傻,而且十分让人厌恶,你的三分傻气,却十分可爱呢。”
“这就是说姑娘也心怡于我了?”
丁香却没有回答,转而又对天浪说道:“我觉着贵人虽然不怒自威,手段狠辣了些,才一顿饭的功夫便连坑了两个人,可我觉着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是在帮我。而且你虽然坑了沐公子,可从贵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是在和沐公子开玩笑,这点儿银子你根本不会看上,反而沐公子遇到天大的麻烦,你也会帮他不是吗?”
“说的对,他们沐家有的是银子,我不坑,他也会被别人坑,我这是在帮他攒银子呢,包括丁香姑娘你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照着沐天河这样每天身上都带着二十万两银子零花钱的搞法,他们三兄妹也许三五年内便得端着破碗出去要饭。”
丁香掩口一笑,“呵呵,有贵人相扶,恐怕沐家几代人都衣食无忧的,贵人能如此对待沐公子,证明他也是个好人。”
是啊,只要大明皇朝在,谁能让国公府,让沐家人出去要饭?
连丁香都看得清楚,天浪觉着似乎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你已经猜出我和我夫人的身份了?”天浪寒着脸问道。
丁香却根本没有害怕,而是长吁一口气,幽幽道:“今日能见到贵人,丁香终于有救了,贵人夫妇如此贵气逼人,气度不凡,民女如何猜不出来呢?能配得上贵人的身份的,恐怕只有天上那一家了。”说着,丁香还手向天空指了指。
天浪湛然一笑,郁青儿却是很可怜丁香的遭遇,如果她和沐天河真能一见钟情,郁青儿还想为她争取一个名分,便对沐天河说道:“你可听清楚,想明白,丁姑娘的生父是罪臣丁魁楚,不过这件事你不必在意,我们从此不会再追究。可是她被丁家......”。
郁青儿欲言又止,最后问道:“这一点你真的不在意吗?”
“不会在意,我就觉着和丁姑娘情投意合,曾经遇到的所有女子看我时的眼神,都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数我的银子,只有丁姑娘是想要把她自己全都交给我。实不相瞒,我也曾经娶过妻,只是云南多次战乱,连兄长的妻儿都未能幸免,我的妻妾又如何能够逃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