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老爷子病重,余柏霆不得已停下环游世界的脚步,回到老爷子身边,陪伴老爷子最后的光阴。
老爷子躺在床上,气喘吁吁道:“柏霆啊!之颖怎么还没回来?老头我只怕等不了了,不知道之颖那丫头变成什么样了?”
余柏霆蹙眉,心底不是滋味。
老爷子伸出手,余柏霆赶紧握住,小声说:“爷爷,我在这……”
“我知道,之颖做错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之颖其实并没有出国,柏霆啊!那是爷爷疼了半辈子的孙女啊!爷爷想见她最后一面。”老爷子声音低沉沙哑,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只怕要熬不过去了。
余柏霆到底还是不忍心,松开老爷子的手走了出去。
三年了,余柏霆从来没去过那个地下室。
跟助理两人来到地下室,一股潮湿的发霉气味扑面而来,过于昏暗潮湿,打开灯都无法完全照亮空间。
余柏霆站在铁门前,示意让助理打开铁门。
“哐当——!”一声,铁门由于长久没有打开过,发出巨响。
随着铁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个衣衫褴褛浑身肮脏不堪,面黄肌瘦头发凌乱结团宛如乞丐似的余之颖。
她整个人变得没有一块原样,唯独那双眼睛没变,依然充满了无数的不甘与愤然。
余之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见到余柏霆的时候,骤然间愣住原地不会动弹,那双发光似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不知所措。
“爷爷想见你最后一面。”余柏霆淡然道,见她已经不像个人样,心底虽有不忍,但也是她应该得到的代价,便收起了恻隐之心。
“爷爷……”余之颖神情木讷,许久后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她太久没有见到人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余柏霆转身走出地下室,让人给余之颖收拾干净,带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收拾干净后的余之颖,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倒是皮肤变得很白,白得像张纸,脸上却没有半点血色,就像个干净的女鬼。
也是,三年了都没见过太阳。
她被助理带到余柏霆面前,抬头,眼底闪烁着令人难以读懂的神色。
余柏霆避开她的目光,冷然道:“爷爷很想你,你去见见他吧!”
“呵……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让我出来。”余之颖像是自嘲般冷笑,走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余柏霆没有进去,害怕会见到爷爷咽气那一刻忍不住哭泣,就算铁血铮铮的男儿在面对养育自己成人的爷爷,再坚强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余柏霆怎么都没想到,余之颖竟然会冷血到如斯地步,拔了老爷子针管用来逃跑。
老爷子在二楼,窗户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而老爷子手背上扎着的针管正好可以为她缩短距离。
余柏霆等了许久,都不见余之颖出来,于是推开房门,入目的是老爷子咽气的容颜,以及敞开的窗户与绑在窗户上垂落至外面的长条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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