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上得峰顶来,瞧到赵志敬,不由面露惊讶,瞧了他一眼,转向尹治平问道:“他怎么在这里,你找来的帮手吗?”
尹治平摇头一笑,颇是自傲地道:“你认为我需要帮手吗?”看了赵志敬一眼,道:“我这位赵师兄是不请自来,可不关我的事。”
赵志敬转头瞧向小龙女,面上更是惊讶,瞧了她片刻,忽然道:“你是古墓派的小龙女?”
他之前虽然并不曾见过小龙女,但却是听过小龙女的名号,再看小龙女的形象打扮以及想到终南山上出现古墓派外其他女子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立即便猜了出来。虽然据他所知,古墓派中现在并不止小龙女一个,还有李莫愁与洪凌波这对师徒,但这师徒俩都是作道装打扮。重阳宫中也有女子,但却也全都是女冠,能够符合眼前这个女子形象的,也就唯有小龙女一个了。
小龙女没应声,但也没否认,等于是默认了。
尹治平瞧向小龙女,注意到她背上又背着两把剑。但见露出肩头来的剑柄样式古朴,心下猜测定然是君子与淑女二剑。
赵志敬见小龙女默认,在小龙女与尹治平之间来回瞧了两眼,恍然道:“原来你们两个是在这里私会。”转向尹治平,一脸抓住他把柄地笑道:“尹师弟,原来你在这里是等着古墓派的龙姑娘。我刚上来时,你是把我当她了罢?我道你有什么不便的,原来是在这里幽会佳人。尹师弟,你可好本事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尹治平还未回话,小龙女已是皱眉喝道:“赵志敬,你胡说什么,嘴里给我放干净些。”
赵志敬哈哈一笑,道:“你既然做得,还不容我说得吗?人言道古墓派是姑娘派,向来传女不传男,个个是冰清玉洁的处女,想不到却是表面上装得冰清玉洁,背地里做那娼妓勾当,勾搭男人。”又向尹治平笑道:“尹师弟,你好艳福啊!不过你不守清规,犯了淫戒,却是怎能再做我教的首座弟子?”
“呛”然声响,但见得两道黑气一闪,小龙女背上的两柄剑已然出鞘。她剑既出鞘,毫不停顿,身影一闪,便向赵志敬刺了过去。
这一下来势极快,赵志敬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横剑相挡。
小龙女手中两把黑色长剑寒气逼人,舞动开来有若两团黑气弥漫。黑色的剑影,把她白色的身影都裹覆起来,直好似一片乌云向着赵志敬涌了过去。
“叮叮叮叮……”
两人出剑都是极快,眨眼间便已交换了三、四十招,忽听得“噌”然一声响,几段剑刃从两人的交手间飞了出来,紧接着听得赵志敬的声音发出一声痛哼,便见得他抱腕而退。
两人之间交手虽快,尹治平在旁却是瞧得清楚。赵志敬的剑速其实只是比小龙女稍慢一些,原也不会这么快就落败,却也是吃了兵刃上的亏。他手中的剑也只是一把重阳宫中制式打造的寻常精钢长剑,在与小龙女手中的两把利剑撞击了多次后,被削断作了三截,这才致被小龙女刺伤了手胸而落败。
赵志敬手腕处鲜血淋漓,面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面上数变,恨恨瞧了小龙女与尹治平一瞧,放狠话道:“好,你们好,给我等着!”说罢也不敢多留,转身施展轻功而去。
他本来自认为这几个月来武艺大进,速度上已能胜过了去年思过峰上的尹治平当时,所以又满怀信心地前来寻尹治平较量。却没想到之前连剑还未拔出来,就被尹治平气势所迫,压得他连剑也拔不出来。最后若非小龙女突然到来让尹治平稍微分了下心,他恐怕就要被尹治平气势逼迫的直接压垮了。
而之后他还没机会跟尹治平动手,就败于了小龙女这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小女子之手,直让他又是羞愤又是不甘。虽然小龙女是用双剑,而且所持两剑都是宝剑,兵刃上占了便宜,可他却也能感觉到真论剑法,自己与对方还是有些差距的。对方不但剑速上要稍胜他一筹,而且双手剑法合使亦极是精妙,一攻一守,招式上几无破绽。
这让他心中直是郁闷之极,自己下了极大的决心与毅力,才狠下心去练了那《葵花宝典》,本以为神功一成,天下便再无对手。却没想到不但接连败给了尹治平这老对手,现在竟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直让他心中郁郁得想要吐血。
小龙女刺伤了赵志敬的手碗后,便没有再行追击,赵志敬转身离支,她也没有相拦。目送了赵志敬下了峰顶,她双剑一转,指向尹治平,道:“到你了。”
尹治平瞧向小龙女手中的那两把黑色长剑,但见那两柄剑剑身皆是乌黑如墨,没有半点光泽,就似两段黑木一般。而且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倒更似两把薄薄的木鞭。他打量了片刻,开口道:“你果然是得了君子与淑女二剑。你去绝情谷的最初目的,便是为了这两把剑罢?”
小龙女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尹治平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说他跟她一样,是前世的那个尹志平重新回到了现在,他却又不是;可若说不是,他又对她前世所经历过的事情全都了解,而且许多还都是她前世的那个尹志平根本不知道的。但她早已问过,对方既不肯说,她却也没法,时候一久,便也见怪不怪了。见他识出了自己手中的君子与淑女二剑,听他话里意思又对绝情谷之事也很是了解,点点头道:“不错。”
尹治平道:“我其实也早该猜到你是去了绝情谷的,你上次败于我手既是兵刃上失利,那下山去自然是要寻两把不输于我手中银龙剑的宝剑。而你所知道的宝剑,也只有你前世与杨过曾于绝情谷中所得的君子与淑女二剑。只是我却没想到,你去了趟绝情谷,竟然会把公孙绿萼给带了回来,还收了她为徒。我倒是挺好奇你的绝情谷之行都做了什么,那公孙止与裘千尺夫妇俩的下场又是如何了?不知可否跟我讲讲?”
小龙女看了他片刻,开口道:“也没什么,我去了绝情谷后,帮着绿萼把她母亲从地底的洞窟中救了出来,然后又帮着她们打败了公孙止将他捉住。只是那位公孙夫人一心想要公孙谷主的性命,公孙夫人去杀他时,却又被他临死反扑,两人一起丧命,同归于尽了。绿萼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又不想再待在绝情谷,便拜了我为师要随我一起回终南。我见她实在孤苦无依,又知她身世可怜,便应允了她。至于那绝情谷,却是交给了公孙谷主的大弟子樊一翁来打理。”
尹治平点点头,感叹了一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说罢,抽出腰间的银龙剑道:“好了,咱们开始罢。”
“好,看剑!”小龙女也没再多言语什么,闪身欺进,两柄剑便直刺了过来。
尹治平手中银光乍起,凝神相接。
“叮叮”两响,小龙女手中的君子、淑女二剑与他手中的银龙剑拼撞了一记后,便即抽身而退,然后低头看向手中的两柄剑,检查是否有缺口裂痕。
虽然她知道自己手中的两柄剑也同样是可分金断铁的宝剑,但与尹治平手中的那柄银龙剑相比,究竟哪个品质更佳,剑锋更利,这在未曾对拼过之前却也是个未知数。所以她先拼试了一记后,便立即察看,如果这君子与淑女二剑仍是不及尹治平手中的银龙剑,那今日这一战也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这一看之下,发现自己手中的君子与淑女二剑丝毫无损,不由心下一喜。再转头去瞧尹治平手中的银龙剑,发现对方的剑上也是丝毫无损,这三柄剑倒是不相上下,互不相让。
兵刃上既已不吃亏,小龙女心下再无担忧,又再放手进击。尹治平也又一提手中长剑,再次凝神接战。
通过刚才小龙女与赵志敬的交手,他已看出来小龙女现在的剑速确实比两个月之前两人交手时,有了提升与进步,而且剑法施展起来,也更加熟练与精妙。不过他这两个月间也有进步,现在与小龙女相比起来,却还是在伯仲之间。
这一交上手,他发现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两人的剑速上,仍然是不相上下。虽然都各有进步,但却也谁都没有超过谁,仍是个互相奈何不得的局面。这一打起来,实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听得“叮叮叮”的三剑交击声不绝于耳,两人的长剑都在身周舞得幻出一片弥漫不散的剑影。
小龙女手中是两团黑气弥漫,好似不断变化的浓墨乌云,而尹治平手中则是一团银色光影绚烂,有若不断闪烁的电光。两人一边乌云,一边电光,竟是合了个乌云聚电,而两人手中长剑击刺之快,更是一片片剑雨飞洒。
两人的出剑都是极快,没过多久,便已交手超过了一百招,但仍是个不分胜负高下的局面。再又约摸将近两百招时,尹治平却发现小龙女出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稍一思索,便即明白,小龙女现在虽然已经练成了《玉女心经》,但内力方面,终究还是其弱项。古墓派的武功本就并不以内力浑厚见长,《玉女心经》也是同样延续了这一风格。虽然与古墓派的其余内功相比已是要深厚了不少,但跟全真派的《全真内功》与《天罡正法》比起功力浑厚来,还是要有所不如。
尹治平这时已经是练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三层功夫,内力深厚上却是要强过小龙女许多,而小龙女又是运使双剑,更为耗力。时间一久,自然会消耗不起。这时显然是功力消耗太多,自然慢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