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跟往常一样,来到永安镇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着东区走去,虽说东区是百姓居住的区域没有别的区有钱,可贵在有人情味,西区那些富户们虽然有钱,吃的也好,可让他们施舍你点东西,太难了。
只是还没等他进入东区,便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巨大的喝骂声,光听声音就能听出那股飞扬跋扈的劲。
杨二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到从远处驶来十多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十多位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个个肌肉紧实,眼神锐利,一看就是高手,十多名护卫守护着中间的一辆马车,向着镇子中央的镇长府邸驶去,队伍前面的护卫一面警惕的看着四周,一面驱赶前面的人群。
马车上的人正撩起车帘看向两边,杨叔看着眼前的阵仗,心说,幸亏自己躲的远,不然被这些护卫抽一鞭子,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正当杨二松了口气时,马车内的人看到街边的杨二后,微微一愣,随后叫停马车,队伍前方的护卫队长见此,急忙下马恭敬来到马车旁:“不知镇长有何吩咐。”
张镇长伸手指着那个乞丐问:“你知道他是何人么?”
护卫队长转头看向杨二,仔细看了半天,一点印象没有,转头对着镇长惭愧回道:“属下愚钝,真不记得此人是谁。”
张镇长听后冷哼一声,“你是够愚钝的,此人名叫杨二,当年被老夫抄家,一直对老夫怀恨在心,老夫还以为他早死了呢,没想到此人还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说完不等护卫队长表态,镇长落下车帘,马车重新启动,向着镇长府邸而去。
原地剩下护卫队长及其三名手下,看向躲在路边的杨二,狞笑出声。
杨二看到马车上坐着镇长时,心说不好,急忙分开人群就要逃跑,可还是晚了一步,张家护卫在镇长走后,如狼似虎的冲到杨二面前将他围住。
杨二看着凶神恶煞的四名护卫,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心虚道:“几位大爷,不知拦住老要饭的有什么事么?”
“有没有事你不知道么?”护卫队长意有所指的看着杨二,随后看着附近的围观群众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都带回衙门去,赶紧滚蛋。”
围观群众听后,轰的一下四散逃跑,一会的功夫,此地只剩下他们五个。
杨二见此情况苦笑一声,双腿弯曲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永安,再也不让张镇长看见我。求你们了。”
“你要能早这样想,还至于让我等挨骂么。”护卫队长根本不为所动,上去一脚将杨二踹倒,接着拿出腰间的水火无情棍,对着杨二打了下去。
另外三名护卫见此,冷笑一声,加入到打人的阵营之中,安静的街道上响起杨二的惨叫声跟求救声。
对杨二这种普通人来说,根本扛不住四名护卫的攻击。
护卫队长手持水火无情棍只打了两下,便看到杨二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
站在杨二面前的护卫队长看着身上染血的衣衫,愤怒的对着杨二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倒地后的杨二,挣扎起身跪在那里,还想求他们放过自己,他现在不想死,因为他还要照顾平安,平安需要他,如果说以前自己是在等死,现在却想好好活着。
护卫队长看着跪在那里的杨二,嗤笑道:“杨二,你就不能有点骨气么?那好,如果你给大爷们磕一百个响头,大爷们就放过你。”
三名护卫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杨二听了却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只磕了几下,额头处就磕破了,可杨二却不敢停下来,继续给四名张家护卫磕头。
护卫队长见此,厌恶的撇了撇嘴,手持水火无情棍来到杨二身边,看着还在磕头的老家伙,举起手中短棍,狠狠的砸在杨二的脑袋上。
咚的一声闷响,杨二感觉后脑一疼,差点昏过去,对方这一击,让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强挣扎起身,看着眼前的护卫队长,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一场根本不算战斗的战斗结束了,杨二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看着城外,嘴里不停吐出的血沫已经让他无法再说话,可他却在心里为平安祈祷,祈祷他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好好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想着为自己报仇,将学会的杨家医术发扬光大......
杨二想着想着双眼逐渐迷离,渐渐身体上的疼痛感消失,眼前景物渐渐变换,冰冷的街道消失不见,父亲,母亲,出现在面前,对着自己微笑招手:“二子,别睡了,该跟爹娘走了。”
爹....娘...我来了........
白天平安将家里的卫生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忙完已经傍晚十分,心里想着杨叔应该快回来了,等他看到自己一天的成果,不知道会不会惊叹出声,每每想到此处,平安便会笑出声,可一连等到深夜,都没见杨叔回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平安心里产生。
期间他想到杨叔可能有事耽搁了,导致城门关闭,明天一早就回来了,自己不用担心,一觉醒来,杨叔就会出现在身边。平安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
一直到子时,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平安决定去城外等,等开城门,第一时间进去寻找杨叔。想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心,穿上鞋向着屋外跑去。
深夜的城外,死一般的寂静,弱小的平安,颤抖着双腿,忍受着内心的恐惧,向着城外走去。
战战兢兢来到城外,看到城墙上亮起的光柱,内心的恐惧感渐渐消失,平安看着自己停止颤抖的双腿,暗骂自己没出息,一个大男人竟然害怕走夜路,胆子也太小了。
平安来到城门口处席地而坐,看着四周的景色,心中的烦躁渐渐消失,一直等到天光微亮,镇子附近一些村子中的村民,赶早来这里做小买卖的一大帮人缓缓向着此处走来。
等他们看到坐在城门边的小乞丐时,纷纷嗤笑出声,有的更是出言讥讽:”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勤快的乞丐,你小子要真有这勤快劲,还用得着要饭?我看你小子是准备去镇里偷东西吧。”说道最后一大帮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哈哈大笑。
平安见此,微微侧身,不去看他们,他当年在土匪山寨当了半年傻子,什么样的嘲讽没听过,比这难听的平安都能做到不为所动。更何况一帮村夫的嘲讽了。
可平安忘了,他现在扮演的不是傻子,这些村民见小乞丐侧着身体,不理他们,瞬间让他们那可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砍柴的樵夫更是走上前去,对着平安踢了一脚,怒骂道:”滚一边去,乞丐还想占好地方,老子看着你这样的就烦。滚滚滚.....”一连三个滚字出口,樵夫用担柴的扁担捅了平安三下,将他捅了出去。四周那些看客见此,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平安低着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劝自己冷静,心想城门马上就要开了,进去找义父要紧,连续跟自己说了三遍后,冷静下来,低着头向后走去,将前面的位置让给这些村民。
平安的做法,让这些糙汉们对他更加不屑,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消失了。
两刻钟后,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前方之人,速速给本大人让开。”
平安听后微微转头,看着远处烟尘四起,三位身穿军服的官兵骑着战马,向城门处疾驰而来,平安赶紧让开身形,将官道让给身后的官兵。
这是所有国家统一的律法,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军队出现,老百姓就要将官道让出来,先让军队通过。
平安速度快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有,向旁边走两步就行了。
可前面那些村民都是来此做买卖的,等他们听到后方的喊声后,着急忙慌的扛起东西,正要躲开,却见三位官爷已经越过平安来到他们身边。
为首的军人见这些人磨磨蹭蹭,冷笑一声,抬手举起手中的马鞭,猛的一挥,一道乌芒闪过,啪的一声脆响,最后那位村民直接被抽飞。
三位军人继续前行,手中的马鞭连连挥舞,城门处这些村民被三人抽的四处乱跑,城门口那位砍柴的樵夫,由于跑不出去,差点被三位军人抽死。
此人也算有点小聪明,身体一跃,跳到门洞内的墙壁上,双手死死扣着墙砖不让自己掉下去,算是躲过一劫。
三位军人来到城门前,对里面大吼:碧血城血狼军来此公干,速速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城门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到一分钟,城门缓缓开启,三位军人催动胯下战马向着镇内疾驰而去。
城外遭遇横祸的众位村民,一个个心有余悸的看着远去的三位军人,低声说着倒霉,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
被打的最惨的那位樵夫,看着散落一地的柴,以及伤痕累累的自己,低声怒骂:“都怪那个该死的小乞丐,如果没有他,自己顶多挨一鞭子。哎呦,疼死老子了。”
平安没时间看这些目光短浅之人,他从这三位军爷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那就是参军,或者说是进入朝廷,获得权利。
以他现在的阅历只能想到这些,不过只要找准方向,才能有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