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说得脸上出现了狼狈又愧疚的神色来,他像是要解释般地说道,“烨儿,朕是真的么想到有人用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害皇后,你相信朕。朕每天都去看她,御医也每天去问诊的,就是查不出来皇后她究竟染了什么样的病。
萧霖烨才不想听皇上的解释,“你现在心疼愧疚有什么用?母后一次又一次差点被你后宫的女人害死了,你根本就护不住她,既然这样,你还不如让母后去守着皇陵呢,哪怕是清苦地过完这一生也是好的,至少能保得住她的性命。”
太子凛冽又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瞪着他,丝毫不掩饰他的怨恨和失望。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萧霖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到最后竟然有暗红色的鲜血从唇角流了出来。
他拿着洁白的帕子,若无其事地将那鲜血给擦去了,清冷又失望地说道,“如果父皇护不住母后,那以后就让儿臣来护着。反正父皇后宫那么多女人,少了母后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霖烨像是极力地隐忍着暴戾之气,发狠地说道,“但是害我母后性命的人,我一定要查出来,绝不会轻易地饶过她,哪怕拼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哪怕拼了儿臣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盯着萧冽,以为愤怒至极,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儿臣狠话先撂在这里了,到时候父皇可别怪儿臣手段狠辣翻脸无情!”
“烨儿,你母后的事情朕也很心疼愧疚,这件事情就算你不说,朕也会想办法查出真凶来,还你母后一个公道。”
萧冽都不愿意去看那些可怕的水蛭,直接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将这被子拿下去烧了,不要再留这些恐怖的虫子在这里。”
太监很快就处理了这些恐怖的玩意,转眼之间就拿下去焚烧得干干净净。
“你母后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
萧霖烨眉宇之间全是戾气,“父皇觉得那帮庸医能查出些什么来吗?是儿臣去了神医府想请那位老祖宗来给母后诊断的,那位老祖宗不想踏进后宫,就让了他的女徒弟,就是那个许沐晴她来给母后检查诊断才查出来的。”
“那么多的水蛭再吸母后十天半个月的鲜血,母后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皇上威严的脸上流露出强烈的心疼来,还有一阵阵后怕,“许沐晴那丫头医术的确挺好的,有她给皇后诊断,比那些御医方便多了。你母后没事就好,朕会让御医每天替她调养身体,一定要把她的身体调养回来。”
他想到那些令人发指的手段,又气得跟什么一样,“究竟是哪个这么狠毒,竟然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来害皇后,朕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将他千刀万剐!”
不管皇后怎样,都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绝不容许别人算计皇后的性命。
萧霖烨却在心里嘲讽地冷笑一声,对皇上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不信。
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光用脚指头想,他都能猜到太后跟这件事情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不信皇上要是查出来了,还真的能将太后给千刀万剐了?
萧冽被萧霖烨的眼神看得心虚,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朕说的是真的。走吧,朕陪你去看皇后去,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萧霖烨真想一拳头打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去,他还有脸问。
“母后昏迷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父皇哪怕去凤鸾宫看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既然父皇说了会严惩凶手,儿臣希望父皇能说话算数,别再伤了母后的心了。”
萧冽却一脸坚定地说道,“皇后病得那么严重,朕当然要去看啊,朕还要问许沐晴怎么调养皇后的身体呢。”
父子俩一起走出了御书房,在太监的陪同下去了凤鸾宫。
“烨儿,这件事情是朕疏忽了,朕对不起你母后,你别恨朕。”
他一面说,一边看萧霖烨的脸色,看到他脸上弥漫着惨白之色,看起来很像是病入膏肓,就连走路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放心了不少。
萧霖烨看样子活得不长了,要是死得越来越快那就更好了。
这也是他能容忍萧霖烨跟他说话很不客气的原因,毕竟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必要跟他计较太多不是?
到了凤鸾宫里,皇上直接招了招手让许沐晴站到他的面前来,“皇后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性命危险了?”
“回皇上,娘娘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在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精心调养,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不然哪怕是臣女都无力回天了。”
“需要怎样的药材你尽管说,只要是对皇后的身体有益的,都给皇后补,朕想看皇后又恢复成曾经的模样。”
许沐晴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萧冽的真实面目,估计真的要被他这副痴情的样子给打动了,不愧是除掉了众多皇子笑到最后的人,这演技简直是一流的,她都相信得不行了。
“也不能立刻就大补,只能用温和的方式慢慢来。皇后现在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一下子猛补身体反而承受不住,不如用温和的方式,每天用药膳调养,多做些补血的食物。猪肝汤啊,红枣汤啊,猪血鸭血,熬些营养的粥,循序渐进。”
皇上毫不犹豫地说道,“许沐晴你开药膳的方子还有补血的方子,朕每天让人对着药方做菜熬药。”
许沐晴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让宫女准备了趣÷阁墨纸砚,她飞快地在纸上写了药方和食谱,还写了很多的注意事项。
皇上在床沿边坐下,握住了皇后冷冰冰又蜡黄的双手,眼底的痛苦和难过浓郁得都化不开。
“皇后,朕对不起你,让你被人害成这样,都是朕对你太过疏忽,那些御医也太没用了,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快点醒来啊,曾经你不是说想去看牡丹花吗,朕带你去牡丹山庄看一望无际的牡丹花好不好?”
萧冽看着妻子的病容,哪怕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蜡黄蜡黄的,他依然觉得她沉睡的样子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让他爱而不得,紧紧地揪痛着他的心。
他爱她那么多,却也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之中。
至高无上的帝王心里涌过一丝苦涩,娉婷她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肯打开心扉,是不是恨他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然而等了很久,皇后也没有醒过来,皇上那边还堆积了很多的奏折,他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珍珠,等皇后醒过来了立刻派人去告诉朕。”
皇上深情又眷恋地看了一眼心爱的女人,带着人离开了凤鸾宫。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对萧霖烨说道,“烨儿,朕会让德妃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你放心。”
萧霖烨清冷又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儿臣期待父皇快点揪出凶手来。”
等到皇上离开以后,许沐晴也起身向萧霖烨告辞,“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臣女就先告退了。”
“孤送你吧。”尊贵俊逸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许沐晴想要拒绝,让他留下来陪皇后的,然而对上男人不放心的眼神,她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了。
到了马车停靠的地方,她仰头看着他,轻声地说道,“殿下,就送到这里吧,臣女有侍女保护着,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萧霖烨其实舍不得她离开,他想让她陪在身边,然而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路上小心,保护好自己。”他听见自己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直到许沐晴坐上了马车,车子离开了皇宫,萧霖烨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朝着凤鸾宫走去。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宫殿里,皇后安静地躺在床上,依然在沉睡着,脸色依然虚弱,透着死气沉沉。
萧霖烨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凝视着最疼爱他的娘亲,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娘,你现在承受的这些苦,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承受。
总有一天,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会将那些伤害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将她们推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德妃得到皇上的命令开始去调查有人谋害皇后的事情,萧霖烨也不甘示弱,同样派人秘密地调查了这件事情。
他的效率自然是很快的,不到两天的时间,他的人就在浣衣局里揪出了将水蛭藏在锦被里的宫女,又顺藤摸瓜地揪出了指使她这么做的人。
一番严厉地用刑以后,涉及谋害皇后的案情全部都浮出了水面来。
背后想要害皇后性命的人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那些水蛭则是睿王萧霖策派人从炎热潮湿的,和南越国交界的地方秘密带回来的。
这些水蛭没有毒,不会立刻要人的性命,然而长期的吸血,又有那么多只,哪怕是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承受不住,更别说皇后这么个柔弱的女人了。
萧霖烨带着满身的怒气,不管不顾地杀到了宁寿宫去,在看到孙嬷嬷的时候,厉声怒道,“将孙嬷嬷这个老毒妇给孤抓起来!”
他身后跟随着的侍女硬闯宁寿宫,直接将阻拦他们抓人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掀翻在地上,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孙嬷嬷。
太后看他来者不善的样子,脸色变得很是阴沉,大声说道,“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硬闯宁寿宫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孙嬷嬷被反扭着手扣在后背上,她吓得脸色都白了,身体抖如筛糠,发出尖锐而凄厉的惨叫声,“太后救救奴婢啊。”
萧霖烨懒得再跟太后做面子功夫了,他冷声说道,“孤的人查出来这个老毒妇指使人在皇后的锦被里放了十几条水蛭,折磨了皇后一个月有余,差点要了皇后的性命。”
“太后,这种敢谋害主子的恶奴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害怕哪天被她下毒,被她一把剪刀刺穿你的咽喉彻底地送命吗?”
年轻又尊贵的男人眼底有着强烈的杀气,有理有据,咄咄逼人的问道。
太后阴沉着脸地训斥道,“一派胡言!孙嬷嬷一直在宁寿宫当差,对哀家也是忠心耿耿,她哪有时间去谋害皇后?哀家看你是心情不痛快故意来找茬的吧。”
“太子,凡事要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
萧霖烨懒得跟太后在这里纠缠下去,“她是不是犯罪,不是太后你说了算,也不是她说没害人,就真的是没害的,证据证人都有。你要是有异议,那就去跟父皇说吧。带走!”
满脸冷若冰霜的侍女扭着孙嬷嬷带离了宁寿宫,也不管孙嬷嬷痛得不停地嗷嗷叫。
太后看萧霖烨竟然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气得七窍生烟,不停地在身后大声地喊道,“萧霖烨,你给哀家站住!孙嬷嬷你一定不能带走,你不能带走!”
萧霖烨这时候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听她的话,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太后又气又急,厉声对身边的宫女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凤撵,跟着他们上去!”
饶是太后,这时候心里也升起了强烈的害怕来,水蛭的事情若是皇上知道是她在背后指使的,皇上心里肯定就更恨她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母子之间会不会反目?
萧霖烨不仅将孙嬷嬷,还将浣衣局涉案的宫女,还有偷偷将水蛭带进宫里经手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押到了皇上的面前去。
“父皇,谋害母后性命的人已经揪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萧霖烨年轻气盛,直勾勾地瞪着皇上,“皇祖母她想要母后的性命,父皇你打算怎么处置皇祖母?”
太后在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就听到萧霖烨说的最后一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萧霖烨你在血口喷人,哀家什么时候谋害皇后的性命了?你现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连哀家都敢污蔑了?”
身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太后真想撕烂萧霖烨的嘴,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萧霖烨冷声说道,“儿臣只相信确凿的证据,从不会污蔑别人。太后你想要母后的性命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还想要将母后直接杖毙,这次又用这种卑鄙恶毒的办法来害母后。”
“我就是不明白了,母后她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竟然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她的性命?她虽然是皇后,但凤印是握在你的手里的,她一点实权都没有,在后宫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来,你就那么容不下母后?”
“证据在哪里?太子,你竟敢用这样的态度跟哀家说话,你这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你就不害怕被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太后直接将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了萧霖烨的头上,“皇上,哀家从来就没有要害皇后的心,你别被他巧言令色给欺骗了。”
萧霖烨直接将那些证词,还有来往的银子,包括装水蛭的瓶子等物证全部都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这是浣衣局宫女和太监的证词,这瓶子是睿王的人带进来的,也是先送到了宁寿宫里给太后过目,才被藏在了凤鸾宫的锦被里。”
“孙嬷嬷之前从不踏足浣衣局,这短短一个月以来,她每隔三天就去一趟。她命令人将水蛭藏在锦被里的时候还被人见到了,证词都摆在眼前了,还敢狡辩?”
皇上看着那些证据,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里闪过幽暗不定的光芒,等他看完证词以后,全身的怒气控制不住地蔓延开,他不想再听那些人的辩解。
“来人啊,将谋害皇后的这些恶奴全部拉下去杖毙!”
那些涉及谋害的宫女和太监吓得面如土色,不停地哭着,“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啊。”
然而皇上既然下了命令又怎么会有更改的道理,他阴沉着一张脸,“太后,你真的太过分了,请你这段时间待在宁寿宫养病,别再出来了。”
太后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听到的,“皇上你竟然敢这样对哀家,你忘了当初最艰难的时候,是哀家一直在你身边陪着,想办法把你从泥泞里拉了出来吗?怎么,现在有了心爱的女人了,就这样欺负娘亲,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
“有些事情还是别说得太明白比较好,省得大家都尴尬,母后你说是不是?”
皇上的眼底覆盖着一层冰冷的寒霜,很明显是动怒了,“朕不希望再有下次,不然母后就不是在宁寿宫里调养身体那么简单了,而是因为太过思念先帝,就去守着皇陵陪着先帝过后半辈子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两句话,太后却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来人,送太后回宁寿宫休息,没有朕的命令不能再踏出宫门一步,围着杀无赦!”
皇上的声音威严而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意味,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对她说道,“太后,请回宫吧。”
太后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泪都飚出来了,指着皇上愤怒地说道,“你竟然敢软禁哀家,萧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竟然觉得凤鸾宫里的那个女人比哀家还重要,哀家真是白生了你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不信你就睁大眼睛等着瞧好了!”
皇上神情没有丝毫的松动,不卑不亢地反击回去,“那还不是母后做得太过分了,连皇后都容不下,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前朝那些大臣怎么看你,你让百姓怎么说你?”
“太后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尽管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对于后宫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太多了吧。禁卫军,将太后带回去!”
一阵喧嚣以后,御书房终于恢复了平静。
皇上看向萧霖烨,“烨儿,对于这个处决结果你满意了吧?朕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母后,请你相信朕。”
萧霖烨平静地说道,“母后接连两次差点丢掉了性命,你觉得儿臣心里这股怒气能消得掉吗?是皇祖母她一直对母后心存怨恨,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将母后置之于死地。”
“儿臣自然不敢对皇祖母怎么样,但是儿臣真的不想母后在后宫连性命安危都得不到保障。母后是儿臣最疼爱也是最在乎的人。”
说到最后,他情绪波动得厉害,眼底好像有着丝丝缕缕的红血丝,即使他极力地掩盖着难过,依然流露了出来。
“还有睿王和淑妃,在这件事情里也脱不了关系!母后只有个皇后的名头,儿臣又拖着一副病怏怏的,随时都能断绝性命的身体,为什么他们还这样对母后?”
萧霖烨低垂着眼帘,声音不太大,却透露出强烈的怨恨和绝望来。
“朕答应你,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次是朕疏忽了,让你母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朕心里也很难过。烨儿,这件事交给朕来处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别再管了好吗?”
萧霖烨将难过而破碎的情绪敛去,“只要母后能恢复健康,别的事情儿臣都不在乎。这几天儿臣冲撞了父皇,还请父皇责罚。”
他跪了下去,一副任由皇上处罚的真诚模样。
萧冽心里堆积的不满和怒气全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朕责罚你做什么?你母后是你最爱的人,何尝又不是朕最爱的人?我们的心情都一样的。”
“不过烨儿,这件事情朕希望到此为止。过段时间会有南越国,西戎国,北狄国等周边好几个的国家的使臣进京,给朕和太后祝寿,整个后宫朕希望表现出和睦祥和,稳定富强来,你负责接待使臣,请你别让朕失望。”
萧霖烨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眉宇之间流露出强烈的痛苦来,他拿着帕子捂着嘴,好一会平复了情绪才说道,“若是儿臣的身体能够撑得住,儿臣一定替父皇排忧解难。”
皇上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烨儿,你的身体不要紧吗?需要御医现在再给你开新的药方把身体调养好吗?”
“儿臣的身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不是那么容易好的,父皇请放心。”
萧霖烨眼睛里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那儿臣先回去了。”
“好好休息,你母后的事情既然已经惩罚了凶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别总是想那些沉闷的,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皇上在他离开之前继续叮嘱道。
“是,父皇。儿臣告退。”
在萧霖烨离开以后,皇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胸腔里有一股强烈的怒气涌了上来,拳头都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去宁寿宫。”
太后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知道他心里最爱的是皇后,还敢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害他的妻子,就差一点点,娉婷就彻底地断送了性命,彻底地离开他了。
现在想起来,萧冽都一阵阵后怕,心里的那股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太后掌控欲太强了,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的意愿走,可明明梁国的江山社稷是他的,皇位也是他的,凭什么要一切都听太后的,他才是主宰!
到了宁寿宫以后,太后看到若无其事的皇上,气得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地往萧冽的身上砸过去。
“你究竟什么意思?为了凤鸾宫那个女人是不是连哀家都要杀了啊?萧冽你现在够能耐的啊,是不是当皇上久了,就觉得谁都要臣服在你的脚底下了啊?”
“萧冽,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哀家运筹帷幄,还用利益许诺让大臣们帮你,你能顺利地登上皇位?你现在成功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连老娘都要软禁了是吧?若不是哀家,你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定呢,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太后指着他的鼻子,控制不住地骂骂咧咧了起来,委屈得眼泪控制不住地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早知道你是这样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哀家当初就应该多生两个儿子,这皇位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来。”
萧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压抑着烦躁和愤怒地说道,“好了别再说了,你给朕闭嘴!”
他的声音很大,气势也很足,就连太后都被他吓了一跳,眼泪止住了,幽怨地瞪着他。
皇上对身后的随从说道,“你们都退下去,朕有些话要和太后好好地说说。”
很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宫殿里就只剩下皇上和太后这两个尊贵的主子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僵硬得让人很不舒服。
最终还是萧冽率先服软,语重心长地说道,“母后,你就不能好好地颐养天年吗?你都那么老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娉婷她在后宫就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她碍不到你什么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将她置之于死地呢?”
“她对朕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和威胁,你以后别再害她了好不好?朕真的很爱她,这是朕唯一爱的女人,要是她死了,朕的人生又有什么乐趣?母后,你别那么容不下娉婷好不好?”
太后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她不就是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哪怕查出来了水蛭的真相,皇上也不会真正地跟她反目成仇,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吗?
“哀家就是看不惯她那狐媚的样子,她故作清高,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你却贱兮兮地将所有的稀世珍宝都捧到她的面前去,她黄娉婷凭什么?她哪里值得你那么爱?”
她儿子魂儿都被凤鸾宫里的狐媚子给抢走了,她能不怨不恨吗。
“可能是朕欠她的,所以这辈子才需要偿还她吧。母后,你心胸放豁达一些,别再这样做了。烨儿他脾气上来谁也降不住,别逼得他做出伤害你,让你后悔不堪的事情来。”
萧冽想到曾经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的萧落,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哪怕时间已经变得很模糊,他仍然有些心虚和害怕,也有着很强烈的怨恨,恨他扎根在黄娉婷的心里那么久。
“你还好意思提萧霖烨呢?那个孽种都不是你的血脉,你还留着他做什么?黄娉婷那个贱妇也是,她怀了身孕竟然还敢来勾引你,混淆皇室血脉,她不该死吗?”
太后的脸因为愤怒而狰狞地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至极,“哀家真想把她扔到狼窝里喂狼,你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件是让哀家满意的?”
她因为生气,胸口一起一伏的,瞪着萧冽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的意味,“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那么多的名门贵女你不爱,非要爱一个残花败柳。你还让萧霖烨那个孽种贱种当太子,你是想气死哀家是不是?”
萧冽现在做事情真的越来越不靠谱了,就算是太后,都想要撬开他的脑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母后,你别再对萧霖烨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好吗?既然太子已经立了,他又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朕也没有办法废黜他啊,这不是引起朝廷动荡不安吗?到时候又引起新一阵的血雨腥风,那样怎么行呢?”
太后听到萧冽这番话,气又不打一处来,唇角扯出了一丝讥诮的弧度来,“说来说去,还不是被黄娉婷那个贱人勾去了魂,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用太子之位哄她开心呢?”
“不过萧冽,人家领你的情了吗?黄娉婷那么多年正眼看过你没有?连儿子,她也愿意生萧落的,而不是你的!你那掏心掏肺地对她得到了什么?她要是给你生了儿子,哀家还能多高看她一眼,只可惜,你看她生了吗?她心里指不定有多恨你呢!”
皇上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打断了太后的话,“够了别再说了!朕不想听你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的,总之你以后别再伤害皇后,更不能勾结萧霖策来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的!”
“还有,母后你让萧霖策死了那条心,二十年之内,我都会活得好好的,他的皇帝梦不可能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