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时轶发现顾席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笑,明明她说的话完全没有笑点。
“没什么。”他缓缓摇头,眼底的笑意始终如湖面涟漪**荡荡。
“areyousure?”她侧头撑颚朝他瞪大眼睛发出来自灵魂的拷可。真的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他嗯长了些音,似乎在思酌,最后对上她的眼睛,温脉而又专注,“看见你我就安心,也就开心,这算是个理由吗?”
时轶哑住,而后默默转回头看向火车站的报时表,略微有些讪讪,“算吧。”
其实这句话,很普通。但不知为何,被顾席认真说出来,就平添了好几分情调。
悄悄掐过自己大臂一把,她骂自己: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才对阮渊敏感完,这下怎么又对顾席敏感了!
“开始检票了,我们走吧。”
突然听到顾席的起座声,时轶的思绪不偏不倚又跳回了阮渊两个字上。
大概……自己就这么走了……他还是会有点担心的吧……
可是,他现在分明和倪曦处在暧昧上头期,哪里还会像当初一样百分之百关注自己呢。
手用力捏过行李箱提手,她随即走上前和他并排:“我们这车还挺准点。”
七分钟后。
原本平静的火车站突然嘈杂起来。
不少正在候车的人都站了起来,对刚冲进来的一个人指指点点。
“我的天啊,我没眼花吧,那好像是阮渊???”
“啊啊啊啊!是的是的!就是崽崽!哦我的天那,我的嗷嗷嗷嗷,快扶我一把,我要晕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难道这火车站有戏要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阮渊迈开长腿已然将这整个火车站搜刮了好几遍。
因着幅度大,他的脸颊生出了醒目的绯红,额边和鼻尖都挂上了细细的汗珠。
“嗷嗷嗷!这盛世美颜,受不鸟了受不鸟了我需要吸氧!”
“嘤,我家崽崽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出个汗反而更迷人了!”
“誒,你说他等下会不会过来和我们可好?”
“应该会的吧,如果可以,呜呜呜我好想用我的小猪蹄去握握他那双漂亮的手。”
很多少女的眼睛亮得堪比高压电,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疯狂的臆想之中。
丝毫没有留意到被一层层人群围堵住不能再有所动作的阮渊,睫羽微垂,唇瓣一点点收紧,周身都开始云聚起了裹带电流的飓风。
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吵,越来越吵,吵到了他的心里!
聒噪聒噪都是一群废物!只会阻碍他的废物!
这些废物要来做什么,不如就都一次性清理掉吧,这样就没人能阻止他找到姐姐了!
“让一让都让一让!”
人群忽然被冲开,李子庚及时和保镖赶了过来。
“阮渊!你怎么一个人就这么冒冒失失过来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大的影响力吗?!”
好不容易挤到了自家艺人的旁边,李子庚气的整个身子都直哆嗦。
就在十几分钟前,阮渊还在拍摄一个公交车公益广告。
但在看过响起了特别关心提示音的手机后,一言不合就甩了所有工作人员跑掉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当时有多难堪!所有工作人员都质可我!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补拍!”
李子庚一边咆哮一边伸出了手要拽着这小混蛋离开。
但就在这时,阮渊蓦然转身手指攀上了他的卫衣带子。
李子庚一下变得呼吸困难,可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卫衣带子被阮渊给收紧起来。
更是因为!看到了这厮眼中的煞戮血色!
不过由于阮渊的动作幅度不大,再加之十几个保镖的严密保护,所以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他们两个面对面。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李子庚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再次开口很是磕磕绊绊。
但并没有得到对面人的回答。外界的嘈杂和内部的安静,逐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恐惧的氛围。
他只好努力掰开他的手指,吞咽有些发疼的喉咙,“你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你。你来火车站是想干什么,找人吗?是谁走了?”
阮渊终于神情微动,似是回了些意识,有些喃喃,“……时轶走了。”
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暴冷,“她和顾席走了。没告诉我去了哪里。”
李子庚一下子醒了水。
努力控制住两腿的发软,他道:“现在这动静闹这么大,时轶都没有出现,可见是已经离开这里了。你别急,我们可以回去慢慢找,现在很容易就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人的。”
“她和顾席的手机都关机了。”
阮渊突然松开手,嘴角挂起了一丝嗜血般的笑。
“好啊,很好啊,这么简单就想抛弃我了么……”
李子庚听得心惊肉跳:“你……你想干什么,你可是公众人物,不能胡来。”
阮渊低笑两声,而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道,“从今天开始,我的活动全部取消。找不到时轶,我就不开工。”
“你疯了?!这是要赔很多违约金的!而且时轶如今本来就有些牵连到你了,你还!”
“牵连?”阮渊咀嚼起这一词,忽地笑出声,如同深井里泡久了的铃铛晃动起来,闷闷重重鬼影重重,涌流着潺潺冷意,“我现在……只想拉她一起下地狱。”
翩浆古镇。
六个出名景点,被时轶和顾席打卡过了五个。
而此时,距离他们踏上这偏远地区已经过去了三天。
“最后一个景点是个月老庙,听说在里面抽到的签还挺灵验的。”
时轶摆弄着一张地图,一边走一边确定路线。
顾席看过去:“往前走个两百米,然后右拐再走个百来米,应该就到了。”
“是吗?那走走看。”
数分钟后,他们果然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这个月老庙,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
不仅匾额掉漆,大红色变成了淡粉色,连旁边的两根木柱顶端都挂了些蜘蛛网。
时轶在仔细打量一番后困惑道:“前头那阿姨不是说,这里有个老人负责吗?人呢?”
“可能有事去了吧,没关系,抽签我们可以自己来。”
顾席说着,已经踏进了这月老庙。
“看来你对姻缘之事还挺感兴趣。”她跟上去,有些打趣。
他跪在一软垫上,合掌闭眼但笑不语。
“你这是在祈祷老天爷给你掉下个美娇娘吗?”
时轶在一旁也跪下,装了个样子合起掌。
顾席在数秒后睁开眼睛,嗯一声,然后虔诚地捧起了面前的竹签筒。
她好奇地望过去,静静等着他摇。
但见他半天也没动,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摇啊。”
“时轶,”他忽然望向她,“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