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赏 倾情(1 / 1)

烛光还在摇曳,窗外已隐隐而现光亮。

天就要亮了,可女子却还是在夜的感知里而不可自拔。

他松开手臂放她在床上,“芯儿,你说,你会是我的奴仆,是吗?”

那样的温情絮语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却是残忍的,想到三年前的梅香,想到那三尺白绫带走了的那女子的魂,他的眸中突闪一片寒光,冷冽无比。

她悠悠躺在软枕上,就在他的手即将要落下那纱帐时,她轻轻一笑,却灿若桃李,“将军,你可知,芯儿的发从未绾过?”

他猛然一惊,猛然想起民间的风俗,想起梅香为他而绾发的那日,他的眉中突现出了一抹不可置信,她骗他的,一定是。

她慢慢坐起,让自己的容颜与他相对,“将军,让芯儿绾一次发吧。”

他凝眸,犹自不信中,却忘记了要阻止她的每一个动作。

女子轻巧落地,站在屋子中央时,却没有直接绾发,而是向着门外道:“送水,我要沐浴。”

心在紧张着,她想要让那温热的水来舒展她的肌肤她的身体,让她干干净净的从女孩而蜕变为女人。

门外,却是无声。

天要亮了,一场大战才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在疲惫中。

“孟广,备水。”欧阳永君玩味的坐在床前,望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女子,他还是看不懂猜不透她的心,那便索性让她开始她的表演,而他,只要享受他的战利品就好了。

此刻,她是他的战利品,是他的奴仆。

吴王走了,是她的求乞。

“是。”门外孟广低应。

孟芯儿依然还站在屋子中央。

很快,水来了,一桶桶的倒入了一个宽大的木桶中,屋子里顿时烟气缭绕,一片薰香。

水满时,孟广关门而去,他看不懂将军,亦看不懂那个女人。

欧阳永君静望着眼前的一切,女子就在他的面前,她并不矫揉也不造作,轻轻的,一件件的抖落衣裳,只听那落地的声音,一声声的象是在吟唱着一首歌。

她把他当做无物,当做不存在一样。

当最后一件抹胸褪去,当她背对着他时,全身光裸而无一物的她拾足而踏入水中。

让那水气刹时就飘荡了起来,雾气腾腾。

欧阳永君还是静坐着,揶揄的笑挂在唇角,“比起婉儿,你还少了几分火候。”

她轻笑,伴着水声一起送给他,“将军,婉儿为你抚琴,为你歌唱了吧?”

“嗯。”其实没有,他却随口就应了,象是故意在气她。

她的手指继续在水中抚弄身子,一寸寸的洗净了自己,一寸寸的看着水中不停泛起的点点涟漪,他却始终没有动,那样子倒是他象极了君子,而她象极了妓子。

她始终笑,不带一丝勉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终于,就在无尽的难耐中,她起身,抖落一身的水珠,披上那挂在椅子上的长衣,踏出浴桶中时,光裸的脚丫在那光滑的玉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带着水的足印。

琴前,她轻轻落坐,“将军,芯儿也抚琴,芯儿也为你歌唱。”

呵,她在还情,还了三年前的他救她的那一场恩情,恩情还了,她就只是他的奴仆,随他随心所欲,再也无心。

湿湿的发垂在背上不住的滴着水滴,她再次的抚起了琴,从《十面埋伏》到《凤求凰》,却是她亲自添的一阙词。

低唱,响在层层帷幄之间,再送至他的耳中,清扬悦耳。

凤求凰兮,凤求君。

许你三生三世的情,

浅吟低唱,

把心抛却。

拈花落鬓绾发起,

从此,

只为君心。

水流淡去云霞满天,

凤求凰兮,心悄去,

再无归期。

……

她轻轻唱着,却无半分悲凄,如花的笑始终漾在脸上,让欧阳永君越来越是迷惑。

她之于他,到底为何?

他突然间竟是揣摩不透了。

琴曲罢,那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内里,她的丰盈,她的光裸若隐若现的撩拨着他的心,这一刻的她,竟是他绝对猜不透半点的那一个孟芯儿。

仿佛是轻舞,是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她可以做到又聋又哑的境界而不被外人扰之。

她的心,从来都是冷的。

他不信她此刻所为,竟是一心要把她自己给他。

会是吗?

会是吗?

他问着自己,竟是有些乱。

长长的发,水已滴尽,她果然就坐在了桌前,一缕缕的梳理的滑如绢丝般的闪着光亮发。

天亮了。

那发,在绾起。

那是女孩变为女子的一种装束,是的,在此之前,他所见的她从未绾起过发,即使,她身为宁王妃。

不信,怎么也是不相信。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飞身而起,他一把扯下那绾住她发丝上的发簪,“孟芯儿,你说,你在骗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信,他一点也不相信。

玉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将军,等我。”她竟是起身将他推送到了床前,让他只如王者一样的等待,等待她把她自己呈给他。

三年前的恩情,便在这一日了了。

她笑,重新再拾起那已被弄乱了的发,再次轻轻绾起,那容颜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竟是淡去了几许青涩。

她起身,面对他时,笑靥如花,“将军,好看吗?”

他怔怔望着,她绾发的样子很美,那饱满的额头甚至让他有了飞去轻吻一下的冲动。

她轻轻向他走去,走过一层层的帷幄,散去一层层的心慌,在心跳如擂中望着他,一眼又一眼。

手指在悄解那随意系在腰间的璎罗,散开时,衣衫轻落,奇怪的,她这样面对他,她身上的血色竟然没有出现,或者,是不会来了吧,或者,她从前那些血色都是在保护她,让她把这唯一的一次留给他吧。

她心里默念,继续穿过那层层帷幄,光裸的脚丫几近透明的让人想要一握。

那风情,虽不抵婉儿的娇媚,却可堪比那晨时花草上的露珠,让人采撷的是圣洁,是干净,是一抹抹的清新。

她是花儿,迎着风向他摇曳。

那一条路,从桌前到床前,短短长长,她却走了许久许久,绾起的发生动了她的眉眼,让她就那般无比诱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身上,血色还是没有来。

那张床,就权当是他与她大婚的喜床吧,不在花轩,就在这绥镇,就在这陌生而又扬激晴的帷幄之中。

她倾身,如妖孽一样的把红唇递到他的面前,“将军,给你。”竟是没有任何的忸怩,仿佛只有这样了,她才做回了她自己。

她是妖吧,她竟没有羞耻的感觉,她真的只想在这一刻给他。

却是换他不动了,甚至连鼻血也忘记了流。

她不给他的时候,他想要。

可是,当她给他的时候,当她赤裸而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天,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修长手指抚上她光滑的额际,“芯儿,你发烧了,你睡吧。”他如是说着,声音竟是有些颤。

亏他从来都是叱咤沙场,从来都是让天也有可能变色的伟男人,可是此刻,他却被女子的所有举动震惊住了。

那个孟芯儿,惜字如金的孟芯儿,她竟在他的面前做了这许多许多,她从不是妓子,他一直知道,就算是轻舞的身份也是穆寒书的所为,龙子非说了,那是为了躲避他的追踪,却不想,她还是没有逃过他。

他娶了她了,也算是明媒正娶,虽然没有拜过天地,却是有花轿有喜房,还有他指点落的红盖头。

她的红唇却没有退缩,别人要了多少次也没有的她,此刻,居然神奇般的还没有血出。

或者,就快了吧。

软语温言,她悄声道:“将军,如果你看到了血,那,其实是假的,将军不必介意,就算是真有不吉,那也是芯儿一个人下地狱,芯儿不会带着将军的。”

唇语。

唇落。

是她的先触到了他的。

她曾吻过,被风竹傲吻过,心头,竟是涌起一片小小的失落,总是,不能给了他全部。

只是,那仅有的几次,还是让她生涩,只是因为那从前的每一次都不是她全身心的投入吧,每一次都在怕着什么,于是,总也尝不到那其中甘美。

她嫁了风竹傲,她助他离开吴国,助他脱离了质子的身份,其实,她并没有错待了他,她唯一错待了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因她而失去了妻子,因她而让家不成家,因她而少了快乐。

欧阳宇凤,欧阳宇靖,那两个孩子的孤单都是她的错吧。

她吻他,带着几许轻颤,却是义无反顾。

或者,不为父皇,她也想要给他这一回了,从她来这绥镇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刻这一天。

只是一切,还未晚吧。

他原本还在诧异,却瞬间就被她的吻而掠去了心魂。

那日的吻只是他一个人的轻舞,而这一刻,却是两个人的共舞。

她似乎不擅于主动,却偏偏就要主动。

那舌与舌的勾缠就在这一刻勾动了天雷和地火,手掌轻带,女子便在吻中而倒在了他的怀中。

馨香满怀,柔软的身子再无遮掩,只无限风情,尽现眸中。

他却不敢看了她了,只轻轻闭上了眼睛,细细绵绵的吻着。

好香。

甜美无边。

“芯儿……”口齿偶尔自由的片刻,他轻呼,还是不相信她会如此热情。

那绾起的发就在不知不觉中散开,仿佛在预示着她女孩的身份从此刻开始就要褪去。

“芯儿,告诉我,那是真的吗?”他还是不信,不信她一直都是干净着的身子。

她却不理他,只一双小手挥弄着,勾起他的颈项时,悄悄拱起的身子送上了两团柔软,“将军,芯儿给你,什么都给你。”

她笑,恩情,就在这一刻了结。

什么如花美眷,什么似水流年。

梅香去了,一切都与她无缘。

他再也隐忍不住,所有的热情就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他忘记了梅香,甚至忘记了一双儿女,他终究还是贪恋了眼前女子的身体,却是为了爱吗?

那般柔软,那般让他只想把她揽入怀中。

“芯儿……”唇齿轻移,从她的唇瓣移到她的颈项,他先是忽略了那两团柔软,而是让她轻仰着头,一寸寸的吻遍她的颈项,而后,是她细致的锁骨,竟是惹人联想无限。

她轻喘,伴着几多渴望。

原来,她也想要做女人,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却总是在那紧要的关头把她还是还原成最初的那个女孩,不想要她长大,不想要她触摸到那个底线。

此刻,血腥的味道还是没有来。

可是,她却情动了。

她含着笑,原来不设防不逃避的把自己给一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会报了恩,会了了这份情。

欠他的,总有一天要还,只是那当日报信的人连他都想不出来时谁,她又如何能想得到呢?

或者,她该问问父皇,她却放走了父皇。

傻傻的孟芯儿,她找不到那人,她就永远都会让眼前的男人恨她。

解不了的愁怨。

不想了,不想了。

让他恨吧,至少恨了,他会舒服些。

他的唇终于移到了她的胸前,手指伴着舌在轻捻着,惹得她一声声的娇喘,带着几许温情。

或者,是真心吧。

那三年,她想过救他,可是她却连她自己也无可保护,于是,她才嫁了风竹傲,做了风竹傲的宁王妃。

有名无实的宁王妃,此一刻,只要眼前的男人,不怕那血,只要他刺破了那层膜,那么,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她给了他第一次,她便还了她欠下他的三年恩情。

拱起的身子弯如拱月,迎着清晨才起的亮光,她清晰的就在他半眯半闭的眸中,就象那草尖上的露珠,惹他一次又一次的品尝。

唇落在那早已挺立的樱红之上,他轻含在口中,许久没有这样的激情了,他甚至忘记了那才胜了的一场仗,此刻,只有身下的女子为最重。

其实,他原本就是要放了吴王的。

抓了他,再放了他,只是给了孟芯儿一次机会罢了。

吴王在,三国鼎立。

吴王不在,魏王必是宣旨命他去讨伐吴国,屉时,楚国坐收渔翁之利,绝对会在魏国兴兵北伐之际,会在魏国国库空虚之际趁机兴兵,到那时,天下大乱。

他不怕打杀,更不怕那一场接一场的大战,相反的,他甚至是期待,是渴望那样的战争,饮血而酣畅。

然而,在经历了许多的战乱之后,在看到一个又一个流离失所的百姓之后,他早已深谙战争的可恶。

战争要的是保卫百姓的安危,而不是让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弄权,他只是要保一方水土,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放了吴王玄风,原本就是他的初衷。

却惹来身下女子如此的乖巧献身。

“芯儿,你真的愿意吗?”唇齿轻咬的一刻,他低声问她。

“嗯,我愿意。”什么也不想,想得只是如何把自己交给他,她在怕在担心,那即将而来的那场血腥。

他会怕吗?

会退却吗?

想着这个,心,竟都是忐忑。

他血脉顿时贲张,他也是男人,正常的男人。

那鼻血的糗事他自己最是清楚。

勾着她的手在他的发间,体验那份梳理时的她手指的轻动,他的唇开始下移,移至她的小腹,那样平坦的地方如果经由了他的给予,是不是就会孕育出生命的种子。

他幻想着,突然间很想要一个她的孩子。

那孩子生下来,也会如她那般总是冷情示人吗?

却其实,此刻的她热情如火。

虽然,还带着几多的青涩,但他知道,她在试图的把自己给他的同时,她也在努力的放松着她自己。

“芯儿,给我。”他轻唤,身体却已在慢慢抬起,一双迷离的写满了情欲味道的眼睛里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只为他的。

她回应的是轻喘,是低吟。

指尖轻揉间,竟是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润染了一朵朵的梅花开。

还有,他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的印迹,那是无数的吻痕,那痕迹告诉她,她从此只为他所有。

她的发丝散落,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即将而缓缓绽开。

他的张扬轻轻抵在她的身上,惹她一片轻颤,却在下一刻间,腿间,传来了血腥的味道,就仿如那一夜,他忘情时看到的那一幕,她的身上,血如泉涌。

他怔住,只望着那血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动作,女人的月事都是这般血如流水一样的吗?

他从未刻意去留意过,可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骇人的让他再也不敢动作了。

孟芯儿醒了,她知道发生的一切。

她的手揽过他的头,让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回吻着他,想要继续挑引他的热情,让他不再望向那血色时,是不是,他会忘记?

此时,他怕的不是女人的月事会带给她的晦气,而是那么多的血,天,她会不会因此而死掉。

“芯儿,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忽的捞起她的身子,“流了那么多的血,你会死的。”

她却一挣,只柔声道:“将军,你怕晦气了,是吗?”

他摇头,“明明不是,我只是不想你死,我还要带着你亲自去梅香的坟前,我要你为她而祭坟。”他突然间清醒过来,所有的意识都已回归,再也不沉浸于女子带给他的那份迷情那份盅惑之中了。

他的话让她的心一颤,他还是恨她的,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时沉缅于情色之中罢了。

她清然一笑,她并不怨他,“哈哈,将军,你怕了,原来你是爱着我的,你根本就不在意梅香的死,她死得其所,死得理所当然。你不是怕了这晦气,你就是爱上了我,所以,你不想我伤不想我痛不想我死,所以,你才要带我去看大夫。”她在激将他,总要走过这一道关坎,她不能每一次都在这最紧要的一刻停下来。

从前的风竹傲是怕那民间的传说,没有男人喜欢在女子月事的时候做着这一切。

那红鲜鲜的血色就仿佛一道符,那符给了她清白,却也让她难为女了。

“将军,我要。”她在求祈着他,她想要解了那一道符,是不是符解了,她就可以自由了心,她就再也不是一个不吉的女子了。

如是想了,她只更加的期待。

他果然被她激将了,那一句梅香一刹那间就打乱了他的心智。

脑海里飘过的还是那飘展的白绫,“孟芯儿,你去死。”

奋力的一送,早已在怒气中忘记了那血色,却不想,只是两两相触的那一刻,那血色竟然神奇般的褪去,褪得干干净净,竟连身下的被子也还原成原色而不染鲜红。

男子却再也止不住那挺身而起的动作了。

紧滞,带着一抹阻碍,让他先是怔了一怔,随便顿是明白了那绾发的意味。

那是真的,从此,她会为他而绾发。

“芯儿……”怨气已去,他只想把她变成他的。

就是这般的矛盾,其实许多时候,连他自己也分辩不清他的心,他对她,到底是爱多了还是恨多了。

疼痛,让她轻皱眉头,可是由女孩而变成女人的那份狂喜却充斥了她的心,给他,她从不后悔。

因为,这是她的自愿。

或者,留了那么久的自己都是为他吧。

眸光里仿佛是三年前那个突然间出现在山洞里的男子,一把飞刀插入了她身前那一个登徒子的胸口,那人倒地的时候,他抱起了惨白了一张脸的她。

那一天,她知道他叫做欧阳永君,他救了她,所偷走了她的一颗心。

却不想,几经的辗转之后,她虽为人妻,却还是只能给他。

那血真的不见了。

那道符解了。

她懂了,那血便是为他而结。

只是从此后,便再也没有了。

而那能保护她的就不再是那鲜血,而是他吧?

他愿意吗?

她来不及想,只能在揪痛中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把那一份痛传递给他而去疏解。

男人的脸惹上红潮,他已久久不动。

他在怕什么?

怕她痛吗?

她才想起一定是她揪紧的眉头吓坏了他。

原来,他也会心疼。

他是爱她的吧。

爱之深恨之切,他只是不知道。

他说她傻,其实他更加傻。

只是梅香,是他们两个人的错,生命去了,留下的就是她与他对梅香的歉然。

她无法解释,因为一切都没有答案,就算是辩解也会成为狡辩,于此,她宁愿什么也不说,只是期待有一天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不会恨她了?

可是他说,他要带着她去梅香的坟前祭坟。

那是怎么样的责罚呀。

不想了,那是以后,眼下,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

她努力舒展了眉头,手臂环在他伏在她身上的颈项上,微喘的气息拂过他的容颜,“将军,给我。”她不迟疑,说着这些的时候甚至不去忸怩,仿佛,他给她就是天经地义一样,仿佛,她就是他的妻。

是的,她是他用花轿抬入了将军府的妻,那块面纱下谁也不知道的容颜,其实就是她。

她嫁了两次,只这一次才彻底的为了女人。

宁王,此生,不是我负了你,而是,我与你终究无缘,还你回了楚国,从此,她只为她身上男子的奴仆,再也回不去那属于宁王妃的日子了。

他缓缓动了起来,却渐渐由慢而快而到激晴无限。

从没有过如此的酣畅淋漓,他竟贪婪的想要让这一刻永远不要走过。

三年前那个就想要揉进身体里的女子终于成为了他的。

虽然,意念里更多的是迷乱,是解不开的一个又一个的结,当然,还有恨。

可是眼下,没有什么比拥有她更让他痛快的了。

终于,在她的轻喘低吟下,在他的一声低吼中,在他与她的合而为一中,他留下了一切,瘫软在她身体上的时候,他甚至在想象着她的小腹中会不会因此而孕育出那属于他的生命来。

会吗?

他突然发奇想,然后趴倒在她的小腹上,倾听着她一下又一下的轻动,伴着的还有她也狂乱无比的心跳。

良久,一抹阳光乍现眸间,刺着他的眼睛轻眯,“芯儿,从此,你只为我而绾发。”

她疲软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所有都太疯狂,疯狂的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孟芯儿只想要睡去,她累了,好累好累。

那闭起的眼睛让他一慌,每一次这样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都是那一次他扼着她的颈项她差一点死去的画面。

“芯儿,你不会死,你不许吓我,你还要还你欠了梅香的那份债呢。”

他的声音惹她又是缓缓睁开眼睛,她笑了,笑在窗外初升的阳光中,“将军,我累了,困了。”

他霸道的摇着她的肩,“芯儿,我许你累,却不许你睡,睁开眼睛,叫我君。”

她乖乖睁开眼睛,象是被他盅惑了一样,“君。”

君子之言,会记你一生一世。

这一刻,只为你的记忆而珍藏。

恨吧,爱吧,总是无悔。

软了的身子如水一样的就在他的怀中。

他才想到,他狂野的要她的同时,那一次次的撞击都仿佛击穿了她的身体一样。

轻轻的扳正了她的身体,把她放在大床的正中央,大手拿起被子正要为她盖上时,那床褥上的点点血色刺痛了他的双眼,那是在那大量的血色褪去之后,在那床上干净无血色之后才又次染上去的,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在他轻动之间的那张床单。

合上被子,掖好了被头,他不再看向那刺目的血色,他嫉妒了那么久,却原来她与风竹傲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真的错了,错的那么离谱。

他轻拍着她的胸口,听着她心跳的时候,他说:“芯儿,睡吧,我会为你守护。”

终于,她守着阳光沉沉睡去。

室内,还飘满着他与她之间激晴荡漾的那份味道,他望着屋子中央的那个浴桶,望着她抚过的那把琴,望着她坐过的梳妆台,她为他而歌,为他而绾发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只是此刻,她睡了,她不设防的睡在他的身边。

伸手接了满掌心的阳光,是不是从此后他的生命里就这样满溢了阳光,再也不用痛了呢?

只是梅香的死,只是,那个告密的人,一切还是无解。

孟芯儿却不肯说,他从未听到过她的辩解,他如何说了,她便如何听了。

此刻,他才想到那一种可能,或者真的不是她说的。

却是谁呢?

想了千百遍,他也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门楣间,一道人影正在晃来晃去,象是龙子非。

这小子,真是多管闲事,不过,也幸亏他的多管闲事,否则,也不会有他与孟芯儿刚刚的一切。

他是有事吧,否则也不会那么急切的不停的踱来踱去。

披衣而起,他细心的拉好了床帐,不想扰了孟芯儿的好眠,更不想让龙子非看到床上女子的娇颜,此刻的他甚至想要把她永远的潜藏进自己的小屋里不被人知不被人看。

推门。

龙子非倏然转身,重重的一拳向他捶来,“欧阳老兄,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得了吗?”

“什么?”欧阳永君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龙子非瞄了瞄欧阳永君的身后,他哈哈一笑,“门关得那么严实干吗,难道还怕我看她不成。”

“是。”他居然就直言了,“是不想你看她。”或者说了,龙子非那一双丹凤眼就多少会收敛一些吧,瞧他盯着门的样子都让他看着刺眼。

“哈哈,欧阳老兄,你吃醋了,是不是?”

“胡说。”欧阳永君把龙子非捶他的那一拳还了,就算是吃醋也不能承认,他是男人,是男子汉。

“那既然你不吃醋,那你就告诉我,刚刚,可得了吗?”

“什么?”欧阳永君还是迷惑不解。

“笨蛋,就是圆房了吗?”非要他说出来那两个字不可,到底是将军,连他文诌诌一次也不许。

“圆了。”他不讳言,“不是你说的吗,她是我老婆,圆房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不恨她了吗?”龙子非纠结的想要问他是不是冲破了那血咒的事情,可是想一想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人家都说圆房了,那就必然是冲破了,这让他在心里多少有些佩服欧阳永君了,或者,是欧阳永君真的与孟芯儿有缘吧。

皇兄他,似乎是做对了。

拍着巴掌,欧阳永君还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时候,他心里就乐开了花。

“我不知道,梅香的事……”

“人都死了,提她做甚,欧阳永君,发现你真的成了老人家了,一点也不浪漫,对了,待嫂夫人醒了,记得让她给我奉茶哟。”乐颠颠的,人家圆房居然最高兴的是他龙子非。

哇塞,他终于帮助皇兄搞定这件事情了。

可是飞跑出门的时候,龙子非脸上的笑容很快就遁去了。

那小子,还是那么帅,惹他心烦。

他跑得好快,却冷不防的一个转弯时,猛然撞进了一个一点也软的胸膛,“唔,好痛,喂,你走路没长眼睛吗?”龙子非抬头,却立刻皱了皱鼻子,“穆寒书,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帝都了吗?”

铁黑着一张脸,穆寒书一把就扯向龙子非的衣领,后者却身子一弯,一猫腰一下子就从那举起的手掌下逃了出去,“喂,你这算是见面礼吗?”他不稀罕呢。

“你说,我师傅到底在哪?”从洛城追到绥镇,一是算出了孟芯儿的还情一事让他忧心,二是要追问龙子非他师傅到底被关在哪里了,他查遍了三王府,三王府的地牢里根本就没有师傅的踪影,害他还与三王的家丁大打出手,结果,却连师傅的影子也没看到。

“不是说在三王府吗?”龙子非反问,他没撒谎的,虽然他的脑门上没写这一句,但他的神情不假吧,他哪里象撒谎的人。

“没有。”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离开帝都的时候天山老怪可是被三王押在那里的。”龙子非直言,他是看不惯三哥的行事作风,要谋反也不能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呀。

“龙子非,你是听谁说我师傅被押在那里的?”穆寒书只想究根溯源,找到师傅才是重要。

“孟芯儿,你看,谁来了?”龙子非两眼笑眯眯的盯着穆寒书的身后看着。

穆寒书一愣,“芯儿,你果然在这里吗?”他转身,看过去的空档,身前的龙子非早已如泥鳅一样的跃过眼前的栅栏,飞快的站在了那院墙。

“喂,龙子非,我已经查出了你的身份了,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害我丢了芯儿又没找到师傅,你害我两头皆空。”

龙子非笑涔涔的站在墙头,他捏着腮帮子扮着鬼脸,“穆寒书,我没骗你,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再有天山老怪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找到他。还有,孟芯儿好端端的,你可以进去那里看她。”指着几步外的那座小院,“孟芯儿就在那间屋子里。”

穆寒书将信将疑,“龙子非,别给我耍诈,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等我再去帝都我就踏平你的八王府。”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想到欧阳永君被孟芯儿独霸着,龙子非竟是脚底灌了铅,这会儿他走不动了,他想看热闹,看欧阳永君与穆寒书面对面的那一刻。

那样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更帅更酷一些。

穆寒书来到了小院门前,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他掐指一算,其实他来晚了,孟芯儿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叹息着,他却还是想要见她一见,这之后的她的命格他什么也算不出了,他只知道会很坎坷,难道是欧阳永君会欺侮她吗?

门前,却站着虎视眈眈的孟广和孟寒,“站住。”

穆寒书哪里会理会他们两个,他连龙子非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两个欧阳永君的贴身保镖呢,“退下。”

谁也没退,甚至相反的,门前的两个保镖一个向他挥过来一拳一个向他扫过来一腿。

一闪一避,顷刻间穆寒书就避过了两个人的夹击,他大声向院子里喊道:“我既然大白天的来了,就代表我是光明正大的来的,欧阳永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屋子里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他急忙冲出门来,生怕穆寒书再几个大声就吵醒了孟芯儿。

“孟广,孟寒,放他进来。”不管怎么样,当初自己的那一掌差点害死了孟芯儿,倒是穆寒书救了她,他也算是孟芯儿的恩人呢,不过这穆寒书的心,他已猜着了,那床上的女子她还真是走了桃花运,竟是有这么许多的人男子为她而倾慕。

院门开了,穆寒书走了进去,他一抱拳,笑道:“欧阳将军,别来无恙。”

“穆寒书,我可是要谢谢你这个红媒,如若不是你那面纱遮面的创意,我说什么也娶不到轻舞姑娘做夫人呢,不过,既然龙公子已经为了她付了你闲情阁的礼金,你就没有必要追过来再将轻舞姑娘讨要回去吧。”他先封口,穆寒想要孟芯儿,那不可能,他不还。

“哈哈哈,欧阳将军,人你已经得了,我穆寒书又岂会再有非份之想,我来,是想要告诫将军几句。”

欧阳永君一愣,为什么他要得了孟芯儿一事,不过转眼间甚至还没过一个时辰就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孟芯儿是妖孽,她就是妖孽。

“说吧,说完了就请离开,我恕不远送。”他不想多听废话,不想吵醒孟芯儿。

“我只说一句。”

“别婆婆妈妈,快说。”

“如果将来你负了芯儿,或者你让她受了委屈,我穆寒书必是不许,我会亲自来带着她走。”那话语中都是坚持与严肃。

“这是我的家事,穆寒书,这还轮不到你管,我放了她父皇,她就答应了从此为我的奴仆,所以我对她做什么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什么承诺也不给,打仗他可以人算强于天算,可是关于感情这回事,什么也说不准。

一说,就破了。

就象梅香一样,转眼既成永别,他却又能怪了谁呢?

“欧阳永君,你才得了人就如此不负责任,你吃我一拳。”穆寒说罢,已一拳就象欧阳永君击去。

窗前,一道人影一闪,女子低声道:“寒书,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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