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絔禾渐渐暗淡下去的双眸,高适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着,剥离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眸子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但是,只有絔禾一个人知道,那双看似还跟以前一样,此时眼底却泛着一股子无奈。
无论心里曾经是怎样的挣扎,此时的高适也只能说上一句。
“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她能理解自己。
本就因为高适没能及时回答自己,眸子有些变得暗淡的絔禾,在听到高适这话以后,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这般模样的絔禾,高适的心在这一刻没来由的一紧,张嘴,有什么东西差点便脱口而出。
然而,老天爷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数十道身影在黑夜里几起几落,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纷纷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其中几人最后在他们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但是,无论那些人最后落下的地方在什么地方,始终都是以他们的房间为中心。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没有一起落在同一个地方的原因,想来也是在防备着高适的暗卫以及扰乱他们的判断吧。
他们来这屋顶本就不是单纯的为了喝酒的,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因此。他们所选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那数十道身影最后的落脚处,而对方去没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絔禾与高适两人的嘴脸同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紧接着,便见之前落在他们房门前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往门缝里一吹,这情形,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那是迷药那类的东西。
看着那些人的动作,絔禾眼底划过一抹冷笑,这个周大人,还真不是个东西,这样下三滥的手法,还亏得他想的出来。
从这些人的举动来看,絔禾两人已经猜出了他们的动作。
想要借用迷药将他们二人迷晕,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带走,秘密解决掉。
也许之前这永州知府周大人是没有想过要絔禾的命的,但是在经过白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后,絔禾不敢保证了。
这也是为什么絔禾大半夜的不睡觉,拉着高适在他们所住的客栈对面的房顶上喝酒的原因。
同时,絔禾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永州知府周大人所用的手段是下三滥了一些,但要不是她与高适都不在房间,恐怕他们今日怕都是难逃一劫了。
那吹迷药的人见时间差不多了,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
看着那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眼底尽是兴奋之色。
他此刻在心里想着,等完成今日这次任务后,他便能得好大一趣÷阁钱,从此带着娇妻美妾远走高飞的美梦。
然而,这一切注定了只会是美梦。
因为,在他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便僵在了那里。
床上哪里有什么人啊,之前他看到的被子下面凸起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枕头罢了。
好在他是个极为机灵的人,在看清楚床上的东西以后,便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连忙飞身而退。对着屋外的人说道。
“弟兄们,我们上当了,快走。”
既然屋子里没人,那么人一定就在附近看着他们,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出手的原因,想来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几位,既然来了,何不喝杯酒再走。”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便听得絔禾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赫然转身,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当即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朝着空中做了一个手势。
示意众人赶紧撤退。
其余人在接受到那人的手势以后,纷纷跃起身子,便要撤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高适的暗卫也纷纷现身,将那么人包围在了中间。
“抓活的。”
随着高适的话音落下,他们对面的客栈便陷入了混战。
至于絔禾与高适二人吗,至始至终都没有从他们原来的位置离开。
打架这种费力的事情当然是交给别人来做就可以了,至于他们吗,只需要看着就行。
而且絔禾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极为称职的观众。
她看着下面打斗的场景,时不时说上几句。
当然,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极有分寸的,而且每次都是在高适那几个暗卫在即将落入下风的时候吼上那么一嗓子。
每当她这么一吼,形式便这么被逆转了。
每每在将要处于上风的时候都被絔禾这么一吼便将形式逆转了,对于这样的结果,能不叫那些黑衣人心里憋屈吗。
他们也曾想过向着絔禾的方向靠近,但是,每当他们露出一点儿那样的想法,便会被高适的暗卫毫不留情的拖住。
也许是因为高适下了要活口的命令,这打起来,高适手下的暗卫便有了顾及,这一时间,竟然没能将这些人拿下。
当然,也不能说高适的暗卫逊色,他们不过三人,便能将对方十多人拖住,从而让对方无从脱身。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絔禾也是看出来了的,高适带来的这三名暗卫,明显的因为有所顾忌,从而没有完全施展开来。
要是他们施展开来,绝对比眼前厉害不知多少。
看着一直僵持着的场面,絔禾无声的摇了摇头,冲着高适那三名暗卫喊道:
“你们主子只说了要活的,可没说不能少胳膊少腿什么的。”
她不是不知道这三名暗卫的心思,他们是担心自己看了太血腥的场面受不了,被吓到什么的,对于他们这些无声关心,絔禾从心里感激,但是,她不能因为这个便真的让他们这么僵持下去。
她看的出来,高适的这三名暗卫要是在这么投鼠忌器下去,迟早会吃亏的。
随着絔禾这话一出,那三名暗卫皆是诧异的看了絔禾一眼,随后又无声的转过头去专心应战。
同时,手上的攻势也不在有所保留,招招利落,行云流水。
每一次出手,必定会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留下一条印记。
至于那些黑衣人,在听到絔禾的话以后,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寒。
这是一个女人该说出口的话吗。
随着高适那三名暗卫展开了全面的攻击,那些黑衣人明显的有些支撑不住了。渐渐的处于了下风。
看着眼前瞬间扭转的局势,絔禾笑着对高适说道。
“不错嘛。”
这话,不仅仅是在夸高适手下的暗卫,同时也在夸高适,赞扬他的能力。
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赞扬自己,高适也不例外。
对于絔禾的赞美,高适的嘴脸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那是不同于以往的微笑。是鲜活的,是得意的。
高适的暗卫下了狠手,那些黑衣人原本就只能堪堪打个平手,现在自然是别想在逃。
不一会儿时间,便已经完全落败。
个个身上挂彩,严重的就如絔禾之前所说的那样,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
“主子,人已经全部被俘,请吩咐。”
战斗结束了,絔禾与高适虽然至始至终都目睹着眼前这一切,但是,身为高适的手下,自然还是得上前太通报一声。
高适抱起絔禾缓缓起身,纵身一跃,便下了屋顶。
絔禾到现在,还是没能完全学会轻功。
虽说在他们从山崖上跳下来后,絔禾也缠着高适教过她轻功,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对轻功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天赋,愣是怎么也学不好。
就是到了现在,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高适为了防止她一个不小心从半空中跌下去,便抱着她飞身下了屋顶。
絔禾也不挣扎,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一不小心摔个狗吃屎,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什么的。
絔禾他们之前所住的客栈二楼房间里,十几个黑衣人被绑着横七竖八的扔在里面。
因着暗卫下手的时候可没有留情,那些伤重的,现在都还在不停的往外面冒血,他们身下的木板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暗卫在将那些黑衣人擒获后便又回到了暗处,只留下了一个在外面,絔禾也是在进了房间后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是那种扔在人群中便分辨不出来,没有多大的辨识度的脸。
那暗卫自然有感觉到絔禾打量自己的目光,只是微微的抬眸,微不可闻的看了絔禾一眼。
絔禾是什么人,在她全神打量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会感觉不到那人的反应。
因此,在那暗卫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朝着那暗卫微微一笑。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一种由衷的敬佩从那暗卫的心底升起。
之前,他也就以为絔禾不过就是比一般的女子勇敢一些,心思通透一点的女子。在房顶上的时候说出的那些话也不过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压力。
后来,在进了这房间以后,絔禾在见到那些缺胳膊少腿,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黑衣人后并没有如同一般女子那样发出尖叫。
这一点让他刮目相看。
在后来,他打量自己,自己偷看她,她会以自己微笑的时候,他深深地被絔禾的通透,勇敢,敏锐所折服。
絔禾静静的坐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是平淡的说道:
“有些话,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了,我只问你们,周大人派你们来之前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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