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观内,草堂。
陈寿身边,围着七八个道士。
草堂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卷,上面都是一个个人形,标记着密密麻麻无数的穴位。
陈寿在恶补一些道家内法,无非是呼吸吐纳和穴位,渐渐地他发现这玩意真是博大精深。
后世所谓的中医,其实都是阉割版的,到了后世的时候,真正汉家老祖宗的留下的精华,已经被销毁的差不多了。
满清后期,西方的实际主人跨国公司要卖西药,中华有四亿人口,是当时最大的市场,根本容不下中医继续大行其道。
这些人举着科学的大旗,将中医贬为落后愚昧的腐朽旧事物,引来无数中国人拍手叫好。
然后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上流人物,就将老祖宗的东西彻底摒弃,甚至他们还要吐一口唾沫。
陈寿白天和道士们探讨,晚上则拉着刘神医学习,渐渐有些入门。
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由他的几个干爹将他推到台前,开始自己的佞臣生涯。
想到这儿,陈寿的兴致更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这些东西有这么大的兴趣。
道家内功,注重的就是一个养生,对于一个曾经被人榨干的少年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徜徉在知识海洋的陈寿,埋头在一堆晦涩的古卷中,门吱哟一声被推开。
刘神医好奇地看着目光直勾勾盯着穴位图的陈寿,心中暗暗钦佩,我是烦恼根被割了才能这么专注医术,没想到小陈都尉浑身齐全,都能这般废寝忘食。
“都尉?”
陈寿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才抬起头来,一看是刘神医,喜上眉梢,拽着他问道:“你来的正好,快给我讲讲。”
刘神医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红,小陈都尉拿着的,是转治妇人那个房事不顺,久旷无法排解,积郁成疾的一套按摩手法。他红着脸,指着图中穴位,解释道:“此为气海,此为石门,皆是任脉要穴,再往下就是一些私密的穴位,都是我们这些內侍,或者女医官来做的,小陈都尉学此无用。”
“我要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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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岭,就是章华太子,也是如今皇帝的嫡长子。
赵岭少时素有贤名,在朝野间极孚人望,可惜后来屡遭排挤陷害,从那之后身体也越来越差。
如今更是卧床不起,经常连续几天不能见客,朝野间甚至都有些遗忘了他。
偶尔见到,他也是面色蜡黄,枯黄消瘦,甚至很难认出他就是当初那个丰神俊朗的章华太子。
早些年,受过太子恩惠的人,也都绝口不提。
明眼人都以为章华太子被废黜是早晚的事,可是自从他卧床之后,连皇帝陛下,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太子。
东宫也渐渐变得十分宽松,几乎没有人愿意再费心思在这儿,这本该是帝国的储君的宫殿,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
东宫的花园假山后面,李灵凤手托着香腮,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从她时而皱起的眉头看,应该是在咒骂某人,能被她念念不忘的,自然是钻过她裙底的男人。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李灵凤身子登时躁热起来,心里头也说不出是羞、是恼、是怨、是恨。
这小王八蛋,不知道有没有蹭过灵越的腿股想到这儿,李灵凤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果然是李伯皓。
李伯皓脸色沉郁,稍稍弯腰,抱拳道:“大小姐,我们查到一些眉目了,世子遇害处的树木上,有一些利器划的痕迹,经查是军工弓弩。”
李灵凤没有接着回答,她凝神思索了一段时间,才发问道:“朝廷在汴梁动手,何必非用弓弩,还留下痕迹,是不是有人故意误导我们。”
“大小姐果然聪慧,我们经商议,也有这个怀疑。”
李灵凤轻轻舒了口气,道:“眼下不急着下结论,查到真相之前,不要排除任何嫌疑人。不过这个军弩是一个不错的破口。”
“对了,陈寿有没有动静?”
她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但是耳根莫名的红了。
李伯皓虽然机敏,也没有发现这一点,低声道:“陈寿进了左哨营,就没怎么露过面,不过属下探查到,他经常去延庆观。眼下他攀上了四大太监,那四个人各自都有着不俗的能量,尤其是在汴梁。陈寿最好能和我们一心,探查起来将会难度大减。”
“这小子最没良心!”
李伯皓不以为然,反驳道:“大小姐,据我观测,陈寿有意为世子报仇。”
“哼。”
这一声冷哼,让李伯皓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敢再东宫久待,很快就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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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道内,燃着一根蜡烛。
烛心来回晃荡,由此可知,地道两侧都是通风的。
“竟然能发现弓弩是我故意留下的破绽,没想到这些人心思还挺谨慎缜密的。”一个黑衣人笑着说道。
在他身前,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一直低头弯着腰,闻言回道:“主人,西凉那边也没有动静,李威在为儿子修陵墓,甚至没有派人来京中问责。”
黑衣人叹了口气,“西凉这对父子可惜了。李威他忙着收伏羌人,我听说他在血战之后,在无数羌人的尸体上,重赏了七位头领。横山羌人和自己的首领,都已经离心离德,他彻底收伏诸羌,指日可待。横山羌配上西凉马,啧啧。”
“西凉的探子,在汴京的所有脉络,我们皆以探查清楚。主人一声令下,我们今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矮个子说道这儿,稍加停顿,补充道:“除了一个叫陈寿的都尉,他如今藏在左哨营中,魏宁护着他,不好下手。”
“陈寿是我的一个棋子,十分重要,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西凉,西凉太重要了,必须为我所用。”
黑衣人的眉梢间,闪过一丝微笑,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烛心的晃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