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倾城一笑,让墨月辰心里荡起了一阵涟漪。但是随即这样的感觉在看到女子的眼眸之后便就消逝了。
墨月辰见到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冷清,似乎是认得他,但是又多了一些熟知的陌生感。
他凤眸微挑,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女子的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用琴音引朕来这里,到底是欲意何为?”
墨月辰的话让女子一怔,不过随即就收敛了思绪。她确实是想要抚琴引他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发现的这样快,她低估他了,随即在心中又是一阵自嘲,他要是没有这样的能耐,又岂能凌驾于这九州之上。
“在这偌大的皇宫,我一女子引皇上过来,皇上觉得我是何以?”
女子微微抬眸,轻轻浅浅的说着,那盈盈笑意如同夏日清风,拂去人心头燥热,又如同罂粟,有着迷乱人心智的魅惑。
墨月辰并没有回答,却顺势一把搂过女子纤细的柳腰。将脸凑近她的耳畔,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与他身上的浅浅墨香恰到好处的融合到了一起。
“既然你这么费尽心机靠近朕,朕自然是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墨月辰在女子耳边轻声说道,那微微气息让女子的眼眸低沉了下来。这样的气氛十分的暧昧,女子身体微怔,不是娇羞而是反感。
就在墨月辰感觉到了她的排斥,但是越是这样,他似乎就越想靠近。就在墨月辰想要进一步的动作时,女子一把挣脱开了墨月辰的怀抱,闪离到他抬手无法触及的安全位置停下了。
墨月辰心地一阵恼怒,脸上却是玩味一笑,道:“怎么?不喜欢?还是欲擒故纵?”
他的语气听似温柔,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女子扬唇,嘴角的笑容略带苦涩,那清冷的眸子变得一世苍凉。让人看得,总觉得眼前女子十分的悲凉。
随即,她淡然回答道:“皇上误会了,我是礼部尚书送入皇宫,为皇上奏曲的琴姬,之前与皇上有过一面之缘,怕是皇上国政繁忙,早已记不得了。如今琴姬已经进入皇宫半月有余,却没能为皇上弹奏一曲,琴姬只是觉得自己失败罢了。”
她的回答无疑是说之前墨月辰是想歪了,更是博了那墨月辰的面子。
“你胆子不小,敢这般戏弄于朕,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他面色一沉,她在避开他,这天下少女,哪个不是对他投怀送抱,眼前的女子那恭敬有礼中明明包含着对他的距离感。
不过经她这样一提,他也隐约想起来,半月前,礼部尚书秦文海确实是带来一个女子,说是齐宣国第一琴姬,因为当时自己有事情,女子又面带白纱,倒是见都没见。
当时就随意赏了一个别院给她,就连赏了的别院名字,自己如今都已经记不清了。
纵然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琴姬,居然敢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挑衅他,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
面对他那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语,那如同利剑般要刺穿她的眼神,她似乎并不害怕。
她没有求饶,而是悠然抬起头,目光中清冷而倔强,毫不示弱的对上墨月辰的深眸。
她的不屑行为,彻底的激怒眼前这本就脾气暴躁的君王。
只见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瞬间来到了她的身边,猛地抓住了她那纤细的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一把折断的皓腕,一把将她拉近,浑身都散放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对啊,你是皇上,就因为这样,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心安理得破坏别人的一切,我怎么忘记了呢?”
她一阵苦笑,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男子,他捏住她手腕的力道那么的重,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一字一句,像是讥讽,更像是对自己的自嘲。
墨月辰心中一怔,这样的话,他听过。他记得当年自己母后死的时候,曾经也是对自己的父皇说过同样的话。语气都一模一样,这让他本来冰封在心底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的事情,再度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墨月辰对上她那之前还清冷的不可一世的眼眸,愤怒中还夹扎着不少的怨恨。
“你是谁!你要不说朕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他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显然,她的话触及到他的命门。他握住她的手的力道又加深了好几分。
似乎再稍稍用力一下,她的皓腕便就荡然无存。
“我是皇上的琴姬,皇上不是很清楚吗?又何须再问。”
女子不退反进,贴近了墨月辰冷毅的俊美脸庞,低声轻说到。
墨月辰双目微眯,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白费心机。”
说完,他便一把放开了她的手,因为被握得太紧,纤细的手腕一圈早已经深深的留下了红红指印。
她没有多看自己的红而微肿的手腕,而是用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前:“不试试,怎知白费心机?”
他一把打开她的手,似乎已经无心再与她周旋。
“朕捏死你,比捏死一直蚂蚁还要简单,明日午时,朕要你在这为朕抚琴,要是你奏的好,朕就对你今天的无礼既往不咎,要是不行,朕会让你知道得罪朕的下场是什么!”
墨月辰不知道眼前女子到底是谁,但是她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她今夜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死一千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那之前一笑倾城和如今这冰冷不可一世的模样,他却不想就那样让她死了。
还没有等女子回话,墨月辰便就没有多看女子一眼,就大步离开了。
那清风微起的水亭,只留下女子一人静静站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淡淡的说道:“墨月辰,我们终于见面了。”
她的语气如同透人心骨的寒冰,那妖娆倾城的容颜却平静如水。
墨月辰在小路末弯停了下来,因为在那时,他感觉到身后女子的目光。
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真切,他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趣,玩腻了,自然也就没意义了。
他并不在意,大步的离开了御花园。
见到墨月辰离开了,她失去了抚琴的心思,而是坐在了水月亭前,看着那倒映在湖面上残缺不全的明月。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精致小巧,只是那刀鞘早已经被磨砂的不像样了,不难看出是有不少年了。
这样的匕首,拿在女子白皙而修长的五指中,显得十分的不协调。
就在女子低眸的片刻中,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御花园的假山后面闪了出来。那身形,不难看出是一个男子。
“主子皇宫戒备森严,尤其是那轩雨楼,属下一人之力,无法取得宝物。”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俯首禀报,神情极为恭敬。只是他黑布蒙面,看不得真切。
女子指尖划过匕首的刀鞘,淡淡的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事情是意料之中。
“主子,属下……”
黑衣男子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被女子打断了。
“你退下吧。”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对于黑衣男子来说是不可以逾越的命令。没有多做停留,黑影一闪即逝,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没有出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