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酒井镐次知道前路不可能没有一枚地雷,但真当有地雷被引爆之时,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震。
这地雷的威力,实在大的有些骇人,
这一次,压到地雷那只轮胎的整个轮毂都被炸飞了,这可是纯钢打造。
这应该是反坦克地雷。
酒井镐次确定地雷类型,还好不是坦克装甲车压在上面,不然报废一辆坦克装甲车的损失可不是报废一辆汽车所能比拟的。
车队停下,酒井镐次没有在怒起杀人。
并不是他良心发现变得仁慈,而是因为报废的汽车将道路堵截,后方车队不得不停止下来。
众伪军下车,齐心协力将报废汽车挪到道路一边不挡道的位置后重新出发。
“轰!”
“轰轰——”
又是几声巨响传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十辆车队,顺利到达终点的只剩下四辆,不足一半。
酒井镐次不敢大意,又重新组建一支车队继续趟雷。
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第一车队并没有将道上的地雷给排完。
第二车队又有三辆军用汽车报废。
看到这一幕,第一车队幸存下来的几十名伪军官兵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在心中感谢佛主保佑,并承诺若有命回去,定然给他烧香烧纸还愿。
酒井镐次又组织第三车队,这一次没有引爆一枚地雷;他终于放心下来,然后组织大部队继续前进。
只是等大部队行进到一半之时,他再次被一道惊天的炸响声给惊住。
“八嘎!这怎么可能?”
之前他明明已经组织三次车队趟雷,其中第三车队没有引爆一枚地雷,他这才放心下来。
但是现在,他们大部队怎么还踩到地雷?
怀着疑惑之心,酒井镐次皱眉朝前走去。
几名小鬼子军官唯恐他有失,急忙护卫在他周遭,其中更有两名小鬼子警卫在前面给其探路。
“索德斯纳!”(原来如此!)
看着前面的车轱辘印记,酒井镐次终于明白第三车队为何没有踩到地雷,并不是第一车队和第二车队将道路之下埋藏的地雷给排光,而是第三车队驾驶员利用小聪明,沿着第一车队和第二车队走过的车轱辘印记前进。
这样一来,他们所走过的都是第一车队和第二车队所走过的地方,如此自然不可能踩中地雷。
酒井镐次并没有再罪责第三车队,也没有再继续组织车队趟雷,而是命令大军继续行进。
不过却是将这一消息通知下去,他相信第三车队那半吊子水平的驾驶员都可以沿着车轱辘印走而不踩到地雷,那他们这些优秀的大日本驾驶员自然更加不可能踩中地雷。
果然,在小鬼子驾驶员有心注意下,整支车队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完全度过雷区。
其余几路人马也同样遇到这种问题,旅团长酒井镐次将渡过雷区的经验告知下去,各路日军全都以最小代价渡过雷区,然后继续朝前行进。
“轰!”
一声惊天巨响,几名行走在道路之上的伪军官兵霎时被炸上半空,身体被狂暴肆虐的气浪给撕裂,尤其双腿更是在爆炸声响起的刹那便不翼而飞,然后又伴随被抛飞的泥土砂石一起不规则洒落在路面,
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气绝身亡。
周围十几名伪军官兵也纷纷受到波及,不同程度受伤。
“八嘎!”
大军再次停下,而日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旅团长酒井镐次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从动静来看,他确定这次应该是反步兵地雷。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如果是反坦克地雷,他可以继续使用之前的排雷方法,虽然其中的损失让他有些肉疼,但至少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如果是反步兵地雷的话,他实在想不到一丝排雷的方法。
就连直接排雷都不成,因为反步兵地雷可跟反坦克地雷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虽然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远小于反坦克地雷,但触发反步兵地雷的条件也简单很多。
反坦克地雷,顾名思义其主要针对的目标就是坦克装甲车一类重型机械。
因此只有受到如坦克装甲车碾压这般的巨力,反坦克地雷才会被引爆。
而反步兵地雷则不然,只要步兵踩在上面就会被引爆,可想而知其触发的条件有多么简单。
当然,这类地雷并不是不能排除,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些地雷全部经过独立支队的改装,一般的排雷器压根探测不出来埋藏的具体位置。
在不知道位置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去排除呢?
一寸一寸的搜索发掘?
这到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就算专业的工兵排金属地雷都会有失手的时候,就更别说排除这种特制地雷了。
而且眼下他们这里只有几十名工兵,面对如此大一片雷区,人手极度缺乏,总不能使用皇协军来滥竽充数吧?
皇协军?
酒井镐次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什么排雷的好办法。
被被他盯视到的伪军军官则是忍不住菊花一紧,很明显他们从酒井镐次的目光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果然,他们的直觉是正确的。
酒井镐次直接对其下达了趟雷的命令。
然而这一次伪军们的态度之坚决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虽有一些伪军朝前走去,可走到雷区边沿的时候,这些伪军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即使他一连扣动扳机枪毙几名伪军官兵,可其余的伪军官兵也仅仅只是象征性向前挪动几小步,甚至还不到三十公分。
前面几名同伴破碎的尸身仍旧散落在他们眼前,血腥味也还没有散去。
另外一边,还有十数名同伴的痛苦哀嚎声,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他们,再往前走一步,他们的下场将会是怎样。
这次趟雷,可远比上一次更危险太多。
一旦踩中,几乎没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并且其死相也将异常难看。
即使身后顶着酒井太君的枪管子,可他们并不认为酒井太君会将他们给全部杀光。
法不责众,这是他们内心最后的依仗,尽管他们也是在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