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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婚约(1 / 1)

太后眉眼微合,看似满脸笑意,眼神却如万年冰川,冷得彻骨。

“你不错,着实不错。雪儿有你这样一位哥哥,是她的幸运。你与萧煜不过是少年之间的血气之争,萧丞相那边自有哀家帮你解释。你是诗会的魁首,可想得到怎样的赏赐?”

太后说的很随和,就像是一位寻常妇人与家中晚辈闲话家常。江莫尘一时语塞,口中却恭声道:“臣不敢有所求,娘娘的任何赏赐,对臣而言都是荣耀。”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神也更加冰冷。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笔,笔管呈墨色,笔首泛着一圈紫光,一看便是高阶妖兽的尾毛所制。

她看着手中的玉笔,冰冷的眼神闪现出几分光泽,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希望。须臾,收回目光,眼神再度回归冰冷,望着红毯上跪着的少年,道:“这支笔曾伴随先帝十六载,今日哀家将此笔赏赐给你,希望你好好珍惜它。”

大太监从她手中接过玉笔,小心翼翼地走下帝阶,双手将笔送到少年的眼前。

“臣,叩谢娘娘赏赐!”

李惇看着江莫尘手中的这支玉笔,眼中满是惊诧。

这支笔他自然认得,七星寒煞!这支笔的名字。

笔管由极北之地冰封海域中海底的万年寒玉所制,寒煞之气逼人,神鬼莫近。笔首的材料更是来自七星妖兽紫电貂的尾毛,每一根都经过精挑细选。这不仅是一支笔,更是一件强大的灵器。

先帝持此笔十六载,每日批阅奏章,决判天下,这支笔早已沾染了紫禁皇城的帝王霸气,感悟天地,一笔判生死,一笔判正邪,更是大唐帝国权利的象征。

李惇对这支笔早已垂涎三尺,若非父皇多次告诫,他恐怕已将此笔收入囊中,占为己有。如今看着太后将这七星寒煞赏给江莫尘,不由得心生妒意。他抬眼望向太后,一抹杀气闪过眼角,转瞬消弭。

江莫尘从大太监手中接过玉笔,感受着笔身浓郁的灵蕴,内心震撼不已。他虽不知此笔来历,仅仅感受着絮绕在玉笔周围的灵蕴便知道这是一件强大的灵器。如此宝贝竟然赏给了他,究竟为何?

他看到了李惇脸上的妒意,也看到了彭长青一脸的冷肃。手中的玉笔冰凉寒润,在他手中却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恨不得立刻丢掉。

他赶忙叩首,双手托举玉笔,大声道:“此物太贵重,臣禀请娘娘收回圣笔!”

此言一出,李惇立刻出列叩言:“娘娘,七星寒煞乃先帝心爱之物,还请娘娘收回懿命,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看到太子带了头,殿上众人纷纷随之附和。须臾间,慈心殿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太后脸色阴沉,眼中怒色乍现。她看着殿下众人,冷声道:“哀家心意已决,七星寒煞赠予诚郡王不但是哀家的意思,更是先帝的遗愿!”

字字如电,句句如雷。太后此言一出,殿上众人如闻晴天霹雳,纷纷叩首谢罪。

片刻,太后脸上怒色稍缓,开口道:“先帝常言,泰康王乃大唐之梁柱,梁柱不复,大厦将倾。七星寒煞本归泰康王所有,先帝执笔十六载,如今也该将其归还给泰康王。诚郡王乃泰康王独子,哀家将此物赏给诚郡王,众卿家觉得有何不妥!”

几句话下来,殿上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太后的意思,纷纷交首私耳,小声议论。李惇望向红毯上跪着的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在他看来,太后今日之举实在有些突兀,其中深意究竟是何?

“娘娘,臣有异议!”

一人叩首道:“七星寒煞既然是由泰康王献于先帝,如今已去十六载,七星寒煞也与泰康王毫无关系了。先帝用此笔批阅奏章十六载,笔判天下,墨点江山,七星寒煞早已成为国之重器,怎可轻易赠人?”

此人乃翰林院管事,更是文渊榜上的探花,林雨泽。其师从当代大儒孟浩渊,精通五经,善以史明鉴,是大唐朝堂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就连丞相萧舜也对其赞誉有加,两人多次谈经论典,论辩激烈时常能引人围观,成为一时佳话。

林雨泽此言虽未明说,却也让人听得明白。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纵使众人明白太后意在拉拢泰康王,不过陛下初登帝位,太后的做法不免让人觉得有诛心之疑。

众人看着跪在大殿正中的诚郡王和林雨泽,全都摒住呼吸,整座慈心殿一时间静若无人。大殿中的这些人和物就像是一幅永恒不变的画卷,任由时间在上面流淌。

良久,只闻太后冷哼一声,道:“国之重器?这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林雨泽身上,久久没有移开:“林管事,你要记住。这也只能是一支笔!”

林雨泽垂首而跪,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他已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偷偷望向李惇,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劝服太后。

李惇眉头紧锁,一动不动。他看到了林雨泽求助的目光,但他却不能。太后演这么一出必有深意,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太后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拉拢泰康王?

他不傻,自然不会相信太后为了给泰康王示好而不惜与父皇和萧丞相翻脸。慈心殿里的这些人,没有谁是傻子,他不是,他们不是,太后更不是。

江莫尘双手托着玉笔,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让人觉得这位桀骜不驯的诚郡王在此刻将恭谨做到了极致。

接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那双举着玉笔的手慢慢从头顶落下,将玉笔收入怀中,叩谢道:“臣,谢娘娘赏赐!”

看到这一幕,笑容又回到了太后的脸上:“你自幼长于乡野,多遇苦难,如今回京父子相认,哀家这个做婶娘的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大太监托着一方锦盒再次来到江莫尘面前,明显早有准备。

“盒中是一方砚台,有笔有砚,方可成书。哀家希望你多读书,早日替陛下和你父王分忧。”

太后话中含义,他模糊明白。知道七星寒煞一定得收下,心中也不去想那么多,伸手接过砚台,再次叩首:“多谢娘娘赏赐,臣一定铭记娘娘教诲,早日替陛下和父王分忧。”

宴席继续,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眼前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李惇一杯一杯喝着闷酒,面无表情。良久,幽声道:“恭喜王弟。”

闻言,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说饭菜可口,贡酒香醇,斟酒与李惇共饮几杯,也算应付了过去。李惇脸上浓浓的笑意不减分毫,却也如他一般心不在焉。两个人你敬一杯我敬一杯,仿佛这一杯一杯喝的都不是酒。

琴瑟之音再度回绕在大殿中,太后今日设宴本就是为了怡郡主李怡雪的婚约,无论之前是否被江莫尘抢了风头,夜宴的主题依旧是太后指婚。殿中的这些青年才俊们,无论谁才是这个幸运儿,这都和萧煜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直到此时,江莫尘才明白,所谓李怡雪和萧煜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场谣言,尽管这场谣言很真实,但是再真实的谣言依旧是谣言,绝不会成真。也就是说,无论今日在诗会上他是否将萧煜揍成猪头,那场娶媳妇的美梦都注定会破灭。今夜过后,萧公子注定会成为整个长安城的笑柄,而他也因为自己狗拿耗子的决定成为了太后的挡箭牌。

看着凤座上雍容华贵的太后,江莫尘感到一阵阴冷。

李怡雪的婚约是太后所设的一盘棋局,在众多棋子中,无论有没有他都不会影响棋局的大势,而他的闯入却成为目前局势中一颗最耀眼的棋子,开始是什么?结局又是什么?

他一点也看不清楚。

两位对弈者,太后是其中一人,另一位又是谁?观棋者又有谁?

太后与萧舜结盟,天下皆知。太后所做的一切一定不会对萧舜有所隐瞒,可以断定,在这场棋局中丞相萧舜一定是观棋者之一。能够将亲生儿子作为棋子,只是想想便能让人毛骨悚然。如此有心机的人又怎会让自己和儿子的丑事被传得满城皆知,沦为众人笑料?

想到这里,江莫尘瞬间明白,所谓与子争女的丑闻不过是导演好的一场自污,原本就是棋局中的一部分。这场对弈早已开始,甚至比自己所猜测的还要早。

主角还未登场,宴席却已过半。忽闻殿外太监高声报道:“北恭王到!怡郡主到!”

回首望去,李昌吉和李怡雪的身影出现在红毯上。李怡雪参扶着自己的父王,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而来。

这是江莫尘第二次见到自己的这位王叔,尽管一身华贵的亲王服,金冠玉带,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憔悴。他觉得,王叔比第一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

李怡雪一身盛装,比白天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华贵高雅,显尽皇室风范,美丽如同殿外的那轮皓月。在路过江莫尘和李惇身边时,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那一张标志性的笑脸,解读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父女二人停在阶前,叩首,礼毕。靠近帝阶的那张食案是留给他们父女的,两人端坐案前,整个慈心殿顿时安静下来。

“北恭王,近来身体可好?”

闻言,李昌吉赶忙答话:“谢娘娘挂念,老臣日食斗米,身体还算硬朗。”

叔嫂二人闲话家常,也将气氛烘托出几分融洽。言语之间绕来绕去,最终落在了李怡雪的婚事上。

“雪儿快十六岁了吧?”

“回禀娘娘,过完这个夏天就十六岁了。”

“不小了。”太后笑道:“哀家记得自己十六岁时已陪伴先帝身边一年有余,如今算一算,也有二十载了。”

“回禀娘娘,距今已逝二十三载。”

太后闻言叹道:“老了!哀家老了,你也老了。”

李昌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雪儿这丫头冰雪聪明,哀家有意为她指一门亲事,不知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谢娘娘恩典。老臣心中并无人选,全凭娘娘做主。”

太后看了一眼满脸羞红的李怡雪,调侃道:“自家女儿的婚姻大事,你这个做父王的却当起了甩手掌柜,那可不行。今夜在座诸位皆是京中才俊,你可要仔细挑一挑。雪儿,你也抬头看看,可有心仪之人?”

听到太后如此说,李怡雪将头垂得更低了。北恭王李昌吉一时颇为尴尬,笑着应道:“娘娘何苦要为难老臣。老臣观在座诸位公子皆为京中翘楚,无论是谁娶了小女,老臣都是满意的。”

太后摇首笑道:“你打定主意装糊涂,哀家可不答应。既然如此,那就由哀家为雪儿做主了。”

“谢娘娘体恤。”

目光一转,太后看向李惇,道:“仁勉,雪儿也算是你妹妹,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惇看了一眼身旁的江莫尘,起身说道:“启禀娘娘,今日在诗会上雪儿妹妹与亶王弟情投意合,心心相惜,儿臣觉得亶王弟不错。”

江莫尘怎会想到李惇这家伙会拿自己开涮,登时愤懑不已。正欲起身自辩,却见太后板着脸斥责道:“胡闹!”

见太后发怒,李惇赶忙跪地请罪,心里却长松了一口气。很显然,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置身事外,他也只能胡闹一次,也顺便将身边这个看不顺眼的小子坑一把。

太后脸上怒气消散几分,接着说道:“莫尘也不小了,泰康王一脉只有他一个独子,是该早点娶妻,开枝散叶。陛下和哀家已同泰康王商议过,莫尘的婚事也已定下。”

闻言,江莫尘顿时傻眼了。他可从没听自己的便宜老爹提起过此事,这可真是太意外了。对他而言,这可不是惊喜,而是惊悚!

太后之后说了些什么,他可一句都没有听进耳里。直到听见彭长青的声音,他这才从呆傻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原来,太后早已决定了人选,北恭王自然也知道。两只老狐狸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彭国公之嫡长孙彭长青,仪表堂堂,人品端正,少年时便通读书经典藏,胸有藏书万卷,清风淡雅,不怒不争。

这是太后的评价,结果已定。

江莫尘望过去,看着稳重如常的彭长青,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太后亲自给他做媒,在诸多才俊中选择了他,他却依旧心无波澜,可真中了那句‘清风淡雅,不怒不争’。

李怡雪一直低着头,不过还是能够看出来她对太后的决定没有什么不满。也许是因为在场诸位无论是谁都比萧家那位强太多了,这样的结果她能够欣然接受。她只是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太后便是她的命运。

婚约已尘埃落定,太后将慈心殿留给了这群青年才俊,自己拉着李怡雪缓步离开。李昌吉恭谨地跟在太后身后,路过彭长青身边时脚步一顿,斜首看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彭长青赶忙起身行礼,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

此刻,慈心殿成为了这群年轻人的天下,彭长青被人围在中央,俨然成为大殿中的主角。祝贺声连成一片,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话,不知道手中酒樽碰撞了多少次声响。在吵杂的祝贺声中,或者嫉妒,或者失落,或者有人真心,但更多的人却是假意。

江莫尘和李惇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彭长青频频举杯,两人脸上都现出一丝笑意。

“王弟,可愿陪我一同出宫?”

“殿下所言正合我意,这个地方我可不敢再呆下去了。”

李惇笑了笑,没再说话。他转身向殿外走去,幽幽发出一声轻叹。江莫尘看着那道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缓步跟在身后。两人前后相距十步,不远不近。

夜色如怀中稠浓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风习习,回廊外的那一片花木在夜色中摇曳,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道重影。空中那轮满月被薄云笼罩,时隐时现,宛若身披轻纱的妖娆女子,格外魅惑。

两人沉默缓行,一路无语。转过一道辕门,出了慈宁宫,李惇突然止步,轻声道:“王弟,恭喜了。”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就这样站在宫门前,沐在夜色里,望着眼前的皇宫以及高深的宫墙,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江莫尘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迈步上前,依旧保持着十步的距离。他微微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开口。

沉默……依旧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惇叹了一口气,问道:“王弟可知我何时第一次见到这皇宫?”

他虽然是在发问,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十六年了,十六年前我第一次来到长安城,第一次看到了这座心中无数次幻想过的皇宫。那一年,我七岁。”

江莫尘不明白李惇为何会突然说这些,心中有所思,不由得迈步上前,只是两步,便再次停下来:“殿下以后注定会是皇宫的主人。”

李惇轻笑,笑声中有太多的含义,一时无从解读。他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王弟,你刚才喝多了。”

江莫尘笑着,在这冷风中感到一阵头痛,回想着之前与李惇拼酒的情景,发现自己确实喝了不少。没有大醉,却带着几分醉意。

“殿下也喝了不少。”

闻言,李惇突然大笑起来,如此张扬,如此放浪形骸,落在江莫尘眼中如此……意外!

“王弟,可愿同我再去喝上几杯?”

“兄长相邀,弟敢不从命!”

“好!好!好!”李惇按住江莫尘的肩头,大笑道:“早闻王弟修为了得,今日为兄便要和你比上一比,看谁先出皇宫,你可敢?”

江莫尘回笑道:“有何不敢!殿下先请。”

话音刚落,只见李惇一点头,身子已经飘到十丈之外,眼看就要消失在夜色中。江莫尘赶忙踏叶追去,眼前夜景瞬移。以李惇的表现来看,修为至少在宁心之境。这位书生一般的太子,竟也是深藏不漏。

两人一前一后如鬼魅般相互追赶,如此大的皇宫,两人到达外宫门前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王弟,你输了。”

“殿下放心,臣弟一定自罚三杯。”

“三杯如何够,得一坛!”

“殿下!臣弟若是答应下来,恐怕殿下就得一个人独饮了。”

说话间,侍卫已牵来两人的马匹。

李惇将一根缰绳扔给江莫尘,笑道:“先赢下这轮再说!去醉仙居!”

几声马嘶,马蹄声急。

马背上的江莫尘突然觉得,今夜的长安城竟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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