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五六人合抱粗的树干旁,一座通体翠绿的玉台坐落在其旁,玉台上纹路层次分明,俨然是当事少有的岫岩玉。
树干上茂盛的树荫犹如华盖一般,遮蔽出了十余丈方圆的荫凉处,尽管外面骄阳如火,树荫下却依旧是凉爽怡人。
一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玉台旁的软席上,身躯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台上的火藤壶。
火藤乃是种价值不菲的灵植,其作用便是不惧灵火灼烧,如今竟被人用来当作茶壶,若是被些身家普通的木系功法修士看到,定然会在心中怒骂其主人暴敛天物。
不过此男子却毫无此等想法,他右手食指上不停有红、青两色流光打出,红色流光打在火藤壶下方,使其火焰更炽,而青色流光则落于壶盖上,将茶香锁在壶内。
终于,中年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将右手收回,等着火藤壶下的火焰自动熄灭后,这才站起身,将壶拿到手中。
旋即,他转过身来,笑着对一直坐在旁的云扬道:
“云师弟,这是盛某洞府中所产的青苠茶,有蕴养法力之效,而且不怕师弟笑话,当初盛某选择此处明前洞府,便是贪图此茶之故。”
“有劳盛师兄了。”
云扬在软席上微微欠身,向男子轻轻一礼,面色方正地道。
对面坐着的这微胖中年,是钟掌门的三弟子盛悟龙,其人与冷漠的四弟子影峰道长不同,天生喜欢享受,为人处世也极为圆滑。
云扬来找他,便是为了要加入掌门一派。
此决定云扬是慎重考虑后决定的,本来除了守旧派外,他还在掌门一派和亲清虚门派中犹豫,只是后来他看到守旧派向掌门一派妥协,估计还让出了不少利益,便推测出掌门一派所谋非小。
俗语所谓“造多大锅,装多少米”,谋算乃是与实力相挂钩的,若非掌门一派实力够强,又如何敢图谋摆平此局面
反倒是亲清虚门派太过低调,即使云扬刻意打听,也找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他实在不敢将自身安危寄托在这样个不清不楚的派别上。
毕竟若是周元阳日后找他麻烦,以亲清虚门派的低调,甚至都未必肯出头保他,而掌门一派就不同了,其人甚至乐于见到此局面,以便于从守旧派攥取利益。
这时,盛悟龙已将前两杯茶水倾倒在树根处,旋即他再为云扬倒上杯青苠茶,并将茶杯推到云扬身前。
云扬右手握紧杯柄处,却并未急着掀开茶盖,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茶杯来。
盛悟龙不愧有酷爱享受的名声,就连这茶杯也并非凡品,褐色的杯外壁上,轻刻着许多形态各异的浅绿色叶形标记,彼此首尾相衔。
他轻轻转动杯壁,叶形标记也随之旋即起来,犹如卷曲的茶叶在水中渐渐展开,看上去煞是好看。
“云师弟莫小看了这茶杯,此杯乃是盛某花了不少代价,请宗内炼器大师林伸打造的,非但形态美观,更有吸纳空中灵气之效。”
这时,盛悟龙的声音恰如其分的传来,他此时刚为自己斟好茶,正重新坐回自己的软席上。
“炼器大师林伸不知盛师兄有暇时可否为云某引荐一二”
云扬旋转茶杯的手停了下来,旋即抬起头,有些认真地问道。
林伸之名他自然听说过,是宗内如今两名二阶中品炼器师之一,尤其擅长打造非战斗类的灵器,对机关术也有着不浅的研究。
此人正是他打算见到的,只是无奈于没有门路,如今见盛悟龙似乎与其私交不错,便顺势问了出来。
“只要今天你我谈的高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盛悟龙嘴角上扬,微胖面庞上的赘肉也随之抖动,一语双关地道。
旋即,他将杯上茶盖掀开,举起茶杯朝云扬遥遥一敬,哈哈一笑道:
“云师弟,还请品茶”
云扬拿走杯盖后,轻轻吹散灵茶上的热气,他一面轻抿了口灵茶,一面仔细回想着盛悟龙方才所说的话。
盛悟龙话语中的含义很是明显,只要他入了掌门一派,自然会帮助他和林伸拉近关系,但若是没入的话,那恐怕就无甚可能了。
这样看来,宗门的高阶炼器师在各自的派别中,也是对其他派别修士的一种吸引。
而且非但是炼器师,恐怕炼丹师,制符师等涉及修仙六艺的,多半也是如此情况。
云扬正在脑中分析时,青苠茶已顺着他的咽喉流入了丹田,又分散到全身各处。
他突然觉得,茶水似乎化作了一道气流,融入到丹田和各道经脉的液态真元外,并将其包裹起来。
等到茶水渐渐蒸腾消散后,云扬吃惊地发现,体内的液态真元竟再次小了些许,比之前有所凝实,而如此改变,显然就是青苠茶做到的。
虽然这种凝实程度很微小,但长年累月饮用青苠茶下,绝对会将法力凝实到个远超同阶修士的地步。
盛悟龙经常饮用青苠茶,对其在体内的反应了然于胸,他面色平静地小口喝了口,朝云扬淡淡地道:
“云师弟,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对师弟来说,加入掌门一派绝对是最好的选择,首先在资源上,掌门一派并不弱于守旧派,而且因为师弟之事,对方又做了不小的让步。”
“不说别的,就是林伸大师这些年来打造的灵器,绝大多数都在本派内进行分配,而炼丹师和制符师的情况也是如此。”
“其次,师弟得罪了周长老,只有掌门一派才能保证师弟安然无恙,而且本派已和其达成约定,若是师弟加入本派,周长老便不可再对此事进行报复。”
“当然,要做这些的话,云师弟也必然要有所付出。师弟应该听说了吧,凡是掌门一派的筑基修士,都会签下誓言之页,到时师弟就清楚了,里面的条件都极为公平。”
一连串说了如此多话,盛悟龙觉得有些口干,将杯中剩余灵茶一饮而尽,他望向云扬,面色严肃地道:
“敢问云师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