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子开着车,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他很喜欢的加特林式手持机关炮。
后排座上,则是黎民和凯瑟琳。
对于崔大力的突然自杀,车队的人,开始很奇怪,许多人纷纷猜测原因,也有人前来跟黎民打听过。
如何向人们解释这个原因,其实是比较困难的。
真正的原因不能说,况且黎民也答应过崔大力,会为他保持名誉。另外,还涉及到今后对于崔大力的抚恤问题。
这还只是其一。
如果让人们知道崔大力是内奸的话,对于队伍的士气和人心稳定,也是极为不利的。
尤其是那些平民,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一路上的行踪,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军队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崔大力自杀后,黎民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处理,还是太草率了些。这样的收场,处理稍有不甚,就有可能引混乱。
此行的平民,跟崔大力原本没有什么接触,安抚起来,或许比较简单。
军人们,就要有些棘手了。
好在这3o来名军人中,只有战飞虎跟崔大力接触时间比较长,算是比较熟悉。其他的,都是部落战士,跟崔大力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关注度也就不会太大。
至于大成子,则是黎民的铁杆儿跟班儿。他的眼里,只认黎民一人。如果黎民叫他去把战飞虎给杀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干。
其他的比较核心人物,就是凯瑟琳、马斯洛和阿黛尔了。
凯瑟琳和阿黛尔虽然跟黎民和圣林关系紧密,但是,在崔大力这件事上,却基本上属于局外人。虽然会关注一下,但是,也不会深究。
战飞虎和马斯洛就不一样了,他们属于这次车队中的绝对主力和领头人物,所以,他们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
所以,崔大力的死因,必须对他们两个,有一个明确的交代。
分析清楚了成破利害,理顺了头绪,事情就好办了。于是黎民叫来了战飞虎和马斯洛,然后叫来了玛琳达。由玛琳达讲述,这是出前,圣林的安排。
为了彻底打消两人的疑虑,黎民又打通了圣林的电话,让战飞虎和马斯洛跟圣林通话。
圣林既然认定了崔大力的内奸身份,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战飞虎和马斯洛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只是埋怨黎民,这事儿应该早点告诉他们,由他们来处理。叫秘书长一个文人来处理这件事儿,毕竟还是太危险了。
这里的工作做通了,但是对外界还要有一个交代。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个理由,就说是崔大力早就患有严重的抑郁疾病,为了减轻痛苦,不连累大家,就自己了断了。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没有人出来质疑。加上黎民说要给抚恤,又要拉上尸体将来送回国,人们也就基本上认可了这个解释,没有人往内奸的方面怀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就出了。在半沙漠半草原的原野上行驶了约3o公里,车队就到了离兰多公路3公里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沙尘暴来了。
车队停下了,等待沙尘暴过去。
由于这里是半沙漠和半草原地区,所以沙尘暴并没有象在沙漠里那样严重。尽管如此,由于车队是以平民为主,黎民还是不敢轻易冒险前进。
沙尘暴过后,检查了一遍车辆和行装,开始分汽油给车加油。对行装进行加固后,就出了。
按照计划,他们今天上午要抵达舞丹镇,尼古拉会带人在那里接应他们。今天要通过aBs控制区,至少要抵达罗素部落。
到了那里,他们基本上就安全了。
到目前为止,除了生了崔大力自杀和沙尘暴这2个插曲外,平民车队的行程,基本上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于是,人们的情形就轻松起来了,一股乐观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车队之中。他们相信,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不禁为自己以前的紧张感到有些好笑起来。
车队顺利地上了兰多公路,虽然跑起来有些颠簸,但路况还是比以前好上了不少,车也明显加快了。
再有8o公里,就可以到达舞丹镇了。
“黎哥,这次回去,我想请个假,有人给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我妈叫我回家相亲。”
大成子说着,就有些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刚出来就要回去?不好,大成子,就在这里,陪着你黎哥。想找女朋友,嫂子给你找一个。这里很多姑娘啊,下次引进新娘时,就算你一个。”
凯瑟琳打趣道。
“要找就找楚国姑娘,我可不找外国姑娘。”
“怎么了,大成子,你敢歧视外国人?我不就是外国人吗,黎民不也找了我?”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成子有些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凯瑟琳不依不饶。
“你们外国人,讲话叽里咕噜的,听不懂,没法儿交流。到时候,我妈怎么跟她说话?难道还要我妈去学外语?她老人家岁数大了,记性又不好,可学不了那玩意儿。”
“你怕你妈没法交流,就不怕你自己没法交流吗?”
“我听不懂没关系,还可以用手势、眼神儿嘛。”
“用眼神儿?”
“对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几人正聊着,前方的车停下了。
“前面有人设置了路障,看来,我们要打上一仗了。”
黎民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战飞虎的声音。
“凯瑟琳,你在车上不要动,我下去看看情况。”
黎民说着,下了车,大成子提起机关炮,跟了下去。
“大成子,保护好你黎哥。”
“知道了,嫂子。”
大成子应了一声,抢到黎民的身前侧翼。
黎民到了车队前头,战飞虎和马斯洛已经在那里用望远镜在观察了。
“原来的情报没说这里有检查站啊。”
黎民对突然出现的情况,感到有些意外。
“连个铁皮房子和横杆都没有,看来只是临时路障。”
战飞虎一边观察,一边回答道。
“难带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能不能混过去?”
“恐怕不行。他们已经戒备了。看来,这一仗非打不可了。”
黎民接过战飞虎递来的望远镜看去,果然,在前方大约15oo米处,有一伙儿人拦住了去路。
5台皮卡车,2台停在路边,另外3台,横在路上,把路给封死了。大约2o来个穿着aBs军装的圣兵,持枪站立,如临大敌。
“马斯洛,你带2台皮卡,下公路,从左边包抄,叫哈利法也带两台车,从右边包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和火力。我带人从中间公路上强行突破。”
“莫顿,准备炮击。先打他们的皮卡车,打乱他们的阵型。”
“玛琳达,锁定他们的头儿,炮击一开始,你就开枪,我们就开始进攻。”
“秘书长,只要我们打开了通道,你就带领车队冲过去。全前进,不要管我们,在1o公里外,等候我们。”
战飞虎迅做出了决断。
“大成子,你留下。”
大成子属于黎民带来的私人保镖,这一点,联盟军的人几乎都知道。所以,包括圣林和凡奇在内的各人,从来都不支使他。
实际上,大成子也就只听黎民一个人的话。
“不用了,秘书长。随便从哪里冒来几个蟊贼都对付不了,我们也就不用混了。大成子,保护好秘书长和凯瑟琳。”
黎民知道多说也没用,就跟大成子回到了自己车上。
玛琳达站在自己的皮卡车斗上,趴到驾驶室上,瞄准了那个胖胖的家伙。
从她开始观察,就见那个家伙一直指手画脚的,军装比别人的颜色要深一些,不是用手拨拉那个一下,就是用脚踢那个一下。
一看这做派,就知道,他是指挥官了。
砰!迫击炮一响,玛琳达就扣动了扳机。就见那个胖家伙,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
枪口稍移,就对准了路边上一台皮卡上的机枪手,手指轻轻一动,机枪手也被掀翻了,身子撞在车厢板上,滚落到地上。
马斯洛和哈利法一左一右,四台车穿出路面,拉出四道灰尘,车斗上的机枪就开火了。
莫顿的炮击水平不错,三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横在路上的3台皮卡,立刻就把车炸的歪歪斜斜,碎末飞溅。
战飞虎的3台皮卡,一台在前,两台在后,成品字形,似乎不要命似的向前冲去。
战飞虎趴在车棚上,机枪疯狂地喷射着子弹,弹壳纷纷跳出,洒落到路上,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圣兵们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纷纷趴倒在地。,用手中的突击步枪还击。
但是,还击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战飞虎的3台皮卡,很快就冲到了跟前。
车上机枪扫射,车窗里伸出来的冲锋枪也扫了过去。
到了那几台皮卡残骸前,也不减,就那么硬碰硬地撞了过去。硬生生地把路面给撞开了。
第一台过去了,另外两台皮卡,切着缺口,又是猛撞,把另外两台皮卡残骸,硬生生地撞出了路面。其中一台甚至还翻滚了2个个儿,倒扣在路边的沙地上。
看见通道打开,黎民一加油,皮卡就冲了出去。大成子手持机关炮,把身子探出车窗。由于车太猛,凯瑟琳被一下子晃倒在后座上。
“就趴在那里,不要起来!”
黎民头也不回,大声喝道。
凯瑟琳果然听话,就趴在座上不动了。
黎民一动,后面的平民车队,就纷纷跟了上去。
这些新娘们,虽然个个也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但是,几乎都是从小就经历了战乱,遇到这种战斗场面,虽然不免紧张,倒也不是太慌张。
就算是那些开车的姑娘们,也把车开的虎虎生风,丝毫不亚于男人们。
虽然她们没有人拿枪杀过人,但是,她们家里的父兄,却是大部分都上过战场的。有的甚至就死在了战场上。同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不同,她们是见惯了死亡和流血的。
所以,她们没有一般姑娘们在这种场合下那些常见的反应:尖叫、头晕、手脚不会动、乱蹦乱跳……,反倒是显出坚毅的神色和勇往直前的勇气。
尽管摄像师坚决反对,但是,阿黛尔还是坚持爬到了车斗上。
她的理由很充分,躲在驾驶室里,并不能增加安全系数,反而会影响她的视野。只有站在车斗上,才能眼观全局。
既然她是战地记者,那么,能够最好地获得战场情景的方式,就是她的最佳工作方式。
“本以为你现在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
摄影师嘟囔了一句,也跟着爬上了车斗。嫌头盔碍事,干脆也象阿黛尔一样,摘下了头盔。只穿着避弹衣,开始拍摄。
“这里的战斗刚刚打响,联盟军就分三路冲了上去。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四路。还有一路,就是平民车队了。冲在最前面的,就是英雄阵线联盟九人委员会的秘书长黎民先生。”
“虽然他只是个平民,但是,他的勇敢和决绝,似乎丝毫也不必那些士兵们差。”
“他的车上开火了,噢,对了,那是大成子,一个憨厚耿直的小伙子。他的机枪喷着火舌,一边射击一边喊叫着。他已经连续打到了三个圣兵,还在继续扫射。”
“现在,他们的车已经冲过了原来的路障。看来,圣兵们的射击,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事实上,他们已经被压制住了。”
“从左边出击的马斯洛,已经距离圣兵只有2o米远了。敌人的射击,没有阻挡住他们前进的势头,他们的火力也很猛,看来已经打死了几个圣兵。”
“马斯洛冲进了敌群,他的车开始转弯,在敌人中间来回穿插着。似乎就像是个拳击手一样,左右出击。说道拳击手,我倒是想起来了,马斯洛确实是一位拳击手,他曾经参加过多场拳击比赛。还曾经获得过伊沙克拳击联赛的冠军。”
“只是,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这位拳击手走上了战场。他离开了赛场,走上了战场,我们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走上了战场?或许,这是一个令人回味的问题。”
阿黛尔一手死死地抓住栏杆,一手拿着话筒,上身趴在驾驶室棚顶,头部就露了出去。
爆炸声,枪声,汽车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尽管她已经有了几年的战地记者生涯了,但是,如此近距离地身披战火,却还是第一次。
突然,一颗流弹过来,把阿黛尔掀翻在车斗上,要不是摄影师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直接就掉到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