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气急败坏地走到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
他的一只手伸向被困在墙壁上的女人,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的脸被划了几道口子,看起来不超过三天,口子处于要凝疤的状态。
“是你告诉我你男人很厉害,为什么他还是输了!”老男人的手又用力了点,“你还说他不是正常人类,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不可相信,为了钱连自己男人都可以出卖。”
“咳咳,”女人已经不能喘气了,“龙哥,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他可以招来风,将风变得很有力量!”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龙哥放开那只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过身,背对着女人,“你这种女人,我看了只觉得恶心。”
“龙哥,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和他商量,让他全心全意为您效劳。”尽管龙哥看不到她,女人还是笑得一脸谄媚地看向前面。
“再商量?”龙哥轻笑,向门口走去,声音逐渐变小,“他都已经逃跑了,你认为他还还会回来吗?他恐怕早就看清楚你了吧。”
龙哥出了门口,两旁的小弟关上门。
“元良大人,劳勇已经跑了。”龙哥低下头。
背上一双翅膀的男人看向屋顶透出的一隙光亮,“这不怪你。但是,我给你钱可不是让你去角斗场输的。”元良转过身,低头伏到双腿已在颤抖的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属下知道了,多谢大人再次信任!属下这就告退。”
“慢着,”元良叫住他,“里面那个女人,心机太重,他扔给龙哥一个箱子,“盖子很松,你把它扔到地下室。然后他又缓慢摸摸那个箱子,“宝贝儿,要记住,留她一口气,但是,只能是一口气啊。”
元良把箱子扔进地下室,关上门的瞬间往里面偷看了一眼,然后又慌忙把门关上。箱子里面爬出一只兽,长着九个人头!
女人在墙壁上瑟瑟发抖,她认得这种兽,它名叫开明兽。但却是劳勇以前念《山海经》给她听的时候知道的。她闭上眼睛,劳勇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昆山南渊深三百仞。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山上。”
一边是劳勇的声音,一边是开明兽九头“咯咯”的笑声,女人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她想起她和劳勇见面的第一天,她和家里人吵架出来。劳勇带她去放风筝。没有风,劳勇便唤来风,牵着她的手在风下奔跑。她那时真的想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他。
可是,交给他了又能怎样呢?家里人的不同意,从此断了经济来源。男人只靠帮人洗车为生,那点微薄的收入甚至不够她买个名牌包包去和她那些上流社会的朋友炫耀。
爱情遭遇现实,那风下的奔跑又怎能抵过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
女人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眼里盛满悲哀。
…
圣保罗广场。
助理斗牛士用红色斗篷引逗公牛,公牛眼里似乎已经升起熊熊火焰,向着那红色斗篷冲去。
然后长矛手骑着披着铠甲的马手持长矛上场,用长矛在公牛的背上刺两个口子,公牛此时已是勃然大怒,发出了喘粗气的声音。
这时花镖手上场,在公牛背上刺六只花镖,公牛抬起前蹄,不顾一切地奔向花镖手。
待公牛要接近花镖手时,主斗牛士手持红布上场,引逗公牛,于是公牛调转方向,引逗结束后主斗牛士手用长剑刺穿公牛的背刺向公牛的心脏想要杀死公牛。不知是不是他这一剑刺偏了,公牛非但没有倒地,反而更有力度地向前冲去。
不知为何,公牛的冲击力再也无人能够阻挡,于是它穿过包围圈,几乎是跃向着周围的人们。
人们四处奔散。
一个小孩子惊恐地睁大眼睛,他本不知道何为斗牛。但看见那公牛时害怕之情从心底升起。
似乎……那已经不再是一头牛!
那公牛正要扑向小孩子,只听见空中响起一声“星河,寒电!”一道电光击中公牛,公牛不再动弹,随即侧卧在地。
益景卓从空中降临,踩到公牛的身上。
“天蛾人,你还是出来吧,”此时,伊顿手持金色寒刀刚刚赶到,他扭头看向益景卓,“嘿,你速度挺快的。你们中国可是有句老话叫做‘笨鸟先飞’噢。”
他这时居然还能开玩笑,但是益景卓没有去看他,他眉头紧皱,四处张望,寻找天蛾人。
却不见天蛾人的踪影。
伊顿只感觉自己手中的刀微微一动,随即一滴血滴在刀刃上。
天蛾人竟爬到了他的头上!以刀刃为支点腾空旋转,这是野兽的做法!这野兽的双手已化为利爪,插进伊顿的脖子。他是要将伊顿的整颗头颅拔下!
一道被蓝色火光包裹的鞭缠住那利爪,随着蓝光闪现,利爪飞离。
“星河,焰咏闪!”楠楠手握蓝鞭,一跃而起,“你们男生跑得快了不起啊,要不要等一下女生啊?”她白了那两个人一眼。
天蛾人已经撞倒了斗牛场仅存的几道栏杆滚落在地,却还没等楠楠的星河发出来,已经再度飞空,将直逼他而来的蓝光用翅膀发出的丝线拦腰斩断。
此时,那丝线已经不仅仅是丝线,仿佛化作一把利刃!
天空投下一道黑影,几片羽毛纷洒下来,伊顿寒刀作舞,羽毛随即消失。
这下,又来了一个天蛾人!
但却还好像不仅如此。
三只野兽向着楠楠一帮人靠近,它们形状像雕一样,但却有角,发出婴儿一般的声音。
沈向飞这才赶到,他的声音简直在颤抖,“那是蛊雕啊,会吃人的!”这可是《山海经》里面才出现的神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山海经中鹿吴山篇记载“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这时,益景卓已经听不见话似的,他的眼里燃着火焰,向着天蛾人逼近。
“益景卓你他妈疯了!”沈向飞咆哮。
益景卓释放星河寒电,同时,伊顿释放星河水之殇,电在水的辅助下变得更为强大。一时间只看见整个斗牛场一片白昼。
而在释放星河的时候其他生物理应难以靠近,但那三只蛊雕像没有灵魂一样,眼神空洞,只知道向他们靠近。楠楠挥舞蓝鞭,但已有一只蛊雕扑向益景卓。
“小心!”沈向飞扑了上去,于是那只蛊雕咬住了沈向飞的胳膊,鲜血直流,沈向飞一头倒在地上。
我该死了吧,沈向飞心想,我可不是那么伟大的人物啊,牺牲自己去救别人这种事情与我无关的,我只是觉得你活得那么高高在上,不该就这么死去,我就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有什么人在乎我啊。
只是脑中划过一张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沈向飞躺在地上,侧头看向那头倒地的公牛。突然感到一种陷入深渊的孤独,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能像公牛一样战斗一场,哪怕是死,也是无所谓了吧。
他一定是要死了。他的志向只是在有阳光的午后,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懒洋洋地喝一杯奶茶,看看对面的美女啊。
这种奇怪念头真是不该出现。
他闭上眼的那一刻,看见天蛾人趁机跃向空中,停在他们的头顶,许多羽毛纷纷飘下。